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瑜趁著蕭靖和思量事兒,忙拉著丫鬟南星回到眾人賞花的禦花園。
為了避免蕭靖和再次出現同自己糾纏,婉瑜隻得一路上跟著眾人一同賞花,不敢落隊。
不過,許婉瑜倒是多慮了。
蕭靖和再聽到婉瑜的說詞後,便同天啟帝打了個招呼直接出宮了。
一直心裏糾結的蕭靖和實在是無法想通為何婉瑜這般不信任自己,便決定找人商量看看。
想到易文謙正巧也沐休,蕭靖和便打算找他喝酒商量。
被蕭靖和惦記的易文謙也正在苦惱中。
這幾日,易文謙也在鬱悶中。原因無他,自家母上大人正在給自己張羅相親事宜。
前些日子易文謙一直排斥,變著法兒的躲出去。結果讓母親傷心,病倒了。
其實易文謙是覺得母親生病不是自己氣著了,但自己那個“二十四孝”老爹,非賴到自己身上。
還說什麽這段日子一定要配合母親,將自己的婚姻大事給弄清楚了。不然,家法伺候。
因著這些,易文謙隻得乖乖的同母親一起“見人”。
關鍵,這還不算最鬱悶的。
最鬱悶的是,易文謙突然發現,見過幾家閨秀嫡女後。每次自己總能挑出一兩個毛病來,不是太瘦,就是太胖,再麽是沒文采、不端莊、不溫柔,林林總總原因一大堆。
可,這比較的對象,竟然是自己“拒絕”了的安國侯府許大小姐——許婉容。
發現了這個真相,易文謙很是震驚。
他自詡是個風流倜儻的主兒,見慣了燕瘦環肥的各色女子,未曾對任何一人上心。
在易文謙的心裏,他定然不會為著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的。
尤其是這棵樹還是之前自己拒絕過的。
可是偏偏,易文謙越是這樣對自己說,越是不由自主的想著許婉容的好。
她的端莊大氣,她的溫柔體貼,她的才情姿容,她的一切似乎都完美的無可挑剔。就是她護著妹妹的潑辣勁兒,也讓易文謙深深的迷戀。
不過易夫人可是不知道自家兒子的心思,她瞧中了位合適的易府少夫人。
戶部侍郎府上的嫡女——穆少青。
對於這個穆少青,蕭靖和是有著很深的怨念的。
自小兩人就不和,卻偏偏被母親大人以為是“青梅竹馬”。
她性子潑辣,卻有身手了得,自己現下自然是能打得過的。不過小的時候,卻一直受她欺負,直到她全家搬離上京,才讓易文謙覺得自己得救了。
不過,現如今她竟然又回來了,母親還要讓自己娶她。想到這兒,易文謙覺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
不過,當務之急。易文謙覺得自己還是想搞清楚自己同許婉容的事兒吧。
所以,在蕭靖和說要一同喝酒的時候,易文謙覺得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問問蕭靖和的意見,避開母親的逼婚,倒是兩全其美。
這二人倒是一拍即合,直接奔瀟湘樓去了。
“靖和,你這麽快就從宮中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好久呢。”易文謙手裏端著酒杯問道。
“嗯,有些事兒便早早的出來了。”蕭靖和不以為意的說道。
“到底怎麽了?”易文謙見蕭靖和這麽沮喪,忙問道。
蕭靖和將自己在宮中差點被指婚的事兒說給了易文謙聽。
易文謙一臉苦惱的看著蕭靖和說:“你還好,怎麽說那也隻是你外祖母。你還有個爹可以作為借口,可我呢?”
蕭靖和一臉不解的看著易文謙,易文謙解釋道:“我爹完全是被我母親給收複了,兩人‘狼狽為奸’一同設計我。”
這兩個難兄難弟相互安慰,舉杯借酒澆愁。
酒過三巡,易文謙大著舌頭問蕭靖和:“你說,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某個人,她的倩影不時出現在腦海裏。這到底是為何?”
蕭靖和鄙夷的看了眼易文謙,諷刺的說道:“為何?你不是自詡的情場浪子嗎,你不知道?!”
“我也就那麽一說,你不是也知道我從未真正同女子交心過嗎。”易文謙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還能為什麽!不就是你心儀她嗎!”蕭靖和一語驚醒夢中人。
“怎麽可能?我如何會心儀她。明明是她心儀於我,被我拒絕了啊!”易文謙不解的說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隻告訴你,跟著你的心走,千萬別做了後悔的事兒!”
易文謙聽完蕭靖和這般話,想了想自己這幾日裏的心路曆程,發現果斷的是對許婉容起了相思。
這一刻,易文謙終於意識到自己或許、可能、恐怕是真的對婉容上心了。
可是,易文謙想通這些卻更苦惱了。自己前些日子剛拒絕過婉容,現下自己卻又轉過頭來喜歡婉容,真怕她因著自己傷了她的心,不接受自己。
易文謙正在發呆,憂傷的想著如何讓許大小姐重拾對自己的愛慕之情。
蕭靖和那邊卻在思考婉瑜拒絕的借口。
“文謙,你覺得自己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嗎?”蕭靖和直接問道。
“若是她的話,或許可以吧。”易文謙斟酌了下,回答道。
畢竟對於易文謙來說,隻娶一個應該不是什麽很難的事兒,畢竟易家出情癡。
易文謙的父母是青梅竹馬,自小定的親,順理成章的在一起。
成親後易母又一索得男,自然沒什麽子嗣上的困難。也到沒有因此再為易父添通房妾室。
所以,在易文謙的觀念中,隻一情投意合的妻子,那比妻妾成群幸福的多。
可是蕭靖和不解的問道:“那你覺得我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估計難!”易文謙雖有些醉酒,但是思維還是清晰的很。
“為何?”蕭靖和和顏悅色的問道。
照理說,易文謙算是質疑蕭靖和的,一般蕭靖和此時多半不會對他有真麽好臉色。
不過蕭靖和這次是有求於他,自然難聽話也沒翻臉。
“你想啊。你是當今的外甥,外祖母又是皇太後。你母親就僅剩下你一個孩子。以皇太後的性子恨不能讓你娶她個十個八個的。”
聽到易文謙如此解釋,蕭靖和竟是一愣。他沒想的那麽深遠,總覺得自己已經對婉瑜做出了承諾,婉瑜自然應該相信自己。
可是易文謙這麽一說,似乎自己也確實不是個合適的人選。
在旁人看來好的家世,或許婉瑜看來根本是累贅。
想到這兒,蕭靖和又開口問道:“那如果我能掃清這些障礙呢?”
“你就是掃清了障礙,你能保證萬一你喜歡的人容色老去,你不喜新厭舊,你不朝秦暮楚。”
易文謙雖說是在問蕭靖和,但何嚐不是問自己。
若是婉容/婉瑜容顏老去,沒了現下鮮豔的模樣,自己還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易文謙說完,蕭靖和確實是思量了一下。
自己到底為何心儀許婉瑜,是為了貪戀她的容貌嗎?很明顯不是,那自己會因著婉瑜日漸老去而變心嗎?
蕭靖和覺得自己應該不會,畢竟除了許婉瑜已經再難有另一個人讓自己產生心動的感覺了。
所以,蕭靖和一點也不懷疑自己會喜新厭舊,會做不到一生一世一雙人。
蕭靖和一直希望能像自己父母那樣,執子之手生死契闊。尤其是在遇到許婉瑜後,更深刻的感覺到了這樣的感情。
許婉瑜會懷疑,會不信任自己,蕭靖和能理解。畢竟婉瑜生活的是最容易產生背叛的安國侯府,而婉瑜的母親也是因為被安國侯的承諾傷害到了,最後才病逝的。
這樣的婉瑜很難僅僅是聽自己口頭上的承諾就輕易的相信自己,那就做到,將承諾化為實際。
相信,那時婉瑜定會相信自己的真心。
蕭靖和想清楚了如何化解婉瑜的不信任,心下猛然間輕鬆不少,竟然不自覺的笑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