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醫院內一片寂靜,隻有走廊還亮著那些昏暗的燈光。

‘叮’一聲脆響,電梯內走出來一個黑影,在這空無一人的走廊顯得十分醒目。

黑影鬼鬼祟祟的穿過條條走廊,最後停在了易老爺子病房門口。確定四周無人之後,才悄無聲息的摸索進去,看到趴在病床前的老祥時,黑影照著老祥脖子用力劈了下去。

老祥在睡夢中直接昏厥了過去,黑影將老祥拖到一邊的沙發上,才重新折回到易老爺子麵前。

在這四下無人的情況下,伸手緩緩落在了老爺子呼吸器上。輕輕的拉下了易老爺子嘴上的呼吸器。

沒有了呼吸器的幫助,易老爺子很快便從昏睡中變得焦躁不安,來回擺動著腦袋,似是在痛苦掙紮什麽。

做完這一切,黑影又迅速消失在這長長的走廊之中,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過一樣。

病**,易老爺子痛苦的不停轉動。隨著他動彈的厲害,床頭擺放的心電圖也在開始發生變化。

在心電圖顯示越來越低之後,終於‘嗶嗶’叫了起來,守夜的護士聽到急救聲立即從睡夢中驚醒。

“快,準備推進手術室!”

醫院走廊,因為易老爺子的突發狀況,整個本該寂靜的醫院為此變得忙碌起來。

老祥被人從沙發上扶起,反應過來不妙之後,老祥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易遙跟安黎。隨後,才通知了其他幾個還在本市的易家人。

相比那些慢吞吞趕來的人,住在隔壁病房段一博最先聽到消息,第一時間將已經還有些迷糊的陶司靳推醒,“快醒醒,你家老爺子好像出什麽事情,被送到手術室了。”

“什麽?”陶司靳英眉當即皺緊。

“看看情況就知道了。”段一博匆匆將陶司靳從病**扶起,直接扶著他往手術室方向去。

“司靳少爺,你怎麽來了?”老祥看到陶司靳時,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陶司靳掠過老祥,望向他身後的手術室,極富磁性的嗓音有些虛弱,“什麽情況?你不是在老爺子身邊待著嗎?”

“說來奇怪,我睡得好好的,可是醒來之後發現自己不僅誰在沙發上,脖子還好像被人打過一樣,又酸又脹,我發現老爺子的時候,老爺子嘴上的呼吸器被人拿了下來,我覺得這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老祥分析著。

陶司靳聽著老祥說過的話,俊美麵孔逐漸鍍上一層寒霜,緊抿的薄唇抿的越發用力。

兩秒過去,他才問:“你當時昏睡之前,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嗎?你確定是有人拿掉了老爺子呼吸器,而不是你忘記了還是什麽?”

老祥一臉冤枉的表情,“司靳少爺,我怎麽敢拿掉老爺子的呼吸罩,這件事情有問題。”

陶司靳徑自在段一博的攙扶下坐在長椅上,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敲擊著大腿,大腦在老祥跟段一博的目光下快速思考。如果按照動機來說,易家的每個人都有嫌疑。

就連他自己,都有一定的嫌疑。這在辦案當中,是最致命的問題。

不到八個小時,除了一些有事實在趕不來的人,易家四兄妹都無一例外的趕來,易遙拉著安黎更是從走廊的另一頭跑來。

陶司靳坐在長椅上,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下意識的往安黎那邊看過去,就看到她跟易遙站在一起,兩個人男才女貌,匹配。看到這,他冷漠的轉回目光,來個眼不見為淨。

可這些人,一聽到老爺子病倒了,他們都跑來看個究竟。易蘭華在跟易天明眼神接觸了兩秒過後。

易蘭華率先站出來質問老祥,“老爺子到底出現了什麽問題?是我們易家人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麽要幹傷害我爸的事情來?要是我爸沒什麽倒也算了,但要是我爸身體狀況不好,你別到時候說我嗎兄弟幾個翻臉不認人。”

老祥還沒理清什麽狀況,麵對易蘭華張口白牙的汙蔑,急切的解釋:“四小姐,這件事情跟我真沒有關係,我自己當時被人打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護士已經帶著老爺子去手術室了。”

“那也是你的失職,既然留你照顧這裏,那就等同於將易老爺子的命交給了你。可你呢,卻讓他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易蘭華趁熱打鐵,對老祥大聲斥責,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件事情跟老祥有什麽關係呢。

“我……”老祥本就心存愧疚,此刻被易蘭華這麽斥責一番,也認為易老爺子發生這種情況有些怪自己。於是低著頭不說話,任由易蘭華將那些髒水全部潑到他身上。

陶司靳看著這一幕,正要開口說話,易遙此時先開了口,用一句話塞過去,“你這是親眼看到了嗎?如果沒有就別隨意誹謗,老祥是什麽人大家都一清二楚,就算你們想找個背鍋的,起碼也別找老祥這麽沒用的。”

易遙這番話說完,易蘭華張了張嘴還想再說話去反駁,眼角卻在觸及到陶司靳那一刻時,腦中忽然生出了一個早已準備的念頭。

她故作氣急的走到陶司靳麵前,手指著他罵道:“都怪你,老爺子身體本來就不好,要不是為了給你捐獻骨髓,他老人家也不會變成這樣?”

陶司靳在聽完這些之後,下意識看向了一遍的段一博,又詢問性的朝著安黎看了一眼。

段一博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是這麽一回事,但這不是我有意要瞞著你,是易老爺子不讓我對你說的。說擔心你知道之後,會拒絕他這次的捐獻,你的身體已經不能再拖了,所以我才麽說。”

易蘭華注意到陶司靳發生變化的神情,得意的揚起嘴角,“我就說老爺子變成這樣都是怪你們。”

可陶司靳終究是陶司靳,不是易蘭華三兩句就能左右的,他冷眸看向還在侃侃而談的易蘭華。隻一個眼神,便能讓易蘭華識相的閉上了嘴。

他深邃鷹眸掃視著在場的眾人,語氣低沉卻又冰冷,讓人不由得感覺到一個強大的王者氣息,“你們這麽迫切的將帽子扣在我頭上,難道是已經商量好了嗎?要將這個問題賴在我身上。”

“靳少,有些話就像飯一樣,飯可以亂吃,但話確實不可以亂講的。”易三先生在旁說。

陶司靳冷冷一笑,“既然你也知道話不可以亂講,那就讓他們老實閉上嘴,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易老爺子忽然出現這種情況,本身就疑點重重,加上易家的人似乎有點逼宮的意思,實在讓他不得不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