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黎,你怎麽了?到底是怎麽了?”陶司奕緊抱著疼到大汗淋漓的安黎,身體跟著巨顫了起來,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好痛,真的好痛——”安黎躺在陶司奕懷裏翻來覆去,雙手緊緊拽著陶司奕的衣服,表情痛苦至極,整個人好像都呼吸不過來。

陶司奕從來沒有見過安黎毒發的模樣,更沒有見到過她這麽反常痛苦的模樣。隻是心像是被揪著一陣劇痛,滿滿的不舍勝過了他此刻的疑慮。

耳邊安黎的痛苦聲不斷,他從遊神中緩過來,衝著還愣在門口的保鏢怒喝:“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找醫生來!”

保鏢被這麽一吼,也知道出了大事,踉蹌著往外麵衝。另一個保鏢還傻呆呆的愣在那裏,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陶司奕將安黎打橫抱到**,對另一個保鏢怒斥著:“快倒杯水過來,然後將窗戶打開!”

保鏢哪裏見過這陣仗,陶司奕說什麽就是什麽。點頭如搗蒜般,就麻溜的將這些事情都做好。

陶司奕接過水遞到安黎嘴邊,柔聲安慰:“你先喝點水,喝點水或許會好受一點。”

安黎已經痛到快要失去理智,更不是陶司奕一杯水就能解決的事情。她抬手痛苦的將水杯打翻,“好像快要死了,快死了——”

死這個字對陶司奕來說是禁忌,何況說的人還是安黎。如果上天真要取走一條性命的話,他寧願是自己。

他顫抖的緊握住安黎胡亂揮舞的手,將她抱緊在懷裏,不停的在她耳邊安慰:“你不會死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

安黎拚命的掙紮,疼痛折磨的讓她生不如死。即使被陶司奕抱著,也仍舊無法讓她停止掙紮。

“醫生呢!在哪!”他火冒三丈的衝著病房外麵大吼,聲音仿佛連帶著整個病房都跟著顫抖。

旁邊的保鏢被陶司奕嚇得魂不護體,戰戰兢兢的說:“這會兒應該在走廊了,我現在就去看一下。”

說著,保鏢跌跌撞撞的往外衝。剛好跟趕來的醫生們撞個正著,狼狽的跌在地上。

“快,快給我太太看看!”陶司奕一看到醫生趕來,立刻招呼他們過來。因為懷裏的安黎一直不停掙紮,他也不敢輕易將安黎鬆開。不是怕她傷了別人,而是怕她傷了自己。

醫生們也沒見過病人有這麽大的症狀,負責安黎的主治醫生急忙上前給她粗略查看了一番。頓時,臉色驟然大變。

“不好,快準備手術!”醫生這一喊,別說在場的其他人,就連陶司奕都沒有明白過來。

不明白為什麽前一刻還好好的安黎,突然間就需要緊急手術。但他怎麽說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便反應過來,隻是心疼安黎此刻受的罪。

“先給病人打麻醉劑,即刻準備手術。”

眾人完全不明白醫生這話是什麽意思,但他們麵對的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權威專家。對專家的話,他們也早已習慣了順從。

在醫生話音落下那一秒,助手就馬上按照醫生吩咐拿來了麻醉劑。

“奕少,先把夫人摁住,需要委屈一下了。”主治醫生這麽說。

“好。”陶司奕緊緊抱住安黎,在她耳邊不停低聲呢喃:“安黎,你忍著一點,很快就會好的,很快。”

“放開我,放開我!”安黎似是完全聽不進陶司奕的話一樣,仍舊劇烈的掙紮起來。

陶司奕心疼安黎所受的苦,更擔心自己在無意中弄傷了她,所以並沒有真的用很大的力氣抱著她。

但安黎此刻的力氣大的異常,竟然從陶司奕懷裏掙脫,竟然踉蹌著往窗口衝過去。這一幕,嚇得眾人頓時六神無主。

陶司奕更是在安黎即將爬出窗戶的那一刻,拚了命的將她抱住,喊道:“安黎,你冷靜一點!”

“放開我,讓我去死!”安黎不顧一切的劇烈掙紮,這種痛苦讓她生出了一死了之的想法。

眾人見陶司奕一個人控製不住,都紛紛上前幫忙,在眾人齊心協力下安黎被重新摁在了病**。

陶司奕心疼的摁住安黎肩膀,眼眶因為太過心疼而泛紅,“黎黎,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你忍住一點,馬上這一切就都會過去的。”

助手一針紮進安黎手臂,隨著針管裏麵的麻醉劑漸漸進入安黎體內,她的狂躁掙紮也開始逐漸退下。但安靜下來的她,並不意味著病情也穩定下來。

主治醫生看著安黎慘白的臉色,心有餘悸的擦了擦額頭上被嚇出的一頭冷汗,才對身後的護士們吩咐:“立刻為病人安排手術。”

護士們按照主治醫生吩咐,立刻將安黎從病房移出去。

陶司奕還站在原地,對剛才看到的一切耿耿以懷,也不敢置信。在主治醫生即將走出去的那一刻,他急忙將醫生拉住,“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太太會變成這樣?”

“剛才陶太太身體裏隻是一種毒,但剛才的現象卻表明,你太太似乎被什麽東西刺激過了。所以現在必須手術,才能為你太太挽留下一條命。”

主治醫生說完就走了,隻剩下陶司奕一個人在那裏呆愣著不知道如何是好。根本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情況,他明明給安黎注射了解毒藥劑,為什麽還會變成這樣。

“錢律師。”

他嘴裏重複呢喃著這個名字,忽然發狂般衝著外麵怒喊:“錢律師!”

在得到消息的錢律師正著急往這邊趕,正好碰到陶司奕發瘋般的喊著自己,立即跑了進來,“老板。”

話音剛落,陶司奕幾步上前揪住錢律師衣領,將他狠狠的抵在牆壁上,嗜血通紅的眸子恨不得吸他的血,“你給我的是什麽!為什麽安黎會變成那樣!”

錢律師背脊發寒,額頭上憋了一層層冷汗,眼鏡也跌落在了鼻梁上,他很無辜的解釋:“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拿的藥都是你叮囑過的藥,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錢律師回答的斬釘截鐵,可陶司奕在經曆過安黎那番痛苦的畫麵後,對掐律師的話深深產生了懷疑。錢律師那番話也顯得非常蒼白無力。他掐著錢律師肩膀的手咯咯作響,似是要將錢律師骨頭捏碎。

一字一句的問:“你確定?”

“我非常確定,藥瓶被我埋了起來,裏麵殘留的藥液應該可以證明我說的是真的。”錢律師吃力的說著,一張臉因為肩膀的疼痛被漲得通紅。

他自己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