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

安黎才從遊神中反應過來,拿起手機滑到了陶司奕的號碼上,再三猶豫後,還是撥通了那串號碼。

當陶司奕的聲音真從電話那端傳過來時,她的心莫名慌了一下。表情急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黎黎,怎麽了?”陶司奕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透過電話也能感受到他深深愛意。

安黎握著手機的手下意識緊了緊,她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後,才問:“你有沒有想過,一輩子不要一直都隻生活在陶司靳的陰影下。”

“怎麽突然說這些。”陶司奕聲音帶笑,隻覺得安黎這話著實莫名其妙。

“就是想到了,因為覺得你處處受到陶司靳的壓製,而讓人忽略了你是個很好,很優秀的男人。”

陶司奕輕笑出聲,“這有什麽關係,我從來不在乎那些人的看法。你知道的,我在乎的無非是一個你。”

無非是一個你。

這樣的話,聽得安黎更覺得負罪感很強,她很清楚的能感受到這種滋味,明明給不了任何承諾。

“那……”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問;“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自己不夠強大,又拿什麽跟陶司靳爭?如果你足夠強大,難道真的會搶不過陶司靳嗎?至少,你能幫我離婚。”

“黎黎——”安黎的一番話讓陶司奕陷入深深的沉思,確實,他想過是自己不夠強,可他覺得那不是主要原因。

“就算是為了我,你願意爭一爭嗎?爭贏了,我就可以跟他離婚了。”安黎的語氣有些循循善誘。

果然,陶司奕在麵對安黎時,毫無任何抵抗力。從未想過要跟陶司靳爭奪什麽的他,此刻已經開始猶豫了。

“我……”這樣一個字讓他半天都說不出口。

也正是陶司奕這句說不出來的話,讓安黎心中已然明白,“我知道了,你值得更好的。”

陶司奕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手機那頭卻已經被掛斷。他無奈的抓著自己短發,再給安黎打電話過去的時候,那頭卻已經顯示關機。

本能的,他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而另一邊,安黎在跟陶司奕掛斷電話後,獨自驅車來到了囚禁梁穎的地上。有了前一次的進門,這一次,她隻在進門時經過檢查便一路暢通,停在了別墅花園內。

“人還在裏麵嗎?”安黎站在門口,剛說完話就聽到門裏邊傳來男女曖昧的聲音。

她臉頰微微泛紅,隔著門都能聽得這麽大。可想而知,裏麵的情況有多激烈。這種場麵讓她不知所措,在門口徘徊了好一會兒,門才被人打開。

幾個男人從裏麵走出來,走在最後的一個男人還在勒褲腰帶,一臉事後的滿足。

當門被打開時,她一眼便看到梁穎一絲不掛的躺在地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她這邊,茫然空洞的眼神中寫滿了絕望。

要是這種眼神擱在別人身上,安黎絕對會覺得這個人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用來形容梁穎再合適不過。

“少夫人,小心這瘋女人傷到你。”當安黎即將推門進去的時候,保鏢及時在旁邊提醒。

安黎抬起的步伐頓了一下,那一句‘瘋女人’三個字,清醒的提醒著她當初也住過的那個地方,

如今再聽到,就好像隻聽到一個笑話一樣。她隻淡漠回了兩個字,“不用。”

走進閣樓,身後的門也緊跟著被關上。

外麵陽光明媚,閣樓裏麵卻連空氣都透出腐朽跟腥臭味。男女歡愛過後殘留在地上的痕跡沒有收拾,堆積在地上成為入眼處的肮髒,讓她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現在是不是很高興?”梁穎聲音縹緲,再沒有從前的生機勃勃,就好像一個吸毒快要死亡的人。

安黎手捂著鼻子在空氣中揮了揮,半蹲在梁穎麵前,“我高興的是你早點死,就算再給你世上最惡毒的懲罰,也救不了我媽跟奇奇爺爺他們。隻有你死了,我才會心滿意足。”

“嗬嗬——”梁穎低低發出兩聲冷笑,目光斜睨著安黎,“好啊,那你現在就殺了我。”

“你早晚都是要死的,為什麽還要髒了我的手。陶司靳天天給你這幾個男人,也不過是張熟人臉,監獄就不一樣了,那裏有數不清的各種男人。到那以後,你可以每天都換不同的男人,你覺得怎麽樣?”安黎撐著下顎,一臉真誠的發表意見。

“留給你自己吧。”梁穎冷笑著發出聲,似乎完全不為所動。

“我來見你本來是一片好心放你出去,誰知道你竟然如此冥頑不靈。既然如此,那我也隻能當做自己沒來過。”安黎起身便往外麵走,當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梁穎急切的叫喚聲:“等等。”

安黎停下腳步,扭頭看向梁穎,明知故問:“你這是為什麽?想通了嗎?”

“你真能讓陶司靳放了我?”梁穎艱難的雙手撐著地麵,狼狽的望著安黎。此刻兩人之間再次恢複了,從前在學校時的天囊之別。

安黎是天之嬌女,家世背景相貌一樣頂尖,還有陶司靳那樣完美的男朋友,更有陶司奕那樣深情守護的白馬王子。

而她,卻生活在最窮的地方,每天省吃儉用,連飯都巴不得可以稍吃一頓。安黎的出現就像一縷陽光照進她心房,也強烈燃燒了她那可悲的自尊心。

如今,自己算計了這麽多年,依舊回到了原地。

安黎的東西,自己一樣都沒有搶走過。

“不是讓陶司靳放你,而是我有辦法讓你離開。但前提是你必須配合我,到時候我可以親自放你離開。”安黎微微一笑,美眸之中隱藏著更深一層的意思。

“不對,你怎麽可能會願意放過我。”梁穎嘴裏重複呢喃著安黎的話,瘋瘋癲癲的自言自語搖頭。

經過幾天藥物跟男人的折磨,此時的梁穎情緒已經極為薄弱,再吃下去,連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那就試試。”安黎說著,重新折回到梁穎麵前,突然抓住梁穎的手,狠狠照著自己的臉來了一下。

為了演得逼真,她驚呼之餘,故意將手壓在房間的瓷碎片上。

細膩的白皙手臂砸在碎片上,瞬間溢出大片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