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已經是漆黑一片,安黎卻躺在**輾轉難眠,床頭的手機響了一次又一次,她卻直接關下靜音,任由手機在那邊響個不停。
不知過去了多久。
屋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趕緊閉上那雙毫無睡意的眸子。門也在同時被人推開,陶司靳捧著一束藍玫瑰站在門口,屋外的燈光將他高大的影子拉得很長,為他鍍上了一層神秘感。
他輕手輕腳關上門,屋裏的一片漆黑讓他有些不適應。下意識眯了眯眼才走過去在床頭坐下,將手中鮮花擺在她床頭。
借著落地窗外從窗簾投射進來的一點陽光,細細看著安黎那張宛若天使般的完美容顏,情不自禁的伸手觸碰了一下。
柔軟的觸感讓他仿佛回到了他們的學生時代,他們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一直幻想著他們能夠生兒育女,一輩子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卻沒想到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從前抱有多大的希望,此刻他心裏的落差就有多大,而造成這種局麵的人,竟然就是他自己。
“對不起,安兒——”他指腹細細磨挲著她臉頰,眸中有晶瑩在打轉,卻遲遲都沒有掉下來。
淚水滴落在安黎臉頰上,她睫毛微不可查的輕顫了一下,心跳也跟著加速跳了起來。
這樣複雜的心情讓她無力招架,她故意甩手翻了個大大的轉身,嘴裏呢喃著:“陶司靳,別碰我——”
陶司靳眼睜睜看著她手自己手裏抽出去,唇角的苦笑更甚,又一滴淚自眼角滑落,“這是恨極了我嗎?連做夢都在逃避我。”
安黎緊閉著眼不敢轉身,就這樣,身邊凹下去了十幾分鍾的床才凸了起來。那熟悉的腳步聲再次響起,緊接著浴室門被打開,然後關上。
聽著浴室裏麵水龍頭發出的輕響時,她才小心翼翼睜開了那雙明亮的美眸。映入眼簾的依舊是一片黑暗,唯有浴室裏麵發出的亮光,隱約能看到一個人影還在裏麵。
懷著這樣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的時候,管家隻交給了她一張陶司靳留下的字條。上麵的早餐味道十分熟悉,就好像從前保鏢交給自己的一樣。
受傷的手難以施展,管家很貼心的端了一盤特地切過的三明治來,“少奶奶,這是少爺給你切好的,讓你最好用左手吃飯,不要讓受傷的右手碰到水漬,這樣會感染傷口。”
“知道了,醫生說過好幾遍。”安黎動作有些笨拙的拿刀子吃三明治,吃過之後發現這味道更加熟悉,疑惑問:“這是陶司靳做的?”
“是啊,你這些天住在外麵吃的話,每一樣都是少爺親手做的,怕你在外麵吃不習慣。”管家回答。
安黎沉默的繼續吃飯,心裏那處柔軟又發生了反應。她蹙著秀眉繼續吃早餐,心裏卻不受控製的一直在想管家的話。
吃完早餐之後,她特地從廖紹嘴裏打聽了梁穎現在的地方。在走跟著獄警走進監獄的那一刻,果然看到了好幾個人蹲在監獄角落,獄警在那裏不知道說了些。
梁穎披頭散發,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好像是剛被人扯攔了。如此熟悉的場景,她深切的感同身受。
看到這一幕,她主動回到了麵試室。隔著一扇門,遠遠便聽到了鐵鏈拖在地上,發出的恐怖聲音,好像來自地獄的惡魔。
門隨著‘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麵推開,梁穎一看到安黎便激動的跟女獄警說,“我不要見她!”
“現在的你已經淪落到了這個份上,還有資格挑選別人的權力嗎?”安黎雙手交叉抱胸。好整以暇的盯著梁穎,就像是在看一個小醜做戲。
梁穎原本已經邁出房間的一隻腳,在聽到這時又收了回來。她冷笑著走到安黎麵前,雙手撐在案桌上,“所以,你是來跟我炫耀的嗎?你從前不是很不屑這樣的嗎?”
“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從前你還不算壞,可如今的你為達目的不折手段,要說改變,你才是那個真正改變的人。”
“別得意的太早,我一定會出來的。”梁穎咬牙瞪著安黎,即使知曉自己很難再翻身,也不願在安黎麵前漏出半分膽怯。
安黎不以為然的輕笑,指了指梁穎脖子上新的抓痕,“看來在裏麵沒少挨欺負吧?你昨天才進來的,以後的日子還長呢。”
“放心,到時候還不知道誰看誰笑話呢。”梁穎梗著脖子,挺著僅剩不多的底氣懟回去。
麵對梁穎這種死鴨子嘴硬的做法,安黎絲毫不放在眼裏。她走近一步,湊到梁穎麵前,“提前告訴你一聲,雖然你犯了殺人罪,但你會被判終生監禁,一輩子都出不了這牢獄。”
“不可能。”梁穎臉色陡然慘白,底氣在這一刻瞬間瓦解。
安黎滿意的欣賞著梁穎每一個表情細節,嘴角的笑意更甚,“其中為什麽你應該很清楚,錢跟權,這兩樣都是個好東西,你說呢?”
“不,你們憑什麽,憑什麽——”梁穎激動揪著安黎的衣服,絲毫不見方才的淡定,滿臉的猙獰看的來十分恐怖。
一旁的警察立即將電棍重重擊在梁穎身上,大聲嗬斥:“放手,立刻給我放手!”
電擊之下,梁穎吃痛的癱倒在地上。
安黎睥睨了她一眼,捋了捋她那一頭長發,冷笑著在梁穎憤恨的目光下轉身離開。
走出拘留所,她抬頭望著藍色天空,張開雙臂用力深吸口氣,身體在這一刻才感覺通體舒暢。
奇奇。
媽媽總算是可以為你報仇了,判處終生監禁,讓她一輩子在監獄裏麵受盡欺淩,了此殘生才能發泄她心裏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