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室內。

陶司奕立在落地窗前,借著窗外投射進來的陽光,照射著自己這隻受傷被包紮過的右手,嘴角浸出一抹苦澀的笑。

“老板,阿渡帶著人到了,現在已經到了公司樓下。”手下從外麵走進來,恭敬的站在他身後。

陶司奕目光依舊停留在自己手掌上,淡漠的開口:“讓他進來。”

手下恭敬退下,沒過多久,外麵就傳來輕微的敲門聲。在他允許下,阿渡帶著易遙走了進來。

他透過麵前的落地窗,看到了易遙跟阿渡倒影在玻璃上的影子,淡淡的問:“你知道我這手是怎麽傷的嗎?”

阿渡立即低下頭,易遙不解的看了一眼麵前男人的背影。幾秒鍾後,他不屑的冷笑,“跟我有什麽關係。”

“確實跟你沒什麽關係,可說到底,難道咱們兩個不是同一類人嗎?”陶司奕轉過身來,看著易遙那桀驁不馴,高傲的姿態,嘴角的笑意更加濃重。他笑著在沙發上坐下,雙腿交疊在一起,“我猜你應該沒碰過安黎吧?”

易遙居高臨下的斜睨了陶司奕一眼,哼了一聲,“你以為小爺跟你一樣不折手段,隻想著將安黎占有嗎?”

“別這麽道貌岸然,任何一個愛著對方的人,誰的內心不渴望得到她的一切。陶司靳將她徹徹底底的占有,在這一點上麵你難道沒有妒忌過嗎?”陶司奕臉上帶著深一層的譏諷。

易遙被陶司奕說的啞口無言,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法反駁。就像陶司奕說的那樣,沒有哪個男人不會這麽想。

隻是被陶司奕這麽三言兩語製住,他不甘心的雙手交叉,“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是有過想占有這個想法,但我隻是想想罷了。我不會用你那樣不齒的手段,來強迫安黎就範,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得到。”

“我手段或許是卑劣了一點,但是你別把愛說的那麽偉大。說什麽放手,你不過是慫罷了。你知道安黎的心不在你這裏,所以你害怕跟陶司靳爭,以為你害怕失敗?”

陶司奕說著,起身走到易遙麵前,雲淡風輕道:“其實,咱們倆個都是同類人,因為安黎的心,不在你身上也不在我身上。可陶司靳一再傷害安黎,他又有什麽資格擁有呢?”

“所以,你就在安黎生重病的時候,還試圖將她強行占有是嗎?你不覺得趁人不備太卑鄙嗎?何況,你考慮過安黎此時的生病狀況沒有?你可能會讓她送了命。”

易遙說到後麵的時候,對陶司奕眼中充斥著強烈的憤怒。

“我就是為了救她才那麽做的,你根本不知道內情就對我指手畫腳,最該死的人應該是陶司靳。要是早點把安黎送過來的話,事情壓根不會變成這樣。”陶司奕一口氣講這些話說完。

話畢過後,他深吸口氣,“我今天讓阿渡找你來,隻是問你一句話,也等同於給你一次機會。要麽你即刻離開這裏,要麽我殺了你。”

易遙聽後嗤笑一聲,兀自在沙發上坐下,高高的翹起二郎腿,俊朗的臉上滿是譏誚:“你以為小爺會怕你嗎?”

“老板,我看這小子狂妄的很,不如直接就——”

阿渡的話還沒有說完,陶司奕變出手打斷,他好笑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原本確實覺得易遙礙事想要盡快除掉,可眼下聽易遙說了這些話過後,忽然覺得殺掉未免有些可惜。

他冷笑著從沙發上站起來,雙手插兜俯瞰著易遙,“小子骨頭倒是挺硬,與其殺了你,我倒不如試試你這一身傲骨,到底夠不夠硬。”

“你可以將小爺我帶下去,但是我也不妨跟你直說。小爺我今天既然敢來這裏,就覺得不是一時衝動。”易遙冷笑著單手插兜站起,跟著阿渡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

轉頭又看向陶司奕,桀驁的表情似是有些隱忍,蠕動了幾下唇才說:“別傷害她。”

“你這是在求我?”陶司奕忽然輕笑出聲。

易遙沒再回答,而是徑自跟著阿渡走了出去。那挺拔如鬆柏的身影,就像他性格一樣寧折不彎。

陶司奕凝視著易遙的背影,一直到易遙離開之後,他才倏然轉身。眼神危險的眯起,易遙也不是個好小瞧的家夥,況且從頭到尾,陶司靳都沒有出手。他不相信,陶司靳真的偏安一隅。

他神色凝重的麵對落地窗,思緒卻早已飄到醫院安黎的身上。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撥通了醫院那邊的電話。

電話一被接通,他就問:“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夫人的情況有所好轉嗎?”

“夫人目前情況還算穩定,有護士專門負責照顧。隻是夫人不怎麽吃飯,護士也沒法子。”

聽完手下的話,他眉頭越發皺起。

自己剛跟安黎發生了一段爭吵,現在去醫院的話隻會讓安黎對自己越發厭惡。他煩躁的思緒縈繞,草草叮囑那邊多加照顧安黎之後,就煩悶的掛斷電話。

他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端起茶幾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唇舌觸及到那微涼的咖啡之後,臉上露出不悅之色,當即撥通秘書內線,聲音冷的凍人,“立刻給我端一杯咖啡進來。”

“是。”那頭的秘書被他的語氣嚇得結結巴巴,端咖啡進來的時候,感覺到室內的氣息之後,更是情不自禁顫了個抖,在陶司奕沒有命令的情況下,放下咖啡就忙不迭逃了出去。

陶司奕端起咖啡淺抿了一口,雙眼緊盯著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著,整個人進入全神貫注狀態。

一直到外麵響起敲門聲,他才放緩了手裏的動作,吐出一個字,“進。”

阿渡推門進來,畢恭畢敬的在辦公桌前停下,“老板,易遙已經被關起來了。”

陶司奕冷冷一笑,“盯緊他,我倒要瞧瞧他究竟有多愛安黎,那一身傲骨怕是許久沒人抽過了。”

“好。”阿渡點頭。

陶司奕輕吐口氣,無論是易遙還是陶司靳,雖然像魚刺一樣讓他如鯁在喉,可真正讓他想起來便心痛蝕骨的卻隻有安黎一個人。

想起安黎,他臉上盡顯傷痛之色,喉嚨瞬間變得哽咽:“吩咐醫院那邊,明天為安黎準備手術,就由我來做藥引。”

阿渡聽後神色大變,“老板你真決定了嗎?手術過程中風險很大,說不定你跟夫人都遭遇不測,那你——”

阿渡的話還未說完,便遭到陶司奕射來的警告眼神,迫使他不得不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