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病房門被人敲響,在經得陶司奕的允許之後,外麵的護士才推開門進來。下意識撇了眼安黎,然後說:“奕少,結果都已經出來了,院長請你現在過去看一下。”

“好。”陶司奕放下碗筷,寵溺的揉了揉安黎頭發,柔聲細聲叮囑:“我先出去,你一個人在這好好吃飯。”

“嗯。”安黎輕輕點頭,一如既往的沒有過多字眼。

陶司奕笑著在她額上印下淺淺一吻,在沒有被她反感的掙紮,心滿意足的跟著護士從病房出去。

總會一點點好起來的。

他在心裏這麽想著,不相信自己這麽一片癡心,到最後真的會什麽也得不到。

到了院長辦公室外,他兀自推開辦公室門走進去。裏麵有的不止是院長,還有幾個醫院的權威專家。

這些人一看到陶司奕走進來,馬上正襟危坐,畢恭畢敬的準備起身,被陶司奕一個手勢暗示不用起來。

陶司奕拿起院長辦公桌上的一份檢查報告,看著報告上那些專業術語,隨口問:“我太太的身體情況現在怎麽樣?”

“這……”院長遲疑了下來。

正是院長的遲疑讓陶司奕原本輕鬆的心情驟然變得沉重,他握著報告的手滕然一緊,眼角斜睨到院長身上,冷聲問:“不說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太太的病情很麻煩嗎?”

院長表情凝重不敢輕易說出口,在場的幾個權威醫生對陶司奕的威名也如雷貫耳,彼此相互看了兩眼,都示意對方來說。可你不說,我不說,這樣的情景形成了死循環。

陶司奕原本壓抑的不爽逐漸揮發,從他將安黎送進手術室開始,他就知道安黎的病情沒有那麽樂觀,尤其是錢律師說過那樣一席話之後,他更加忐忑不安。可這一切,他都壓抑在心裏。

這些醫生們,這一次,成功將他的情緒點燃。他重重將資料丟在桌上,那‘啪’一聲響,讓在場的醫生們都咯噔一下,各自抬頭挺胸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我太太到底是什麽情況?”陶司奕加重的語氣,銳利的視線在這些醫生們臉上掃視了一圈。

院長作為這些醫生們的表率,即使再不願意這時候站出來,但也隻好硬著頭皮站出來,“夫人的情況不大好,各方麵身體檢查都挺正常,休養一段時間就快要痊愈,就連你特別交代的視力恢複這件事情,也沒什麽問題了,但是——”

說到這的院長本能的頓了頓,在陶司奕滿是警告的眼神下,才繼續說:“你之前特別吩咐要對夫人進行血液檢查,根據血液檢查結果,夫人中毒了,而且還很深,一時半會很難解決。”

說著,院長還將那份血液檢查報告遞到陶司奕麵前。

陶司奕借過檢查報告,在上麵搜尋一圈,仔仔細細認真的看過之後,對這些看不大懂的專業術語更加煩躁。

他氣惱的將資料丟在地上,“到底怎麽回事,把話給我說明白,要不然你們一個我都不會放過。”

大家,乃至院長最怕的就是陶司奕說這句話。

此話一出,院長緊張了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連忙回答:“夫人情況不樂觀,關於這種毒我們一時半會無法解決。夫人的時日,可能不多了。”

“你再說一遍!”陶司奕倏然攥住院長衣領,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很棘手,卻沒有想到會這麽棘手。

什麽叫做時日不多,難道安黎剛回到自己身邊,彼此之間就要承受這種死亡分離嗎?

他不願意,更不樂意。

院長被陶司奕這幅凶神惡煞的表情嚇得臉色煞白,六十歲的年紀了,硬是被嚇得結結巴巴:“事實是這樣的,夫人已經中毒太深,我們不知道這是什麽毒,更沒法在這麽短的時間製成配方。”

陶司奕雙眼氣得通紅,攥著院長的手因為憤怒而顫抖。他緊咬著牙,脖子上的血管瘋狂暴起,仿佛要爆炸一樣。

他憤恨的將院長摔開,怒道:“不管你們用什麽法子,能不能解毒是另外一回事,但是在未經我允許的情況,她絕對不能死。”

“奕少,這……”

院長話還沒說完,就被陶司奕那充滿殺意的眼神鄂住,隻得乖乖的閉上嘴。

“記住我說的話。”陶司奕丟下這一句,火冒三丈的摔門出去。那‘砰’一聲巨響,連帶著整個辦公室都在顫。

陶司奕一走,這些緊繃著懸的醫生們才長舒口氣。但想到要幫安黎續命,臉頓時又垮了下來。

有醫生一臉哀怨的向院長訴苦,“院長,奕少這件事情也未免太為難人。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要是醫生們都有這個本事,又何必來都來做醫生,直接做天使不就行了。”

“這句話你對著陶司奕說就行了,我管不了這些,連自身都難保。先不管結局怎麽樣,至少你們作為醫生,就必須要盡責。”院長手扶著辦公桌,疲倦的跟他們揮了揮手。

“都走吧。”

連院長都這麽無奈的妥協了,就算他們心裏還有什麽疑問,也都不敢繼續問下去。

從辦公室出來的陶司奕渾身燃燒著怒火,在看到前麵的錢律師時,他立即上前一把拽住錢律師衣領。咬牙切齒的問:“為什麽安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你知不知道她快要死的事情!”

“我……我真的不知道。”錢律師欲哭無淚,他這些日子根本無法靠近安黎,陶司靳他們對安黎的病情各種情況,都保護的非常好,他根本無法滲入。尤其是關係到安黎性命的事情,那就更不可能了。

陶司奕憤怒的將錢律師推到地上,想起院長說的那番話便覺得心髒被人用刀刺了。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錢律師,命令:“去我的保險箱將給安黎準備的藥送過來。”

“現在嗎?”錢律師詫異,現在還沒到用藥的時間。何況貿然用藥,也不知道易遙他們是什麽居心。

陶司奕見錢律師遲遲沒有行動,怒不可遏的再次揪住錢律師衣領。猩紅的眸子怒視著錢律師,“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讓你去給我拿藥!”

“是。”

錢律師忙不迭點頭,再也不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