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就在這時,陶司奕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緊接著,就見他從開來的車上急切跑下來。
寧珠一看到自己寶貝兒子來了,立馬故作委屈的撲進陶司奕懷裏,低聲抽泣:“你這個傻兒子怎麽才來,這麽久不見,看你媽媽都被人欺負成什麽樣了?就算我不是陶家人,那你總是貨真價實的陶家人。”
陶司奕下意識看向安黎那邊,他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愛意目光,在那一瞬就被陶司靳撲捉到。
似乎感覺到陶司靳眸中的寒意,他輕吐口氣,語氣溫和的對寧珠說:“早在你回國之前我就特地主動打電話跟你說過,陶家財產我完全沒有興趣,你用不著做這些無用的事情。”
“什麽叫無用!”寧珠恨鐵不成鋼的猛推開陶司奕,要不是當著外人的麵,她早就氣急敗壞了。
陶司奕根本不在乎寧珠的感受,徑自繞過寧珠走向陶司靳,平靜的說:“陶家的財產我可以一分不要,但我隻有一個條件。”
“想要我跟安兒離婚,這不可能。”陶司靳鷹眸中蘊藏著為人不知的怒火,安黎是他最不能用來討價還價的物品。
“既然如此,那我似乎也不能這麽心甘情願的把財產全部給你。等你什麽時候想明白了,我再放棄爭奪財產這件事情,明天,我會找律師親自跟你談。”陶司奕說完,視線再次落在安黎身上。
隻是這一次,他不止是像從前一樣隻遠遠看著。他走過去,聞聲詢問:“他這段時間對你應該很好吧?”
“還行。”安黎回答時,下意識掃了眼陶司靳的方向。
陶司奕嘴角升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他手輕輕搭在安黎肩膀上,“這段日子,我會陪你待在新陽。到時候,咱們一起離開這裏,像你一開始承諾我的那樣。”
麵對陶司奕那雙深情款款,又溫柔似水的目光,安黎拒絕的話難以說出口。她輕輕點頭,“好。”
陶司奕原本一直緊提的心,在聽到安黎這句話時,臉上當即露出滿足笑容。他激動之餘伸手想要握住安黎的手,顧忌太多外人在場,隻得生生掩飾住內心的歡喜。
“那我等你。”他依依不舍的丟下這句,在寧珠不依不饒的話語中,拉著寧珠強行離開現場。
眾人看了這樣一番熱鬧也都各自散場,段一博意味深長的拍了拍自己這個好哥們的肩膀,嘖嘖著衝安黎那邊搖頭,“你這老婆可得看緊點,要不然就真跟人飛了。”
陶司靳緊盯著安黎的方向,垂在雙側的手緊握成拳。他憤然的甩開段一博的手,在安黎上車前將她攔住,冷聲質問:“陶司奕跟你說了什麽?”
“跟你沒關係。”安黎繞開他往車裏麵鑽,卻被陶司奕擋住。她秀眉緊蹙,慍怒道:“讓開。”
“陶司奕回來了你很高興對嗎?所以迫不及待的在那麽多人麵前,故意跟他美豔傳情給我難堪?”陶司靳口氣掩飾不住的咄咄逼人,他嚐試讓自己冷靜,可一看到陶司奕跟安黎的親密模樣,就無法像平日一樣冷漠對待。
安黎聽出陶司靳的弦外之音,聲音也帶著質問:“你懷疑是我讓陶司奕回來的?”
“你覺得呢?”陶司靳不答反問,都說紙包不住火。何況新陽這裏不可能沒有陶司奕的眼睛,所以他才迅速將老爺子的事情處理幹淨。
但安黎這樣的反應,才是真正讓他無法忍受的。
“不管你信不信,都跟我沒關係。”安黎氣惱的推開陶司靳,徑自鑽進車廂裏麵。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跟陶司靳解釋這麽多,就是潛意識裏不想讓他誤會。
或許,就像陶老爺子之前問的,自己還愛不愛他這個問題,她不可否認,自己心裏還是有感覺的。
至於,自己會因為他介意的眼神,而竊喜或憤恨。
坐上車,安黎直接讓司機將車開走。
車廂內一片寂靜,忽然司機緊急踩住刹車。她身體出於慣性,腦袋狠狠撞在了後座椅上。
“怎麽回事?”她捂著被撞疼的額頭,鬱悶的詢問。
“好像撞到人了。”司機看到倒在車前的人,渾身已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顫聲回答之際,已經急切的打開車門出去。
安黎捂著腦袋下車,在看清坐在地上的女人時,一臉的詫異,“媽?你怎麽會在這?”
安母從地上拍拍灰塵想要站起來,腳踝處傳來的疼痛沒等她站穩,就又跌坐在地上,疼得她呲牙咧嘴。
“夫人,你沒事吧。”司機見狀,忙上前伸手攙扶,卻先一步被安母滿是厭惡的避開。
安黎看到這一幕,臉色跟著陰沉下來。不管過去多久,自己母親那貪慕虛榮,不可一世的嘴臉仍舊改變不了。
說話的語氣也跟著冰冷下來,“找我直接打電話就行,來撞車不怕真撞死了嗎?”
安母跛著腳走過來,語氣一如既往的惡劣,“你以為我不想打電話,可你手機號碼多少我都不知道。你回國也不會給我跟你哥打電話,在你心裏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媽。”
“如果隻是要跟我說這些廢話,那你就走吧,我很忙。”安黎說話間就要上車,手腕先一步被安母拉住。
安母撇了眼安黎身邊的司機,這才神神秘秘的將安黎拽到一邊。確定司機不會過來偷聽後才壓低聲音開口:“出大事了,這次無論如何你可都要幫幫你媽我。”
“我沒錢借給你。”安黎一口拒絕。
“不是錢的事。”
安黎聽安母這麽一說,反而心生了幾分興趣。要知道,安母每次找她,歸根究底到最後都脫離不開錢。
“那是什麽事?”
安母眼神閃爍,抓著安黎的手微微輕顫,嘴唇蠕動了好幾次,才小心翼翼的試探性問:“我聽說老爺子去世了?”
“已經第三天了,你怎麽知道的?”安黎盯著安母,見她神色不對。忽然,腦子裏麵生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她激動抓住安母的手,“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我……”安母支支吾吾不願開口。
可正是安母這幅態度,加深了安黎的猜想。她屏住呼吸,緊張的抓著安母問:“老爺子出事前見了一個人,別告訴我,那個人是你。”
“我不知道老爺子會……”安母猶猶豫豫,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安黎隻聽到腦中‘轟隆’一聲巨響,身體癱軟的踉蹌了一下,一股寒冷係上心頭,凍得她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