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對不起,你別……為難我。”吳媽說到後麵幾個字的時候,低下頭連看安黎的勇氣都沒有。
‘嗬嗬。’
安黎吸了吸發酸的鼻子,抬頭與他四目相對。一字一句問:“那你覺得我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
“我死了,你跟陶司奕就能順其自然的在一起,還能奪走我在陶家的一切地位。”
安黎望著麵前這個表情冷峻的男人,心陣陣生疼。她強忍下眼眶裏的淚,再沒有解釋一句。
她驀然轉身,主動將雙手伸到警察手銬麵前,聲音出奇的平靜,“不是來抓我的嗎?那就走吧。”
冰涼的手銬銬在手腕上,熟悉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當初為陶司靳自願坐牢的畫麵。
前後兩次都是因為這個男人,不一樣的是,以前坐牢的感覺是‘甜’的,如今卻是‘苦’的。
她別開臉,不動聲色的擦掉眼淚。潛意識裏,不願在陶司靳麵前表現出自己的卑微。這些日子以來,卑賤到連她自己都瞧不起。
“安——”陶司靳望著安黎走出去的纖細背影,脫口而出的喚了一個字,又及時被他咽了下來。
原以為,這女人會像從前一樣解釋。畢竟看在爺爺的麵子上,在沒有釀成大禍之前,自己也未必不願意手下留情,卻沒想到她這次一句話都沒說。
廖紹從落地窗目視一行人從客廳離開,才低聲詢問:“靳少,這件事情有些草率,要不要咱們再查查?”
給她機會解釋,卻又不解釋。
陶司靳胸腔一股無名之火在熊熊燃燒,他冷漠的眯起鷹眸,整了整領帶冷聲說:“不需要,她自己都沒說什麽,你廢話少說。”
“可是——”
沒等廖紹說完,陶司靳就冷聲道:“你很閑?”
此話一出,廖紹立即低著頭不敢再言語。
審訊室內。
安黎坐在椅子上,目光淡然的麵對兩位審訊員,重複著他們已經問過數次的問題,“我說過,我沒有下過藥。”
“但是你利用你丈夫的信任,私下換掉他的藥,而且藥是經過醫院檢驗,鑒定了有問題我們才會逮捕你的。”
警察將醫院的鑒定報告摔在桌上,非常的嚴厲。
安黎看著那所謂的鑒定報告卻笑了,來到‘新陽’這段時間,如今她最不願信任的就是這樣一張,所謂的鑒定報告了。
因為她的一再堅持,加上沒有新的有力證據證明。隻能被暫時關押起來,將她獨自關在一個四麵都是牆壁的小屋。
一晃眼就是三天,她仿佛從世界蒸發一樣,唯一惦念的便是奇奇。
這天,她接到看守員的話說有人來探視,在接待室看到了幾天未見的陶司奕。
此刻的他雙眼通紅,布滿血絲,神色更是顯得憔悴不已,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
“黎黎,我查出來了。”當安黎從外麵走進探視的第一步,陶司奕便激動握住她的手。
安黎不自然的將手抽回,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奇奇還好嗎?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都挺好,就是你看起來不大好。”陶司奕笑容僵了半秒,不動聲色的將手收回,“其實我本該早就來看你,隻是為了調查你這次藥的事情耽擱了。”
聽到陶司奕這麽說,安黎隨即問:“是你查到了什麽嗎?”
陶司奕點頭從準備好的公文夾裏麵拿出一遝資料,將它們都放在安黎麵前,“這是我找偵探查到的,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我那天——”
說到這,他表情頓了頓有些不自然,才繼續說:“那天對你做出過分的事情,是有人在我車裏的空氣清新劑上動了手腳,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梁穎。另外,關於我和奇奇DNA匹配的事情,也可能是梁穎跟一個醫生做的。”
“你確定?”安黎表情變得凝重。
“空氣清新劑這事百分之七十是梁穎,得知陶司靳要來故意算出時間撞破。至於你說DNA的事情我不確定,這隻是我的猜測。不過來之前,我看到她跟另一個男人鬼鬼祟祟,可惜沒看到臉。”
安黎情緒低落下來,“我知道了。”
“我相信你沒有換過陶司靳的藥,爺爺那邊這幾天一直在想辦法,相信很快就能讓你出去。”陶司奕堅定的凝視著她。
“他怎麽肯……”安黎自嘲的彎起嘴角。
想到陶司靳當時憎惡的眼神,心裏就陣陣發疼。他再不是從前那個陶司靳了,也再回不去了。
他們的對話持續了沒多一會兒,陶司奕便從警局離開,全然沒有察覺到不遠處車廂內的一雙寒眸。
陶司靳渾身散發著迫人的寒意,連帶著整個車廂都散發著低氣壓,讓人不寒而栗。
半天,開車的廖紹才小心翼翼的問:“靳少,咱們還要進去嗎?”
“開車。”他冷冷兩個字,打斷了來之前所有的幻想。虧得他還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太武斷,現在看來。
多的是男人操心那女人的事情,自己才是真的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