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靳,我——”易老爺子本來還想說些什麽,可是看到陶司靳這冷漠的態度,生平第一次產生了膽怯心理。

陶司靳雙手插在兜裏,重新折回到易老爺子麵前,“我從來不曾聽我媽說過還有外公之類的。”

“是真的,我就是你外公。”易老爺子為了讓陶司靳相信自己的話,忙不迭將老祥調查來的資料,連同DNA檢驗報告一起遞到陶司靳手中,說:“你看,上麵的DNA證明,咱們之間確實有血緣關係,我就是你親外公,司靳。”

“司靳?”陶司靳冷笑著接過那些資料,眼角斜睨了易老先生一眼,“看來你還真是做足了功夫,不過我不明白,你現在叫我過來是什麽意思?”

麵對陶司靳陰冷中帶著疏離的目光,易老爺子心緊張的快跳了兩下,沉凝了兩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希望你能回易家。”

陶司靳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將一直拉到麵前坐下,冷漠的將資料丟到**,雙腿交疊冷冷看著易老爺子,“我很好奇,當初我母親是怎麽離開你們易家的?”

“這……”易老爺子愧疚的低著頭,關於當初將自己女兒驅趕出易家的事情,如今想來越發覺得虧欠。

正因為如此,他希望自己能夠將所有對女兒的虧欠,都彌補到陶司靳身上,這樣一來,他也不用那麽愧疚。

易老爺子內心所想展現在臉上,陶司靳看了個一清二楚。他雙手交叉抱胸,“上一次我跟安黎誤入那棟房子,應該就是我媽的住處吧?我媽關於你們的一切從未提起,當然,我也不想知道。

從她不跟我提起你們這一點來看,就足於證明她並不想再跟你們易家產生瓜葛。既然如此,難道我不該遵循我媽的意思嗎?”

易老爺子聽陶司靳這個口氣,馬上著急了起來。

“從前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將你媽從家裏趕出去。但我當時隻是一時之氣,之後我一直找你媽,可這世界這麽大,我怎麽找得到。要不是易玲前兩天無意中跟我提起你的事情,我也不會懷疑。”

果然。

陶司靳鷹眸微眯,這件事情就是從易玲嘴裏走漏出去的。他心中這麽想著,臉上卻絲毫沒有發生半點變化。

他心中迅速思量著,眼角不動聲色的時不時端倪著易老爺子。在易老爺子各種期盼的目光下,他才緩緩輕啟薄唇,“好。”

“你……你說什麽?”易老爺子有些不可置信陶司靳如此輕易就答應,激動的眼淚在眼眶打轉。

“別誤會,我隻是在考量之中。到底要不要認你,到時候再說。”陶司靳話畢,便起身要往外走。

易老爺子急急將他喊住:“那我明天晚上讓他們準備家宴,你到時候能不能來參加?”

陶司靳鷹眸微斂,腦海中想起易三先生還有安黎。他不由得放緩了腳下的步伐,“好。”

隻這麽簡單的一個字,易老爺子硬是激動的老淚縱橫。直到陶司靳走出去以後,一直等在外麵的老祥第一時間推門進來,就看到眼眶泛紅的易老爺子,忙擔憂問:“老爺子你這是怎麽了?醫生說過,讓你情緒不要再太過激動,要不然對你身體康複有影響的。”

易老爺子激動握住老祥的手,“他……他答應了。”

老祥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喜極而泣的問:“司靳少爺答應認你了嗎?”

“不是,他願意考慮一下。”易老爺子欣慰的輕拍著老祥的手,激動的心還是難以平複,“我理解他,他怪我是應該的,應該的。”

“那老爺子你現在打算怎麽辦?”老祥問。

“我已經想好了,不管他認或者不認我。易家的財產他都有絕對的資格拿一份,不——”易老爺子說著又改口:“不該是拿一份,應該將財產全部給他才對。反正易遙對這些財產不感興趣,至於其他人也都沒資格跟能力去接管。”

“隻是,這樣對易遙少爺會不會不公平。在司靳少爺沒有出現之前,你可是已經將易遙定為了集團的接班人。易遙少爺為此成為了其他那些人的眼中釘,要是你現在這麽更改,司靳少爺豈不是——”

老祥說到這裏適當的閉上了嘴,他這些話即使不說完,易老爺子心裏也一清二楚。他神色凜然,“司靳才是我易家真正的純正血脈,他們都是我當年好心收養,跟從家族裏過繼來的。

以前沒找到他們,財產我就想著給他們分分算了,但現在已經找到了,哪還有給他們的道理。”

“怕就怕,大家到時候對司靳少爺心懷怨恨,萬一對司靳少爺報複又該怎麽辦?雖然司靳少爺手段了得,但隻怕也鬥不過群狼。”老祥將自己的思慮說了出來。

“所以我決定等司靳同意接受我財產之後,就公開宣布他的身份,讓他名正言順繼承。明天晚上我會先準備家宴,讓司靳過來先適應適應,也順便探探他們的口風。”

“明白了,那我現在就讓人開始去安排。時間不早了,老爺子你也早點休息,司靳少爺那邊急不得。”老祥安慰。

“好。”易老爺子剛打算坐下去,又忽然想到什麽問題,重新坐好,“你通知律師,讓他先準備一份遺產轉讓合同,到時候就不至於手忙腳亂,弄好之後給我過目。”

如今,易老爺子找到了陶司靳,隻恨不得將自己全部的東西都給陶司靳,用來彌補這麽多年,對他們母子的虧欠。

第二天。

易老爺子在醫生的阻攔下毅然決然的出了院,一場家宴在他的通知下,但凡還在本市的幾個兒子女兒都接到了消息。

就連安黎,都是老祥親自打電話來通知的。這一通電話接到,安黎楞了半天硬是沒有反應過來。

後來在唐穀穀的安撫下才反應過來,但易老爺子的反常,還是讓安黎深深感受到一股不安的感覺。

當她回到家將這個消息告訴易遙之後,易遙也是滿臉的不解。按理說,易老爺子就算已經不責怪他們,也不至於表現的這麽熱切。

在易遙記憶當中,這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