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安黎緊咬著牙,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來的。
要是在這裏沒找到梁穎也就算了,現在自己已經找到,就遠不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真相那麽簡單了。
“靳少有說過,這裏禁止任何人進入,更禁止任何帶人離開,尤其是這位梁小姐,還請少夫人不要為難我。”保鏢雙手背在身後,說話的同時,已經有好幾個保鏢一起擋在了麵前,根本不給安黎走路的空隙。
安黎望著眼前人高馬大的保鏢,拽著梁穎的手不自禁加大力度,“如果我非要帶著人走呢?”
保鏢們默契的相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回答:“那就隻能從我們屍體上踏過去了。”
“好啊,那就試試。”安黎揪著梁穎胳膊的手猛一用力,強行拽著梁穎往樓下走,卻硬是被他們堵住去路寸步難行。
這麽難講話。
安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大聲厲喝:“給我滾開,再不滾我現在就報警,說你們私藏殺人犯!”
“住手!”一聲冷喝這時候傳來。
陶司靳邁著沉穩的步伐從外麵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保鏢跟廖紹。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裹著他碩長完美的身材,舉手投足都透出一股高貴優雅,淩駕他人之上的強大氣場。
“靳少——”眾人見到陶司靳走來,很恭敬的各自退了一步,讓出一條足夠容納連個人行走的距離。
“來的比我想象中更快,看來你對這個女人還真是在意的很啊。”安黎扯了扯梁穎,話語之間盡是掩不住的羞辱。
陶司靳瞥了眼沒說話,隻是不懷好意冷笑的梁穎,沉了沉俊美的麵孔,“不管這個女人說什麽都不要信,這個女人我說過,暫時不能讓大家知道,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你之前不是還跟我說,你不知道這個女人在哪裏嗎?才過了幾天,話就變得這麽快了?舍不得是嗎?舍不得你就拿去啊!”安黎火冒三丈的將梁穎一把推進陶司靳懷裏,如此虛偽的倆個人,湊在一起比她般配多了。
在梁穎靠過來的那一瞬,陶司靳身體微微傾斜,梁穎直挺挺的從他身邊跌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肚子狠狠摔在堅硬的地板上,梁穎痛苦的悶哼一聲,自己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就這麽被他們各自嫌棄。
尤其是陶司靳,連碰一下自己都覺得髒。那種嫌棄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垃圾一樣,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把人帶進去。”陶司靳居高臨下睥睨著梁穎,聲音冰冷毫無情緒。
“等等。”安黎先一步擋在保鏢麵前,視線落在梁穎身上,“我要把人帶走,一個殺人犯就應該受到懲罰。你沒權利將人囚禁,一旦我走出去就會說,你非法圈禁。”
“我自有我的辦法讓這女人受盡折磨,關進監獄這種事,對她來說還不如在這更受罪。”
在陶司靳話音落下時,安黎耐心再也忍受不住,低聲斥責:“別再狡辯,虛偽的話我已經聽夠了。我現在就問你,到底願不願意讓我將人帶走。”
“安兒——”陶司靳語氣充滿了無奈。
安黎咬牙瞪著陶司靳,點頭著後退,最後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好,”
丟下這個字後,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重新坐在車廂裏,想著這兩次陶司靳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她懊惱的在方向盤上捶打。
用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在那頭接通後,直接了斷的開口:“我要跟陶司靳離婚,明天我去找你。”
第二天。
安黎準時來到了跟律師約定好的律師事務所,跟律師握手之後,她鄭重講明了自己的來意,要求務必要離婚。
律師聽完之後卻麵露難色,搖了搖頭,“隻怕沒這麽簡單,如果男方不同意,這場婚姻很難離。”
“為什麽?我願意淨身出戶什麽都不要。他有什麽理由留著不讓我離婚?”安黎氣得臉色鐵青,這些日子她真的受夠了。
與其這樣彼此折磨,還不如倆個人趁早斷個幹淨。趁著彼此年輕,說不定還能找到各自的另一半。
“男方沒有任何過錯,你無故提出離婚,法院很難做出判決,一旦男方不同意,以沒有任何過錯做為突破口,那你這場官司勢必要輸。”律師語重心長的跟安黎說明種種原因。
“如果我一定要離呢?”安黎聽完這些話之後,十指交叉,美眸之中一片堅定。
這場婚姻早就應該斷的徹徹底底,之所以沒有離成,很大部分是因為她不夠堅定,總是會因為陶司靳片刻的溫柔而沉淪。
律師還是搖搖頭,“離不了,建議安小姐還是找靳少私下處理吧。離婚這個官司,真的沒有一點成功率,還不如好聚好散,畢竟將來日子還長誰也不要為難誰。”
安黎聽著律師這番由衷的話,眼中除了淡漠就是恨意。她起身睥睨著律師,“不管官司能不能贏,你現在開始給我著手準備要用的資料。我一定會讓他離婚的,一定——”
說到最後一個詞的時候,她眸底閃過一抹堅定。
這天。
烏雲密布,整個新陽籠罩著濃濃的壓抑感。風聲吹得樹葉嘩嘩作響,好像下一秒就會有一場傾盆大雨即將來臨。
安黎立在安母墓碑前,看著安母上麵的黑白照,垂在雙側的手不禁緊握成拳。
奇奇,安母,陶老爺子。
三個人的臉,一張張在她腦海中浮現。那都是她生命中最親近的人,卻沒想到就此天人永隔。
而作為這些人的殺人凶手,她一想到還逍遙在外的梁穎,便恨得渾身發抖。可那個口口聲聲在國外深情告白的男人,還在一枚包庇那個女人,光是想想,就覺得陶司靳腦子壞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會庇護一個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