“黎黎,你沒事吧。”陶司奕緊握住安黎的手,額頭上布滿了層層細汗,臉上盡顯著急。
“知道擔心,就別讓女朋友再喝酒了,一個個長得人模狗樣,怎麽全部這麽不負責,都是怎麽回事。”女醫生低聲斥責。
陶司奕連忙誠懇道歉,一直到送走女醫生之後,他才轉頭問安黎,“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不知道你現在懷著孩子不能碰這些東西呢,你之前已經有流過產的經曆,萬一孩子真保不住那該怎麽辦啊。”
“保不住正好。”安黎淡漠的接了過來。
這句話,讓坐著輪椅趕到門口陶司靳一下子停在了外麵。臉色一陣鐵青,搭在扶手上的手無意識用力。
“靳少,咱們還要不要進去?”廖紹在陶司靳耳邊低聲詢問。
陶司靳情緒低落的伸出示意,“先下去。”
廖紹安靜的推著陶司靳從電梯裏麵出來,一路安靜的非常詭異,在場的保鏢連大氣都不敢粗喘。
“我是不是不該來這?”陶司靳忽然在寂靜中開口,隨即又喃喃自語:“我確實不該來,說好了誰也別見誰的。”
“靳少你這也是關心孩子跟安小姐,不過好在他們都平安,不如我現在送你回去吧。”廖紹試探性的問。
“今天曾小姐去公司做了什麽?”陶司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話題轉到另一件上麵。
“派去盯著曾護士的兄弟說很平靜,曾護士並沒有像其他女人出現的那樣跋扈,也沒有跟同事員工產生爭執,就連今晚跟安小姐請吃飯,都是畢恭畢敬非常禮貌。”
“是嗎?”陶司靳沉聲反問,手握成拳放在唇邊又輕咳了兩聲,說:“叮囑這裏的醫生照顧好安黎,我不希望日後她身子落下什麽後遺症。”
話音落下,他又咳嗽了起來。
昏暗的路燈下,更襯得他冷峻的麵孔越發蒼白,就連他那兩片薄唇,也一點血色都沒有。
這一夜。
陶司靳躺在病**輾轉反側,好幾次在夢中夢見安黎出現意外,嚇得他從噩夢中驚醒,最後在病**坐了大半宿。
當窗外出現第一縷陽光時,段一博急切的從外麵跑進來。二話不說,先端著杯子裏的水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怎麽了?”陶司靳眉頭緊皺,能讓段一博這漫不經心的少爺這麽緊張,事情肯定是不簡單的。
“你不是在調查這幾次是誰在後麵偷偷收集你們公司股份嗎?我查到了。”段一博用力咽下最後一口水之後,表情嚴肅的在病床前拉了張椅子坐下,“很可能是陶司奕。”
“什麽?”陶司靳下意識看向跟進來的廖紹,問:“你查到的是陶司奕嗎?”
段一博撈回陶司靳的手,說:“這次是我無意中發現的,廖紹這小子還沒查到呢。其實我也是無意中發覺,到現在也沒什麽證據。但基本上已經確定,如果真是陶司奕在暗中動的手腳,那就麻煩了。”
“你怎麽發現的?”陶司靳語氣陡然變冷。
“還記得劉冬兒子強奸案嗎?那女方家庭有點問題,我後來查了一下才得知,那女方根本不是劉冬兒子的同學。隻不過是晚上從那裏經過,然後發生了一係列的事情。事實上,劉冬兒子劉陽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早上起來就那個啥了。”
相比陶司靳陷入的沉默,廖紹急切走上前,問:“段少的意思是說,劉**本不記得發生的事情了?那所有的一切的可能是女方憑空捏造的?”
“也算不上憑空捏造,在女方告劉陽的時候,有醫生證明人家姑娘身體裏確實有劉陽留下的證據。但當時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強不強這種話,都是人家嘴裏說出來的。”
陶司靳緊咬著牙,良久,才沉聲開口:“你確定這些消息來源真實性很大?”
“你開什麽玩笑,你忘記我幹什麽的了,公關公司我開的,收集情報這種東西你們誰能比得上我。”段一博沒好氣的白了陶司靳一眼,又恢複了平日吊兒郎當的模樣。
廖紹在一旁跟著附和:“靳少,這幾天奕少確實有點不正常,自從寧珠死後,陶司奕跟安小姐似乎沒有經常呆在一起。如果真是奕少在暗中收集公司股份,那很可能連安小姐在公司擔任總裁職務,都是被利用了。”
段一博跟廖紹的話一句句劈下來,陶司靳放在被子上的手無意識攥緊。原以為他覺得陶司奕是照顧好安黎的第一人選,如今看來。
陶司奕在安黎坐上總裁位置之後,幾次將安黎置於險地,甚至還在利用她,足於證明他這個人已經化成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準備車,去安黎所在的醫院。”陶司靳抬起頭,鷹眸陰冷的看向窗外。體內染起一股熊熊怒火,如果這件事情屬實,那說什麽也不能讓安黎跟陶司奕繼續呆在一起。
“我跟你一塊去。”段一博激動的摩拳擦掌,這種好戲怎麽能少了他。剛站起來就遭到某人布滿殺意的目光,嚇得他幹巴巴又坐回原位。
在去往安黎醫院的路上,陶司靳坐在車上在短短半個小時路程之中想了很多。
心情五味陳雜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更不知道怎麽說安黎才會接受。抱著這個複雜想法,車子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醫院門口。
從醫院電梯出來,輪椅停在安黎病房門口。他的手還來不及去推開門,就聽到裏麵安黎跟陶司奕的對話聲斷斷續續傳來,他舉在半空的手頓在原地,伸還是收回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
病房門從裏麵被打開,兩兄弟四目相對,氣氛一度詭異到尷尬。
“哥,你怎麽來了?”陶司奕麵露詫異,聲音跟表情一如既往的溫和平靜,很難讓人相信,這樣一個俊雅的男人,會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陶司靳收回手,眼神掠過陶司奕往病房裏麵看了一眼,“我有點事來找安黎談談。”
陶司奕舉了舉手中的保溫瓶,笑說:“我去給黎黎打點粥,等會兒再過來,你進去吧。”
“好。”陶司靳示意廖紹別跟進來,獨自轉動著輪椅緩緩進去。
病房門關上,將裏麵與外麵徹底隔絕,房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四目相對,一股無形的氣氛在空氣中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