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陶司靳雙手插兜,麵無表情的立在落地窗前,俯瞰著這繁華城市的夜景。

這時,臥室門被敲響。緊接著廖紹從外麵推門進來,將手下從醫院偷拿出來的攝像機遞到陶司靳麵前,說:“靳少,攝像機已經拿回來了。醫院那邊傳來消息,老爺子的管家老祥死了。”

聽到老祥死了的陶司靳無動於衷,冷漠的接過攝像機,看著裏麵拍攝下來的內容,才冷聲問:“怎麽回事?”

“不出所料,按照你之前的吩咐,我們的人今天在易蘭華麵前故意煽動她對易天明的懷疑。今天晚上,易蘭華就坐不住偷偷摸摸去了醫院,試圖偷改遺囑爭取利益。

途中不小心驚醒了看守老爺子的管家老祥,兩個人發生爭執,老祥從樓梯墜落當場死亡。易遙趕過去的時候,老祥已經沒了氣息,現在警局的人將易蘭華已經帶走了。”廖紹如實匯報。

陶司靳英眉微皺,他確實是讓人刻意挑撥易蘭華跟易天明不見光的合作,卻沒想到還會出現這種意外。

“是嗎?還以為那小子不會懷疑。”

“易遙不是個傻子,隻怕是他也早就有所懷疑。這件事情關係易老爺子,他及時再跟你作對也不至於這樣。”廖紹回答。

陶司靳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下敲擊著攝像機,緊抿著薄唇,良久,才緩緩開口:“你找人去警局那邊,問問什麽情況。另外,繼續盯緊易天明,易蘭華這個女人,一定不會輕易放手。事情鬧得這麽大,易天明那邊可能都已經知道了。”

“我現在就去。”廖紹無聲退下,還不忘將房門帶上。

果然,正如陶司靳意料的那樣,廖紹剛帶著人親自前往易天明的住處,就看到易天明在深夜之中,獨自驅車從家裏離開。

廖紹緊盯著易天明在前麵開著的車,一直到易天明的車與他拉開了一定距離,才對下屬說:“跟上。”

車子緊跟在後,易天明開在前麵完全一無所知,就這樣,一直到了警察局。跟警察局的人打過招呼之後,很輕易便見到了易蘭華。

當麵前那扇緊關的門被推開之後,易蘭華,立即坐直了身體,就看到了從外麵進來的易天明。

她拍拍身上已經很幹淨的衣服,冷笑著走到易天明麵前。等看門的警察出去之後,她才開口:“你還知道來看我,你那能幹的兒子都快要把我弄死了。”

“咱們之前說好的,你隻需要跟我一起對付老二,到時候等易遙位置坐穩了,我自然會履行承諾將恒泰交給你。”易天明氣得咬牙,心裏暗罵,易蘭華這個蠢女人隻會做蠢事,將他計劃打亂了。

“你說的沒錯,你是承諾將恒泰給我,可那是你的承諾,不是易遙的承諾。何況——”易蘭華說到這,走到易天明麵前冷冷看著他,“可我怎麽聽說,你在約見我的同時,很快又跟老二見麵了呢?怎麽著,這種事你還想腳踩兩條船?”

易天明心中一緊,但畢竟見過大風大浪,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佯裝不悅的斥責:“誰告訴你的,簡直胡說八道。老二是什麽貨色你要不是不知道,他怎麽可能會跟我合作。”

“算了吧,別裝了。”易蘭華趾高氣昂的在椅子上坐下,傲慢的翹起交疊起雙腿,“你心裏到底怎麽想的,我現在已經不關心。但有一點我必須要提醒你,明天落日之前把我從這裏弄出去,要不然咱們一起下地獄。”

“你在威脅我?”易天明神色凜然。

“三個,別裝的這麽無辜好嗎?大家誰都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你要是不按照我說的做,那就算了。但是我很期待,愛憎分明的易遙對我這個姑姑手下無情,那對你這個親生父親,是否會跟我一樣呢?”

易蘭華說到最後,發出低低陰森冷笑,看易天明的眼神,更是狡黠多變。就像她說的那樣,彼此誰都不是什麽善茬。

“好。”易天明咬牙切齒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恨恨的甩手從房間離開。

從警察局回到家,一進家門,他就喚來黃管家到書房,命令:“立刻讓人去易蘭華家裏,把她那錄音早出來。明天過後,這個女人就可以不用再留著了,廢物一個。”

“好。”黃管家恭敬從書房離開。

一直守在外麵的廖紹,沒過多久就看到黃管家從易家帶著人開車出來。他衝下屬做了個開車的手勢,一行人一直偷偷跟在後麵,就連黃管家的人在易蘭華家裏翻找東西的畫麵,都被悄無聲息的拍照記錄下來。

一通忙活。

廖紹將監視得到的成果交到陶司靳手裏,說:“靳少,他們似乎再找什麽,但又似乎沒找到。”

陶司靳看著廖紹偷拍到的照片,“現在沒找到,不代表明天也找不到。明天,那個女人就要出來了。到時候,他們才是真正狗咬狗的時候。這場戲,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話畢,他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咳得臉色煞白,嚇得廖紹忙扶著他在沙發上坐下。

“靳少,要不然你還是去住院吧,要是你傷口感染什麽的,處理起來可能有點麻煩。”

“不需要,讓醫生來家裏治我就行,不想再去醫院那充滿化學藥水味的地方了。”陶司靳說話間又咳嗽了兩聲,到底是聞不得那化學藥水味,還是不想看到安黎跟易遙在一起的畫麵。

外人或許不清楚,但他心裏卻一清二楚。

第二天。

易蘭華進警局的事情還沒被記者報道出來,易蘭華就已經從警察局出來,給出的答案是殺人證據不足。至於那份遺囑,因為沒有公開並沒有造成損失,所以從輕罰款處理。

原本兩項問題,就這麽輕描淡寫的被化解。

易蘭華得意洋洋的回到家,第一時間在房間尋找那份錄音,直到看到自己隱藏的錄音跟易天明的協議書之後,才終於放下了心。

隻要自己手裏握住這兩個把柄,她就料定易天明不可能對自己做什麽。再仔細一想,自己手握著這兩樣,似乎易天明也不可能欺騙自己去跟老二合作。

細想一想覺得確實如此,卻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房間不注意的角落,有一點紅光閃爍了一下。

光天化日之下,那紅光更是難以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