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麽?”安黎眼神淡漠的落在陶司靳那張俊美的臉上,很難得,這是在陶司靳中刀傷之後,第一次主動找上門。
“關於陶司奕的事情,我想跟你談談。”陶司靳緊抿著薄唇,鷹眸猶如深淵見不到的。
安黎像是聽到莫大的笑話一樣,忍不住輕笑出聲。她上下打量著陶司靳那張足於讓任何女人為之瘋狂的俊臉,“你是在跟我說笑嗎?現在的你是以什麽身份跟我說話?”
陶司靳英眉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緊抿了抿薄唇,沉腚下心神才重新開口:“我隻是不想讓孩子生下來,就要認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做父親。”
“你可能多想了,雖然我之前為了寧珠的事情求過你,但這孩子到底能不能順利生下來還不一定呢,你說這些未免太早了。”安黎冷冷一笑,雙手交叉抱胸,“靳少病成這樣還有心思來關心我,我是不是也應該裝出感激的模樣,跟你說一聲謝謝呢?”
陶司靳搭在輪椅上的雙手驀然攥緊,他深深閉上眼,再睜開時眸中已經恢複了平靜,“今天我來這不是跟你吵的,眼前的陶司奕已經不是從前的陶司奕了,他一直在利用你。”
“是嗎?怎麽個利用法?”
安黎這種不以為然的態度,冷漠的眼神深深刺傷了陶司靳本就受傷的心。他緊咬著牙根,穩定下情緒之後才重新開口:“陶司奕利用你來——”
‘來擾亂我的心神。’
這句話到嘴邊,陶司靳又適當的咽了下去。他扭頭望向窗外,有些話不能說出口。
“怎麽,說不出來了嗎?”安黎湊近到陶司靳麵前,一字一句道:“如果靳少沒什麽別的事情就請回吧,我病重的很,沒心情聽你在這裏胡說八道。”
“我不是胡說八道,陶司奕背著你跟我在私底下收集股東們手裏的股份,劉總那件事情根本不存在女方受到強奸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他讓女方誘騙了劉陽,你明不明白?”陶司靳激動的說出來,話畢,他捂著太陽穴煩悶的低著頭。
“是要怎樣?劉陽確確實實把人家給睡了,難道人家女方因為詭計就不算睡嗎?”安黎強忍著怒氣,繼續道:“你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通情理,難道這件事情你分不清對錯嗎?”陶司靳氣得咬牙切齒,也不知道是因為安黎的態度,還是真因為她嘴裏說出來的話。
“我就是這麽不講理,公司本來就有陶司奕一半,就因為爺爺偏袒你所以沒有給他留下公平的財產。既然你不給他,他憑本事拿又怎樣?
再說了,陶司奕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不存在什麽利用不利用,有時間關心我,不讓多操心操心自己什麽時候會死吧。”安黎一口氣將話說完,眼角瞥到陶司靳那張陰沉至極的臉時,心微微刺痛。
“就這麽巴不得我死嗎?”陶司靳嗓音變得沙啞,強忍著眼中酸澀,抬頭望著天花板不讓淚水落下。
“陶司奕再壞也壞不過你,我相信,就算他傷害全世界,至少不會傷害我。”安黎說到這,譏諷的冷笑一聲,“錢這種東西來的太簡單,愛情才是這世上最稀有的東西。你愛不愛我,我都已經不關心了,所以你今後也不必管我結果如何。”
陶司靳視線重新落在安黎身上,喉嚨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半響,他才找回自己聲音,“所以,無論陶司奕變成什麽樣,你都會無條件的接受,甚至是跟他在一起是嗎?”
安黎深吸口氣,對上陶司靳那雙充滿受傷的眸子,“沒錯。”
沒錯。
這簡單的兩個字,此刻聽在陶司靳耳朵裏無比刺耳。心痛成碎片,他強忍著在眼眶打轉的淚,自嘲的擦了擦發酸的鼻子,“好。”
陶司靳連說了三個好,才轉動輪椅往門口去。出來之後,廖紹發覺他煙款泛紅,渾身都在顫抖。擔憂問:“靳少,你怎麽樣了?”
“陶司靳!”安黎的聲音從病房裏麵傳出來,陶司靳轉動的輪椅陡然跟著頓住。她的聲音再度從裏麵傳來,“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就別後悔!哪怕裝著,也要裝到底!”
廖紹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本能的轉頭看向一臉淡漠坐在病床的安黎,“少夫人!”
“我不是你少夫人,別再喊錯了。”安黎眼神凝重,表情沒有一點起伏,就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陶司奕從走廊另一邊提著粥走過來,即將與陶司靳擦肩而過時,問:“你們這是要走嗎?”
廖紹看了眼臉色難看的陶司靳,點頭回答:“是的,安小姐情緒不穩定,還請奕少多費心。”
“走。”陶司靳隻吐出冷冷一個字,廖紹再不敢多做停留,帶著一群人浩浩****離開。
陶司奕停駐在原地目視他們走進電梯,才回頭走進病房,笑著將粥從保溫瓶裏打出來,“剛才賣粥的時候,看到對麵蛋糕店出了新點心就買了過來,你嚐嚐看喜不喜歡。”
“你為什麽不問陶司靳找我是為了什麽事情?”安黎看向陶司奕的側顏,對陶司靳說的那些話她不是分不清,隻是自尊心作祟,不願意在陶司靳麵前表現的楚楚可憐。
“要是你願意說自然會說,不說的話我不會逼你的。”陶司奕將點心遞到安黎麵前,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和包容。
可安黎瞧著卻覺得沒從前那麽真了,她接過點心淺嚐了一口,“他說你在暗中找那些小股東收集股份。”
陶司奕神色微變,但很快便消失不見,臉上又恢複了正常,“他說的沒錯,我確實暗中收集了。我隻是想完全我媽的心願,你生氣的話我就不要了。”
安黎用小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紮著蛋糕,故作隨意道:“幹嘛不要,那些本來就有一半屬於你。我之所以留在公司,也有一大部分是因為你。隻不過,收集歸收集,不要鬧得太大就好了。”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猶如夜空中的彎月,帶著一種說不清的魔力,清澈的眸子明亮的讓人不忍。
陶司奕看得失神,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觸碰她臉頰。手伸到一半在她注目下又及時收回,眼神閃躲的看向另一邊。
“我不會的。”
“那就好,我相信你。”安黎笑容越發濃烈,腦海中卻湧現出當日,在電梯裏看到陶司奕那個‘劉總’的備注。
如今看來,陶司靳說的未必是假的。其實,陶司靳也沒有必要對她撒謊,她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