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靳,咱們還是先回去吧,這種場麵看多了怕你招架不住。”段一博看著眼前一幕,清楚感受到某人身上散發的怒氣。

陶司靳垂在雙側的手攥得咯咯作響,安黎最後那一句‘跟你走’,同樣也清楚落入他耳中。

他在意的不過是安黎一個人而已,妒忌,憤恨,這些情緒是他無法理智控製的。

“走。”定定看了好一會兒,他再冷漠轉身離開,胸口心髒卻還在為剛才的事情耿耿以懷,光是想一想便覺得心痛不已。

安黎眼角無意中瞥到那抹熟悉離去的背影,下意識從易遙懷裏鑽出來,往陶司靳離去的方向看。可這時候,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看錯了。

半個小時後。

易老爺子跟已經打過麻醉昏睡的陶司靳推進手術室。

安黎站在手術室外麵,目光不受控製的往陶司靳那邊去看,甚至沒有注意到身旁男人一直凝視著她的眼神。

易遙安靜看了她許久,一直到她收回視線,他才有佯裝若無其事的轉開臉,“坐下等著吧,我已經跟醫生打聽過了,這個手術問題不大,但爺爺年紀大,複原的話情況可能會相對比陶司靳慢一點。”

“好。”安黎點頭,安靜的坐在長椅上等待。記得上次陶司靳做手術,自己並沒有在他身邊。

還以為跟他之間不會再有什麽接觸,沒成想時隔這麽久,倆個人再次焦急,彼此之間還多了份這樣的尷尬身份。

正如易遙說的那樣。

這場手術非常的成功,當陶司靳跟易老爺子從手術室推出來的之後,易家那些人才收到易老爺子易家手術完成的消息。

他們誰也沒想到,易老爺子竟然如此雷厲風行,一決定給陶司靳捐獻骨髓,就立馬的動了手術。

正在辦公室辦公的易三先生,聽到黃管家說來的這個消息後,整個人臉色大變。

“怎麽會這麽快?”易三先生雙手負在身後,急促不安的在辦公室來回踱步,原本還想著動點手腳,沒成想竟然這麽快就動了手術。

黃管家在看著易三先生轉了個圈之後,才說:“三先生,四小姐來了。”

“她來幹什麽?不見。”易天明想也沒想就開口拒絕,話落之際又恍然想起什麽,在黃管家打開門正要走出去時,再度將黃管家叫住,“讓她進來。”

“好。”

黃管家應下後沒多久,就帶著易蘭華從外麵走了進來。人還沒到,笑聲先響起來,“三哥可真是難見一麵,前台竟然跟我說需要預約。”

“四小姐,前台是昨天新來的,對你還不太熟悉,所以冒犯了你。”黃管家在旁邊解釋,在接受到易天明的眼神示意後,悄無聲息的退出了辦公室。

“四妹找我什麽事?”易天明表情此時已經恢複正常。

易蘭華接過秘書端進來的咖啡,等到秘書走後才放下了手中的咖啡,“老爺子給陶司靳捐獻骨髓,手術已經完成的消息你應該聽到了吧?”

“剛知道。”易天明氣定神閑的回答,眼角餘光卻不著痕跡的端倪著易蘭華臉上的細節變化。

“我聽說易遙打算帶著安黎離開A市,他這一走,易家的財產百分之百全部都要落到陶司靳手中,咱們最後辛苦半輩子,可是一點好處也撈不著了。”易蘭華說。

易天明心中一驚,又很快掩飾住內心流露出的輕易,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定了定心,問:“你怎麽知道易遙要離開A市?”

“我一個朋友的女兒剛好在醫院工作,就傳到我耳朵裏了。”易蘭華回答。

易天明眉頭緊皺,額頭上激起兩三層微皺。關於易蘭華那些話他一個字都不信,什麽朋友的女兒。

世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這些彼此心照不宣的話誰也沒有戳破,但易遙要是真的離開,那這一切就會像易蘭華說的那樣發展,這是他絕不允許發生的。

“四妹找我,總不至於隻是跟我說說而已,有什麽話不妨直說,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他說話時,裝模作樣的開始工作起來。

易蘭華對易天明這偽裝的姿態冷嗤,但表情上卻管理的很好。她走到易天明辦公桌對麵坐下,拿過一張紙在上麵下了一句話,然後,將紙轉到易天明麵前。

‘殺了他。’

三個字看得人心驚肉跳,卻正中易天明下懷。他手指一遍遍磨挲著紙上的字,沉凝了片刻,才說:“對陶司靳動手很難,但是可以換個對象,而且不一定要弄死,隻需要讓他無法再說話就行了。”

“你說對老爺子?”易蘭華神情驟然大變,她從未想過對老爺子動手。從小在老爺子嚴厲下成長,內心對老爺子有種本能的敬重與畏懼。

“老爺子還沒正式宣布陶司靳是繼承人,更沒有合同作為證明,隻是嘴上聲明我話,隻要咱們幾兄弟齊心協力,那麽陶司靳就不會被法律認可,更別提繼承家產進入公司了。”

“這……”易蘭華雙手交叉抱胸,陷入了沉思。

易天明察覺到易蘭華的心動,繼續趁熱打鐵。

“易遙不會要這些財產你知道,到時候這些都是咱們的。至於老五跟老二的那部分,誰有本事誰就去吞,弱肉強食不就是如此。而且,不用出人命。解決事情,未必要那麽興師動眾,否則東窗事發也容易一發不可收拾。”

“那你——有什麽法子?”易蘭華終於被說動。

易天明對於易蘭華的妥協早已在意料之中,他衝易蘭華勾勾手指,示意她過來。

然後,在她耳邊低聲,用著隻有倆個人的聲音說話。

易蘭華附耳聽後臉一陣青一陣白,從最開始的震驚到逐漸冷靜,再到最後的接受。

倆個人,一切都表現很是平靜。誰能想象的到,他們商量的竟是如此心狠手辣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