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看過證件之後,又將電燈打亮往車廂裏麵照,光亮落在用圍巾圍著大半張臉的安黎身上。

問:“她是誰?你們去哪?”

“我朋友,我們今天晚上要去露營。”Any用盡量很平靜的語氣說話,心中暗自倒吸幾口涼氣。好在現在是大晚上的,不至於被警察看出自己臉上表情的不自然,要不然肯定容易露餡。

“X警官,你在那裏做什麽!”有同伴在那裏叫喊,同時,一同陪他們檢查的西裝革履男子,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

Any看到走過來的東方男子,心中跟著一緊,在安黎耳邊低聲說:“又走過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我認識,是陶司奕的手下,他一定是認識你的,糟糕了這次。”

“別緊張。”安黎在旁邊叮囑。

“走吧。”檢查的警察將證件都交到Any手中,衝他們一揮手,示意同伴可以放行。

可這是警察的意思,那個走過來的東方男子,在Any正搖上車窗的時候,用電燈敲了敲他們車窗,手勢示意他們重新將車窗搖下來。

聽著車窗重新又搖下的聲音,別說是Any,就連安黎自己都忍不住加重了呼吸,揪著圍巾的手無意中用力。

Any深吸了幾口氣,正要將車窗重新搖下,車窗外的男子接到了一個電話,看到屏幕上備注的陶司奕名字,男子立即恭敬的走到一邊,低著聲不知道他跟陶司奕說著什麽。

Any深知這時候機不可失,立刻搖下車窗問警察,“抱歉,我們現在能走了嗎?”

警官看了眼還在打電話的東方男子,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好。於是擺擺手,“走吧。”

Any道了聲謝,當車窗徹底合上,車子重新發動的那一刻,她捂著胸口心髒的位置長吸幾口氣。緊張的握著安黎同樣微微冰涼的手,說:“真是快要嚇死我了,要是被逮住可怎麽辦。”

“不是沒有被逮住嗎?快點離開這裏吧。”安黎說,不著痕跡的抬腕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太過緊張,她感覺自己傷口都在隱隱作痛,似乎傷口又崩開了。

男子接完電話才發現車子已經被放行,望著已經開遠的車子,他怒斥著那個警察,“你怎麽沒經過我允許就放人了?”

“我已經檢查過了,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要是這麽不放心,全部讓你們的人來檢查不就行了。別忘了,我們才是警察。”檢查的警官手指用力一下下戳著男子胸膛。

被人當麵這麽指責,誰也受不了這樣的踐踏自尊。

“你知不知道,要是因為你的愚蠢放走了安小姐,到時候別說是我,就連你也別想好好呆著!”男子氣勢洶洶的衝警官嗬斥。

“我已經查過了,他們沒有任何問題,除了車廂裏的血——”檢查的警官說到這,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男子感覺到不對勁,急問:“車廂裏有血腥味?”

警察被這麽一問,現在也開始心裏有點緊張,臉色煞一下變得慘白,“好……好像是聞到了。”

“她們怎麽說的?”男子追問。

“說是出去露營,我隻是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也不是很濃,所以沒怎麽注意。”警察此刻心裏已經沒譜。

“安小姐還受著傷,如果說她傷口出血的話,那麽——”男子推理到這,臉上大驚失色,當即衝著那些警察大喊:“快,攔下剛才前麵那輛車!”

此話一出,大家夥都知道事情不簡單。

紛紛坐上車開始朝著安黎開車的方向追趕,隻是安黎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在告訴的分叉路口時,她特地讓Any做了錯誤的分散力,為的就是引導他們往錯誤的地方追尋。

在他們開著車追尋時,安黎跟Any已經從小路藏了起來。就這樣,看著他們的車子從麵前一輛輛經過之後,他們才重新發動車子在他們後麵,往另一條路上開。

正因為安黎的急中生智,他們從晚上開到黎明,一直都沒有車子追上來,一路平安的來到了Any姑媽所居住的小鎮上。

“Any,我還以為你要跟你朋友到中午才到呢。”

當他們車子剛停在洋房的花園裏,就有一個熱情的中年女人從裏麵走出來,拉著Any就上下打量。目光在觸及到安黎時,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直接丟下Any的手,重新牽起安黎的手。

“好美的東方女人,我從未見過比你還漂亮的女人,美的就像是天使一樣。”女人牽著安黎仔仔細細的打量,嘴裏一直讚美不已。

誇到最後安黎反而不大好意思,Any在旁邊佯裝吃醋的拉著菲蘭女士撒嬌,“姑姑,你怎麽隻顧著安黎,不好好看看侄女我呢,咱們都有多久沒見了。”

“快請進快請進,一定沒來得及吃早餐吧。”菲蘭熱情的拉著安黎往裏麵走,注意到安黎不自然的表情跟神色,關切的問:“安小姐是身體哪裏不舒服嗎?臉色不大好看呢。”

Any連忙代答:“安小姐受了點傷,我在市裏每天要忙著工作不方便照顧。所以就找上姑姑你了,安黎是在這裏養傷的。”

“正好,我每天一個人在家可無聊了。除了家裏那條狗,甚至連陪我說話的人都沒有。”菲蘭女士是個非常火熱的女人,從一見到安黎開始就喋喋不休。隻是那些話幾乎說的都是同一句,不禁讓人覺得她有些可愛。

另一邊。

男子帶著那些警車在追逐的過程中,將安黎丟失之後,一路上都在四處尋找,可道路千萬條,早已不見了安黎的影子。

一整天,偏偏還沒找到安黎的身影。唯一有嫌疑的車子還被逃了,這很容易讓人覺得,那輛車子裏麵坐著的就是安黎。

手下在告知陶司奕這番話後,陶司奕氣得渾身顫抖。這兩天,陶司靳跟易遙一直在暗中尋找安黎,絲毫沒有任何停止,這讓他更加深刻感受到了強烈的逼迫感。

雖然費城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整個費城也算不上是他一家獨大。隻要陶司靳跟易遙這兩個人還在這,他就無法安心。

想要殺了一了百了,可他們兩個人的蹤影就是找不到。這一樁樁一件件,擱在陶司奕心裏都是心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