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有些話我知道現在說出來不太合時宜,但老爺子走前特地叮囑過,我也是遵循老爺子的意思。”

老宋說到這,刻意壓低聲音,“老爺子走了這件事情現在除了你跟少夫人沒人知道,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將消息暫時封鎖。”

陶司靳鷹眸微斂,下意識往安黎那邊撇了眼,冷漠的嗓音有種透心的涼,“為什麽?”

老宋順著陶司靳方向撇了眼安黎,才又繼續說:“不能讓記者知道,要不然會馬上鬧大成為新陽頭條。一旦二少爺跟那位知道,必定會回來爭奪財產。雖然老爺子走前給你留下了遺書,但一切太過突然,有些程序還沒處理好。”

“你擔心給他們可乘之機?”陶司靳挑眉問,老宋的不說話也等同於變相默認。

他好看的英眉緊擰,唇瓣緊抿著,棱角分明的五官散發著凜冽的強烈氣息。

“不是給他們可乘之機,是……”老宋說到這,欲言又止,終於忍不住又道:“是寧珠夫人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她一直就覬覦陶家的財產,這次老爺子發生這種事,隻怕寧珠夫人早就幸災樂禍。所以,在老爺子發生這件事情我就封鎖了消息。”

陶司靳鷹眸微眯,老宋的每一句都說的非常清楚明白,沉默幾秒,他才重新開口:“我明白,爺爺的葬禮盡快發喪,讓爺爺的律師兩個小時後拿著遺書跟我見麵。”

“我現在就去辦。”老宋說完,深深往老爺子那邊看了一眼,無奈的歎著氣離開。

老宋一走,陶司靳便走出了病房,第一時間撥通了廖紹的電話。

“老爺子離世的這件事情壓住,不要走漏風聲,派人這幾天盯住機場這幾個地方,如果陶司奕或者寧珠回國,立刻通知我不要私自處理。”

話畢,他重新折回病房,見安黎還跌坐在地上,上前將她攙扶,“先起來吧,爺爺在天之靈也不願看你變成這樣。我會盡快讓爺爺入土為安,你不必太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

安黎將手從陶司靳手腕處抽回,眼神清冷的撇著他,嘴角掀起一抹譏諷:“這麽著急讓爺爺入土為安,是怕人知道爺爺已經去世的消息嗎?”

“在你心裏,我就是如此不堪的人嗎?”陶司靳眼神也冷了幾分。

‘嗬。’

安黎凝視著陶司靳那雙冰冷的眸子,冷笑著從地上站起來,“不是說要好好彌補我嗎?我不過說了句真話,看你臉色變的有多可怕。口口聲聲說愛我,其實你也很怕我跟陶司奕合作,把你給架空了吧,所以才急於繼承財產。”

“陶司奕隻是個私生子,要不是當年我陶家可憐他們母子流落在外,他現在還生活在貧窮窟。”陶司靳聲音越發冰冷,他最氣的不是陶司奕想爭奪財產,而是陶司奕異想天開,惦記著不該惦記的人。

“你跟我說,你是因為失憶才會那樣對我。但是在我看來,那段失憶的時間,才真正釋放出你惡魔的本性。或許,你愛的人從來不是我,也不是梁穎,而是你自己。至少,在我與財產之間,你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安黎一言一語深深刺激著陶司靳的每個細胞,他極力強迫自己冷靜,卻還是克製不住咬緊了牙,“我很痛心,當初愛我入骨的你,竟然從未真正了解過我,太令我失望了。”

見陶司靳要走,安黎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出於什麽情緒,急切的追了出去,“你確定不控製住我的自由嗎?我會告知陶司奕這裏的情況,會告訴他盡快回國,因為爺爺死了。”

陶司靳已經走出門的步伐頓住,卻沒有轉過頭,而是背對著她道:“你想怎樣去做就去,在你心裏,我不是早就十惡不赦。”

“陶司靳——”安黎緊追著陶司靳的背影出去,卻隻看到他的背影。凝視著他消失的方向,心裏悶悶的有種壓抑感,讓人心裏極其不舒服。

正如陶司靳說的那樣。

很快,短短兩天,老爺子就入殮下葬。這件事情就像老宋說的那樣秘密進行,整個新陽都沒人知曉,來參加葬禮的也都隻是幾個關係親近的親朋好友。

安黎穿著葬禮服站在不遠處,看著陶司靳跟眾人在墓碑另一邊說話,雖然不知道說些什麽,但總歸離不開公司之類的話題。

凝望著老爺子在墓碑上的黑白照,她已經哭紅的雙眼,再次溢出了一層水花,似乎馬上就要溢出來。

半個小時後。

葬禮進行的都差不多,就在葬禮即將散場,眾賓客已經三三兩兩陸續離開時。一輛紅色法拉利忽然停在了旁邊的道路上,那超大的引擎聲震耳欲聾,讓人紛紛朝那邊看過去,安黎也不例外。

就見,一身黑色喪服的寧珠,畫著滿臉濃妝,踩著十公分以上的細高跟,在眾人注目下款款走來。

人還未靠近,那濃烈的香水味,已經在空氣中蔓延,“我說司靳,你這事辦的也太不地道了。老爺子死了這麽大的事情,你竟然瞞著不讓我們知道,怎麽說我也是陶家的一份子。”

說話間,寧珠已經走到了陶司靳跟前,臉上帶著虛偽至極的笑。

“你也算陶家一份子?”陶司靳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冷笑,跟身側的保鏢使了個眼色,“把無關緊要的清場。”

兩個保鏢上前,伸出去的手還沒觸碰到寧珠,就被寧珠囂張跋扈的甩開,“別碰我!”

陶司靳掃了眼兩個不知所措的保鏢,俊美的臉龐當即蒙上一層寒霜,“給你三分鍾的時間,要是再不走我就直接讓他們把你丟出去。”

寧珠聽完這些話,頓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語氣也不似方才那般陰陽怪氣,“陶司靳,你可不要太囂張。”

“囂張向來是我為人處事的方式,爺爺活著的時候沒有讓你進陶家的門,他老人家雖然現在已經去了,但也容不到你在這胡說八道。”陶司靳說到,低沉的聲音冷聲命令:“把人帶走。”

此話一出。

保鏢們再沒有猶豫,立即上前分別跨住寧珠雙手兩側,強行將她從現場脫離出去。

頓時,寧珠激烈掙紮起來,尖銳的嗓音穿破天際,跟方才故作優雅姿態的她完全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