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易蘭華出來了!”
餐桌上,早飯吃到好好的易遙,在接到手下打來的電話之後,當場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安黎不知道電話那頭跟易遙說了些什麽,她原本打算吃完飯就去醫院處理老祥的屍體。見易遙反應這麽大,於是放下筷子問:“怎麽了?”
“沒什麽事情,你去醫院的事情帶著唐穀穀一塊出去吧,我現在需要出去一趟,有空了我會去找你。”
易遙說著,從嬰兒車裏抱起樂樂,用力親了兩下樂樂的臉頰,頭蹭了蹭樂樂脖子,“小家夥,爸爸出門了,在家要乖乖的知道嗎?”
“你去吧,祥叔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安黎從易遙懷裏接過樂樂,雖然不知道易遙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但能讓易遙這麽緊張的,也絕對不是什麽小事。
易遙揉了揉安黎的頭,“那我走了,有事直接打我電話,唐穀穀的身份多少還能給你撐點場。”
走到門口時,易遙忽然定住腳步,重新折返到安黎麵前,叮囑說:“記住,一些不該說的不要在唐穀穀麵前提起。”
“為什麽?”安黎不解,她一直覺得,在易遙眼中唐穀穀是非常值得信任的存在。那為什麽,易遙又提出這樣的要求。
易遙深吸口氣,雙手鄭重的搭在安黎肩上,眼神有著前所未有的嚴謹,“我讓你真正小心的不是唐穀穀,而是易蘭青,我五姑姑。一些話你跟唐穀穀說了,很難保證她不會告訴五姑姑,明白嗎?”
安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緊跟著易遙走了出去。凝望著易遙驅車離去的影子,心裏還在因為易遙的話百思不得其解。
就目前而言,唐穀穀的母親易蘭青似乎是看起來更有好相處的人,話少又溫柔。可轉念一想,真正的壞人更擅長用假麵孔來偽裝自己,欺騙敵人。
她寧願是易遙多想,像唐穀穀那樣沒什麽心機的人,不該有這樣一個厲害角色的母親。
與此同時。
驅車離去的易遙直接來到了易天明公司,在秘書未經通報的情況下,徑自推開會議室門走進去。
在麵對會議室數雙目光的下屬,他單手插兜仰著下巴看向坐在主位上的易天明,用盛氣淩人的口氣說:“你出來一下。”
話畢,他關上門徑自在易天明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等了沒一會兒,辦公室門被推開,易天明在他對麵坐下。
“找我什麽事情?”易天明接過秘書端來的咖啡放在易遙麵前,咖啡還沒推到易遙麵前,他忽然抬手將咖啡打翻。
‘啪——’
那一聲巨大的破碎聲砸在地上,嚇得秘書驚呼一聲,連跳出兩三步。在驚覺自己失態之後,秘書連忙鞠躬道歉,“對不起,易總易少爺,我現在就去找東西收拾一下。”
“你不用再進來。”易遙酷道。
秘書鞠躬彎腰退出去,捂著小心髒將門帶上。
易天明斜睨著灑落在地的咖啡漬跟碎片,眼神依舊冷漠無比,“你這是什麽意思?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還每次都要這麽任性,胡作非為嗎?”
“我任性?”易遙低低譏諷冷笑兩聲,雙手撐在茶幾上,猛地傾身湊到易天明麵前,“你別在我麵前把自己說的這麽高尚,我的胡作非為是有底線的?而你呢,為了那麽些利益,已經毫無底線,甚至不配為人。”
“夠了。”易天明低聲怒斥,“別忘了,我再怎麽不堪你也是我兒子,再不堪也是你父親。”
“有你這樣的父親我隻覺得太過羞恥,如果你還知道自己算個人的話,立即停止你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更別打著這種為我好的說法,試圖讓我去做你的傀儡跟棋子。我不是你的玩具,休養讓我唯命是從,易蘭華的事情,休想我善罷甘休。”
易遙說完,易天明氣得當場拍案而起,大聲嗬斥:“易遙!”
易遙毫不畏懼的站起身,一米八六的身高跟易天明對視,有著天生的壓迫感,“別以為我不知道,易蘭華今天之所以能出來都是因為你。既然你跟她是一夥的,那就休怪我到時候翻臉無情。”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易天明氣勢洶洶拽住走出去的易遙,卻輕易被易遙甩開。眼看易遙從麵前走了出去,易天明氣得渾身發抖,“混小子,你別給我亂來!”
易遙恍若未聞似的徑自走出去,單手插兜的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酷的眼神讓人不由得膽顫。
不少員工在易遙出來時,往易天明辦公室看去,見到易天明狼狽坐在地上的模樣,更不敢繼續圍觀,紛紛佯裝認真工作模樣。
易遙從公司走後不久,黃管家就帶著人在後腳推開了易天明辦公室的門,將拿到的錄音筆跟那份協議,還有之前尋找易蘭華資料未果,所以安在她房間的攝像機,一並交到易天明手中。
“三先生,你要我辦的事情,已經全部都辦好了,我已經檢查過了,易蘭華房間沒有多餘的備份。”
易天明拿起錄音筆,在聽到裏麵的錄音之後神色才少許好轉。然後又拿起之前那份協議書,看到協議內容之後,他拿起打火機將協議點燃。
望著眼前逐漸燃燒的紅色火焰,他眼中的寒意逐漸變冷,原本想要利用一下易蘭華這顆棋子,但如今看來,顯然是不行了。
“三先生,剛才進來的時候,我聽到他們說起少爺,少爺已經來找過你了嗎?”黃管家小心翼翼的問。
說到易遙,易天明第一次露出身為父親的無奈,輕歎口氣,“早晚我要被這個混小子給氣死。”
“三先生你別跟少爺置氣,少爺這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眼裏是容不得沙子的。其他的我不擔心,我就擔心他最後得知所有真相,會對你做什麽?”黃管家表情沉重,易遙那愛憎分明的性格,實在像極了她母親。
黃管家的話正是易天明心裏擔心的,隻怕這世上,擔心兒子會對父親動手的人,隻怕也就他一個了。
易天明失神間,火焰燃燒到了他手上。手指上的灼熱溫度讓他本能驚慌將手抽回,“處理好易蘭華跟易天行這兩個人,他的事情我就再也不管了,他愛跟陶司靳鬥的翻天覆地,都跟我沒關係了。”
就這麽一個兒子,盡管嘴上說的多無情,也不能真不要這個兒子,哪怕再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