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姐,我去上班了,早餐我做好放在桌上了!我要遲到了,午飯沒時間給你準備了!”

阿蘭匆匆背上包,衝著安黎房間喊了幾聲,便手忙腳亂的背著包往外麵跑,一邊跑一邊穿鞋,嘴上還叼著一根油條。

一打開房門,就看到了站在對門門口的陶司靳,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龐,無論何時看到,都讓人心跳加速。

阿蘭不禁看得有些發呆,連咬在嘴上的油條掉在地上都沒有察覺,尷尬的立即站好,笑著打招呼,“靳少,好巧。”

“不巧,你房間的鑰匙我需要配一把。”陶司靳朝著阿蘭伸手,那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掌一看便充滿力量。

阿蘭看得小鹿亂撞,被陶司靳迷得神魂顛倒,連起碼的防備都沒有,便傻笑著將鑰匙遞到陶司靳手中,笑眯眯的問:“靳少,要我家鑰匙幹什麽啊?我家可能沒你家那麽豪華。”

“照顧安黎。”陶司靳接過鑰匙,還刻意避免了跟阿蘭的手指觸碰。接過鑰匙就走,那一聲‘砰’關門仍舊讓阿蘭沉浸在其中。

“好帥啊……”阿蘭忍不住再次感歎,心中暗想,自己要是男朋友有他一半帥,自己就沒有什麽要求了。

這麽想著,她忽然想起自己上班時間不夠了。驚呼一聲,連忙撒開腿往電梯跑。

陶司靳在阿蘭走後用要是打開了他們房門,剛好看到安黎從裏屋摸索著用盲杖走出來。

眼看她要撞上一直,本能的要衝過去扶著她,可是手一伸,卻又不敢去觸碰,硬生生將手收了回來。

“阿蘭,阿蘭你是走了嗎?”安黎朝著房間喊了一聲,見沒有回應,便摸索著去了洗手間。

陶司靳就悄無聲息的跟在後麵,看著她一點點摸索著艱難生活,眼眶不禁跟著泛紅。強忍著好幾次想要幫助她的衝動,站在原地不出聲。他怕自己一出聲,安黎就會趕自己出去。

失明後的安黎,耳朵變得非常的敏銳,因為看不到所以更加專心的去聽了。

安黎摸索著一點點在椅子上坐下,然後吃早餐。陶司靳就一聲不吭,就連走路都小心翼翼。

眼看安黎要去拿粥,他立即將粥提前盛好,就放在安黎觸手可及的地方。看著安黎成功的將粥拿過去,一點點的喝了起來,心忍不住一次次痛了起來。

好不容易吃完了,安黎摸索著起身,拿著喝完的碗往廚房方向去,她需要把吃掉的碗洗掉,總不能什麽都等著阿蘭來。要不然,她住在這裏也太不好意思了,本身就已經非常打擾人家了。

陶司靳謹慎的跟在後麵,盯著安黎的一舉一動,生怕她不小心有什麽受傷的舉動。

就在這時,廚房裏麵傳出瓷碗掉在地上發出的‘啪’一下破碎聲響起,他一時沒有顧得上理智,急忙衝過去查看,“怎麽樣?是不是割傷了?快讓我看看。”

安黎的沉默跟冷靜讓他陡然間明白過來,身體瞬間一僵,握著安黎的手甚至都感覺到一種透心的涼。

“如果我不這麽做,你要一聲不吭的監視我到什麽時候?”安黎冷冷的將手抽回,沒錯,她剛才那個碗就是故意摔的。

瞎子耳朵遠遠比正常人以為的還要敏銳,早在陶司靳出現在這房間的第一秒,她就已經察覺到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還有挪動腳步聲的聲音,哪怕他做的再小心,也瞞不住。

隻不過,她在眼睛看不到的情況下,不確定對方的身份跟意圖,所以也不敢貿然挑明對方的身份。那個摔碎的碗不過是個試探,隻有在對方不會傷害自己的情況下,她才敢出聲。

要是對方是壞人,她就這樣當做不小心什麽都不知道。

陶司靳陡然明白了安黎的這個偽裝,心下一涼。是的,他真把她當成了一個什麽也做不好的瞎子,卻忘記了安黎擁有一顆聰明的頭腦。

相比之下,他才是那個真正愚蠢的人。

他看著自己已經空****的手心,僵硬的將手抽回,目光閃爍不敢去正安黎那雙依舊清澈的目光,“我……隻是想看看你。”

“不需要,請你出去。”安黎淡漠的彎腰去撿那些碎片。

陶司靳見狀,忙彎下腰推開她的手,“你不要碰這些,我來幫你處理好。”

“你走開。”安黎推開陶司靳的手,自己的手指卻無意中被劃破一道口子,疼得她秀眉緊蹙,悶哼出聲。

鮮紅的血液自她指尖溢出,陶司靳頓時緊張不已。顧不上她的厭惡,緊握住她受傷的手指,“沒事吧,我扶你去沙發上坐著。”

“我說了不需要,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被劃傷。”安黎試圖從陶司靳懷裏掙脫,可對方力氣太大,她一時之間掙脫不開,被強行抱到了沙發上。

“醫藥箱在哪?”陶司靳起身尋找醫藥箱,沒聽到安黎回複的她,再次轉頭問:“你家醫藥箱放在哪裏了?”

“不知道,我是個瞎子。”安黎冷漠的回答,刻意提起自己是個瞎子的事實。

‘瞎子’這兩個字是陶司靳最無法接受的事實,安黎的每一次提醒都讓他更加心痛幾分。

他咬牙忍下內心的疼痛,附和著輕點了點頭,“好,那我自己去找,你坐在那不要亂動。”

安黎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感受著被劃破的手指傳來的疼痛感。耳邊是陶司靳在房間四處尋找藥箱的聲音,聽著這聲音,她不禁覺得好笑。

自己為什麽要坐在這裏跟他共處一室。

心裏想著,她摸索著手杖想要站起來,膝蓋卻不消息被撞到茶幾,疼的她又跌坐在沙發上。

‘噝。’

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秀眉緊蹙成一條線。

“你快不要亂動了!”陶司靳剛找到醫藥箱就看到這一幕,急忙跑過來半蹲在她麵前,細細輕柔著她受傷的膝蓋。

看著她紅腫的膝蓋,心中一陣不舍,抬頭對上的卻是安黎那一張無所謂的表情。他呼吸一滯,放在安黎膝蓋上的手僵硬的動了動,聲音中也透著幾分尷尬,“你別亂動,我先給你把手指包紮一下。”

對方似乎很小心翼翼,一舉一動都非常的輕柔仔細。安黎冷淡的望向另一邊,盡管思緒淩亂肆意。

可她清楚能夠感覺到,指尖的疼痛感,在用消毒水擦拭了一下之後變得絲絲涼涼,少了方才的痛感,卻也讓她的心格外冰冷。

此時的她,在心裏竟有些暗自慶幸,自己看不到陶司靳那張臉,這樣,她才能不用看到他那所謂的深情,自己的心才能更加的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