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易老爺子半倚靠在**,聽完老祥說陶司靳被送去醫院搶救之後,猛地挺直了背脊,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震驚。他神色驚慌的朝老祥伸手,“快,快扶我去醫院,給安黎打電話。”
“給……給少奶奶?可這麽晚了”老祥麵露吃驚,安黎現在作為易遙的妻子,去前夫那裏似乎有些不合適。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想那些的沒的,那丫頭在的話,說不定還能有一線轉機,快,愣著幹什麽!”易老爺子手腳僵硬的從**掀開被子,推開想要上前幫忙的老祥,“我這用不著你幫忙,趕緊去打電話。”
“好。”老祥忙不迭點頭跑出去,立即撥通了易遙的電話。
另一頭。
易遙的電話鈴聲在寂靜的臥室裏響起,他迷迷糊糊的伸手在床頭摸索著手機,聲音綿軟無力沒睡醒,“喂。”
電話那頭的老祥將易老爺子的話原話轉告,易遙在聽到事關陶司靳後,蹭一下從**彈坐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是靳少朋友親自打電話過來的。老爺子希望少奶奶能夠去,但如果少爺你不願意的話,老爺子也不會說什麽的。”
老祥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易遙的腦子裏麵卻嗡一下炸響,一片空白。不僅僅是因為陶司靳忽然病重,更多的是因為安黎。
雖然早在跟安黎結婚之前,說的是給她任何自由。但越跟安黎相處,他越發現自己在感情方麵無法像說的那樣輕鬆坦**。會吃醋,也會妒忌。
“小少爺。”
老祥在電話那邊沒得到易遙回複的他喊了幾聲,同時也將易遙飄遠的思緒重新拉回。
要不要告訴左蔓?
這個問題在易遙腦海中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穿上衣服敲響了安黎隔壁的房門。
“怎麽了?”安黎睡意惺忪的打開門,靠在門邊上張著嘴打哈欠,失眠到現在好不容易睡著,易遙這時候又來敲門。
“陶司靳出事了,聽說送到了醫院搶救,爺爺打電話來讓我告訴你一聲。”易遙表情不大自然,眼神看似有意無意的閃躲,可餘光卻暗自端倪著安黎的每一個表情細節變化。
“什麽?”安黎臉刹那間變得煞白,心猛地一顫。焦急的拉著易遙手臂問:“他在什麽醫院?”
話畢,在觸及到易遙那滿是受傷的眼神後,她才驚覺自己這該死的本能反應,隻顧著擔心陶司靳,卻忘記了眼前的男人。
她眼神左右瞟動,心虛讓她甚至不敢去看眼前的男人,“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你很擔心他,雖然我希望能跟你舉辦一場婚禮,但我也說過,在這場婚姻之中你是自由的。老祥跟我說過他的醫院,我送你過去,樂樂就先留在家裏,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
易遙的大度更讓安黎倍感難堪,自愧不如的低著頭,支支吾吾:“我……”
“走吧,別整的好像我強迫你似的,這種事我可從來不幹。”易遙像哥倆好似的,故作輕鬆的勾住安黎脖子,“快去換衣服,你知道我耐心一向不好。”
“好。”安黎掙開易遙的手臂,立即回浴室去換衣服。
易遙站在門口,目視著安黎進浴室的背影,眼中方才的歡快瞬間消失,黯然神傷的低著頭。這種憂傷神色,在安黎換好衣服出來之後又即刻消失,仿佛從未出現一般。
很快。
易遙就將安黎送到了醫院外麵,見安黎坐在車廂裏麵遲遲沒有下車,他疑惑問:“怎麽了?”
“沒什麽,我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其實……挺犯賤的。”安黎嘴角牽起一抹自嘲的苦笑,低著頭一下下揪著自己已經很幹淨的指甲。
跟陶司靳那段感情早就已經結束,如今好不容易走到陌生人這個地步,自己又這麽著急趕來為什麽。
“怎麽會這麽想?你不是很擔心他?”易遙問。
“回去吧,我不想進去了。”安黎突然說。
易遙還想再勸一下,畢竟都已經到了醫院門口。見安黎一副不願再說話的模樣,張了張嘴最後又隻得作罷,“那好吧,我給老祥打個電話,就說咱們不去了。”
“好。”安黎點了點頭,視線望向漆黑的車窗外,聽著易遙在身邊給老祥打電話,卻沒有再說什麽。
醫院裏麵。
老祥跟易遙掛斷電話之後,將易遙打電話過來的內容,原封不動的告訴老爺子,最後說:“或許少奶奶也覺得不合適。”
“那就算了。”易老爺子輕歎口氣,別說安黎夾在易遙跟陶司靳中間,就連他夾在他們兄弟之間,都覺得十分為難,似乎誰也不好去偏袒。
一旁的段一博跟廖紹聽到這麽一耳朵,段一博陰陽怪氣的在旁邊冷哼,“不來就算了,我沒指望這個女人能來,反正女人都是翻臉不認人的生物。”
易老爺子聽得在旁邊臉一黑,老祥旁上前打圓場,解釋:“段少這話就誤會了,畢竟已經沒有關係,而少奶奶已經跟小少爺結婚,深夜來看前夫這件事情本來就不大合適。”
“合不合適都是你們說了算,陶司靳留在這裏都是為了她,要不然他也沒必要這麽大費周章。”段一博不屑的冷嗤一聲,對安黎的行為固然理解,但作為朋友,他更加不忍陶司靳這樣一次次行走在生死邊緣。
尤其是自己,易三先生要殺陶司靳之後,他留在這裏的每一天都是極其冒險的,偏偏某人完全不知情。
“那司靳這次是為什麽吐血?”易老爺子抓住重點問。
“我也不知道。”段一博沒好氣的將看到陶司靳時,發生的一幕說了出來。不說沒感覺,說完之後,反而覺得大腦一片清明。
有些懷疑,陶司靳突然吐血這件事情是不是跟易三先生有關,畢竟陶司靳進入易家,最為緊張的人應該是他。何況,他早就有這個心思,也做過不少次這種事。
在段一博沉思之時,陶司靳從手術室裏麵被推了出來。所有人,在第一時間紛紛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