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敲門聲將安黎從睡夢中吵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皮坐起來,發覺頭痛欲裂,整個腦子想要被炸開了一樣。

她捂著腦袋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情,可隱約隻記得零散的記憶,越是深想越是覺得頭疼,

聽著外麵易遙傳來的聲音,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易遙帶回來的。這一想法生出,她立即掀開被子在身上摸索了一下,確定沒發生什麽事情之後才長舒口氣,心裏暗自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能喝醉。

“安黎,醒了沒有,我進去了。”

易遙的聲音再次傳來,安黎忙從**掀開被子,匆匆**鞋跑過去開門,“你怎麽起這麽早?”

“什麽早,已經九點,我給你做的早餐都涼了。保姆也都來上班了,我也要去上班了,還有一件事。”

易遙話落後的異樣表情讓安黎疑惑,於是問:“還有什麽事?”

“我給醫院那邊打過電話詢問陶司靳情況,說是兩個小時前剛醒過來,現在在醫院進行全身身體檢查,貌似情況不太好。”

易遙說話間,不動聲色的端倪著安黎的神情變化。在察覺到她眼神的閃躲時,腦中不受控製的想起了安黎昨晚喝醉吐露的那些話,心狠狠一陣揪痛。

“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有時間你還是去看看他吧,聽說是白細胞擴散,具體的你親自去醫院問問,我也不大清楚,下樓吃飯吧,我去吃飯了,唐穀穀那邊我已經幫你打好招呼可以不用去了。”易遙說完,單手插兜帥氣的轉身。

安黎望著易遙越走越遠的背影,腦中還沉浸在易遙說的那些話上麵。

‘白細胞擴散。’

這同樣的字眼讓她再舒服不過,隻是讓她不解的是,當初陶司靳的病不是說已經得到控製治好了,為什麽現在還會出現這種情況。

她心事重重的想著這些,再三猶豫之下,還是抱著樂樂來到了陶司靳所在的醫院。

“少奶奶,你來了。”守在走廊外麵的老祥,在看到安黎出現時第一時間迎上去。

“這時候來幹什麽?大白天就不怕人閑言碎語嗎?”段一博尖酸刻薄的雙手插兜迎麵走來,目光上下打量了安黎一眼。

安黎冷笑的抱著樂樂上前,“聽說陶司靳白細胞擴散,想著他可能死了,所以帶著樂樂來見最後迎麵,怎麽?段少有意見嗎?”

“你——”段一博氣得語塞,指著安黎沒好氣道:“你說話非要這麽難聽嗎?還是恨不得陶司靳早點死了才好。”

“對,如果他死了的話,他的財產樂樂還是可以分的吧。”安黎毫不猶豫的懟回去。

“安黎,你可真夠狠的,我看你也別進去了,省得把你前夫氣到一命嗚呼,我看你也不會在乎他生死。”段一博重重鼻哼了兩聲,一個安黎,一個唐穀穀,這兩個女人加在一起,真是能將他分分鍾氣死。

“段少,慎言。”易老爺子這時候從病房裏麵拄著手杖走出來,目光落在安黎臉上,布滿皺紋的臉滿是憔悴,連雙眼都泛著血絲,足於證明他真的是一夜未眠。

安黎不著痕跡的端倪著眼前的老人,這樣的易老爺子,為陶司靳一個陌生人做到這個份上,實在很難讓她去相信,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交集。

“進去吧,他在裏麵等你。”易老爺子對安黎說完,在老祥的攙扶下坐在走廊的嚐一下。

“好。”安黎點頭,抱著樂樂在段一博不滿的注視下推開了病房門。一進去,就對上陶司靳那雙依舊銳利的鷹眸,隻是眼前的陶司靳,麵色慘白,比平日多了一份病態。

“能讓我抱抱嗎?”陶司靳望著安黎懷裏的樂樂,眼神與話語之間盡是小心翼翼。也隻有在安黎麵前,他才會這麽謹慎緊張。

安黎順著陶司靳的視線看向樂樂,走過去將樂樂遞到他懷裏。見他抱著樂樂一臉慈愛的模樣,才問:“你跟易老爺子是什麽關係?他為什麽要來照顧你,是不是個跟你母親有關係?”

“這件事情你別管了,易遙呢,他知道你來這的事嗎?”陶司靳哄著懷裏的嬰兒,話卻是對安黎說的。

“別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心胸狹隘,你白細胞怎麽回事?”安黎問。

“結果還沒出來,隻是猜測。”陶司靳不甚在意的回答。

安黎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用正常的口氣說話,“我不想欠你任何東西,你沒必要為我做什麽,我不想要,也不稀罕。”

“我也說過不全是為了你,反正,這些事情你別管了。另外提醒你一句,這是我跟易家還有易天明的事情,讓易遙別插手進來,否則你別回頭說我傷及無辜。”

陶司靳話音剛落,外麵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易老爺子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進來,隻是聲音太輕讓人聽不真切。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安黎還想再問下去,可外麵傳來易老爺子一聲哀嚎,她心中一沉,立即跑了出去。

就見易老爺子擋在了老祥懷裏,整個人陷入了昏迷。同樣臉色不正常的,還有段一博跟老祥。就連守衛在這的保鏢,都一個個神色凝重。

“怎麽回事?”安黎拉住段一博的手問。

段一博沒好聲的瞪了安黎一眼,“剛才醫生檢查報告出來了,說陶司靳這是白血病複發,這一次來的凶猛,可能沒多少日子了,需要盡快找到骨髓。”

“已經治好的病還要再捐骨髓,這是什麽原因?”安黎不解。

“上次陶司靳手術做的成功,但捐贈骨髓的人並不完全符合,當時也是病急亂投醫。所以陶司靳這半年一直在吃藥。你要是有點良心,在餘生不多的日子好好陪著他就行了。”

段一博說著,人已經追著易老爺子那邊過去。

除了依舊守在外麵的保鏢,現場就隻剩下安黎一個人。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長椅上,白血病複發可不是小問題,這真的會出人命的。

在她失神間,餘光無意中瞥到走廊轉角處,有一個神神秘秘的黑影正在往這邊看。

察覺到這,她立即站了起來,衝著那個聲音大聲嗬斥:“誰在那!”

這這麽一聲,那個黑影就迅速消失。等她追過去的時候,隻看到了那個從樓梯匆匆逃走的黑影。

這反常的一幕,讓她秀眉緊蹙,直覺陶司靳這病來的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