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惜柳院內姨娘馮氏心情很好。原因無外乎是三太太小賈氏受了罰。

馮氏一直對三太太小賈氏懷有恨意,所以隻要是能讓三太太不痛快,馮氏便積極去做。

“姨娘,您怎麽不多在花園裏待一會兒啊?”丫鬟若蘭見馮姨娘帶著小丫鬟從外麵回了院子,問道。

“日頭有些毒辣便回來了。”馮姨娘淡淡的說。

若蘭倒是曉得姨娘這是要避著三老爺呢。三老爺這兩日都會在這個時間到花園散步。

馮姨娘本就對承寵一事兒多有不願,原本為著打擊三太太還時不時的出現在三老爺麵前。

現下三太太被老太君禁足懲罰,三老爺也冷落了她。馮姨娘便歇了搶奪的心思。

其實若蘭看來三老爺對自家姨娘還是挺好的。什麽好的都能想到往惜柳院送。

隻是自己這個姨娘並未很上心的攏著三老爺,所以三老爺也不算多寵著姨娘。

“其實,姨娘可以趁著三太太被禁足的機會好好在三老爺麵前露露臉,讓三老爺多往咱們院留宿的。”若蘭勸道。

馮姨娘若有所思的開口道:“你曉得我並不想爭寵,之前隻不過是為著讓三太太不順心才時不時的邀寵。”

“話雖這麽說,但是奴婢有幾句話不曉得當不當講。”若蘭看著馮姨娘問道。

“但講無妨。”馮姨娘盯著若蘭說。

“姨娘現下最在乎的人已經沒了對吧?”若蘭一本正經的問道。

馮氏有些悲傷的點了點頭。

若蘭接著說道:“您想找三太太報仇。或者說是您想讓三太太也嚐一嚐您受到的傷害對不對?”

馮氏並未抬頭,隻聲音低低的說了聲“嗯”。

“那您覺得三太太最在意什麽?”

“自是子嗣及三老爺的心啊。”

一般而言,後宅的女子多是在乎自己的子嗣勝過其他的,所以對於三太太而言,五小姐及三少爺是她最在乎的人了。

“那您覺得您能動得了五小姐同三少爺嗎?”若蘭問道。

“估計很難。”

“那就是了。那姨娘您也說了,除了子嗣,三太太最在意的就是三老爺的心,是也不是?”

馮氏並不是個蠢笨的,若蘭將話這般說明已經讓她知道了這個丫鬟要表達的意思了。

“我曉得了。可是我無法將心放在三老爺身上啊。”馮氏痛苦的說道。

“姨娘,您真是不曉得自己的優勢。您覺得隻有真心才能換真心嗎?”若蘭再次問道。

“當然!”

若蘭呲笑了一聲,說道:“三小姐讓奴婢給您帶話說:‘安國侯府的男人都是沒心的。您要是付出真心就輸了。若是您能準確的把握三老爺的喜怒哀樂,適時地迎合,偶爾的欲迎還拒,永遠的不付出真心。您就能讓三老爺的心從三太太那兒離開。那時,才是你大仇得報的時候’。”

“你是說這些都是三小姐讓你帶的話!”馮氏有些愣怔的問道。

“可不是呢。奴婢雖然希望您能得寵於三老爺,但是這麽有見地的話是怎麽也說不出的。”若蘭倒是沒半點隱瞞,直接說了。

馮姨娘若有所思的看著若蘭,半晌不言語。

不一會兒,馮氏仿佛突然間茅塞頓開般,眼中精光乍現。

“倒是多謝了三小姐的開導呢。”馮氏自言自語的說道。

馮氏轉身吩咐丫鬟若蘭道:“將我的春衫收拾一下,三老爺喜歡的那幾件挑出來,好生漿洗。”

“晚上,我要去書房給三老爺送補品,你讓小廚房準備著。”

吩咐完這些,馮氏便往東廂房走去,顯然是要積極準備明日的事兒了。

三老爺在外院的書房這會兒正亮著燈。

原因無他,馮姨娘正端著紅杞烏參湯伺候三老爺食用呢。

“爺,這是妾親手為您熬得補品。”

馮氏說完,舀出了一勺補品,點絳的朱唇微張,輕輕的吹了吹勺中的湯。

馮氏鳳眸微眯,伸出粉嫩纖細的玉指將補品舀出來,喂到三老爺嘴邊。

三老爺並未被這般伺候過,倒也覺得美得很,自然一口不落的都喝了。

喝完補品,馮氏又身子往三老爺懷裏靠了靠,如玉般的柔胰撫上三老爺的胸口,輕輕的順了順。

隨後,馮氏又從懷中拿出了貼身的錦帕,蘭花指微翹,輕輕擦拭了下三老爺嘴角。

三老爺並未見過這麽撩人的馮氏,且馮氏送的參湯甚是滋補,讓三老爺覺得心裏仿若有把火在燒。

“爺,您喝的還滿意嗎?”

馮氏蘭花般的香氣若有似無的縈繞在三老爺鼻尖,如貓抓般的鬧心。

“嗯,好喝的很。不過爺這會兒還餓著呢。”三老爺看著半倚在自己懷裏的馮氏一語雙關道。

馮氏故作不解的問:“爺沒用晚膳嗎?”

“爺用了,可是這會兒餓得緊,就想吃了你這個小妖精。”三老爺作勢要將馮氏禁錮在懷裏,往床榻上帶。

不過馮氏也是個機靈的,身子一轉便從三老爺懷裏逃了出來。

馮氏見三老爺作勢要拉自己,忙羞紅了臉解釋道:“妾身今兒身子不適,爺就別折騰人家了。”

說完,馮氏便趁著三老爺呆愣的空兒推開門跑了。

跑之前,馮氏還扭頭含情脈脈的看了眼三老爺,說了句:“爺要是喜歡,妾身改天還送補品來。”

這麽一鬧倒是讓三老爺心癢難耐,忙招呼了老太君賞賜的丫鬟白鷺前來“滅火”。

可,不曉得是不是馮氏給三老爺下了蠱。雖說三老爺尋了白鷺來,一番雲雨過後,三老爺總覺得心裏那個癢並未排解,越發的嚴重了。

三老爺想到馮氏的別樣風情,越發想將她好生的折騰一番。

第二日,三老爺仍是心念念的等著馮氏的到來。卻等來了馮氏身子不爽利,不過來的消息。

第三日,馮氏托丫鬟若蘭將自己貼身帶著的錦帕送了過來。這錦帕上沾染了滿是馮氏的香氣,倒是讓三老爺好生堵物是人了一番。

第四日,馮氏知道自己該露麵了,便好生打扮了一番去了前院。

當晚,三老爺如青澀的小夥子般對馮氏極盡寵愛,二人自然好好的巫山雲雨了一番。

一連數日,三老爺都歇在了惜柳院。

“珍珠你說什麽?”

三太太這幾日一直拿著架子等著三老爺來求自己諒解。

三老爺沒等到,卻等到了三老爺接連數日歇息在馮氏那兒的消息。

“奴婢說三老爺說了,暫時不想見夫人您。”珍珠說完不敢看三太太的臉色,隻低頭。

“啪”的一聲,三太太伸手拍在了案幾上。

“派人去請去。我就不信請不了三老爺。”三太太咬牙切齒道。

底下的小丫鬟忙挑了簾子出去請三老爺了。

等待的時間是可怕的,瓊花苑正廳裏靜悄悄的,無一人說話。

“回三太太,三老爺說他有要事兒做無法前來。”小丫鬟不一會兒就回來回稟了。

“三老爺在哪兒?”三太太問道。

“正在書房。”小丫鬟低頭回答。

三太太聽完倒是鬆了一口氣,不過想了想又問道:“做什麽呢?”

底下跪著的小丫鬟支支吾吾了半晌才說道:“教馮姨娘畫畫呢。”

聽到這兒,三太太的火兒再也壓抑不住了。

她伸手將案幾上的茶盞掃落在地。完了,仍然不解氣的又拿起了身旁的青花玉壺春瓶摔倒了地上。

三太太正準備接著摔別的瓷瓶時,李嬤嬤忙從外麵趕了過來。

“我的好小姐,你這麽作踐自己是為何啊?”李嬤嬤忙伸手搶過了三太太手裏的瓷瓶道。

“三老爺去了馮姨娘那兒。”珍珠聲音低沉的解釋道。

“多大的事兒啊。不就是爺寵了個姨娘嗎。您要沉得住氣,千萬別先自亂了陣腳。要知道您現下是閉門思過。您要拿出思過的樣子,不然老太君那裏哪肯饒了您。”

李嬤嬤見三太太似乎聽見去了,便接著勸解到:“等您思過完,再往三老爺那兒低低頭,三老爺還會一如既往的寵著您的。”

“嬤嬤說的是真的嗎?”三太太滿臉是淚的問道。

“自然,您同三老爺是青梅竹馬呢。”李嬤嬤一臉肯定的說。

三太太總算聽了李嬤嬤的勸告,安安生生的在瓊花苑閉門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