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萱跟著二太太方氏同一眾姐妹回了安國侯府,隻是身邊的丫鬟知書卻被留在了盧府。
這個知書其實是三小姐許婉瑜安插在四小姐許婉萱身邊的人。
前一世,許婉萱救了落難的知書,便將她帶在身邊伺候。
知書也是個手段謀算狠厲的主兒,她多次進言許婉萱排除異己,將盧少君身邊的鶯鶯燕燕給除了個幹淨。
可是這一世,許婉瑜先於婉萱之手救了知書,還將知書安排到婉萱身邊,為的就是讓她慫恿婉萱爬上盧少君的床,自己好借機打壓她,讓她以妾室的身份成為盧少君的人。
畢竟四妹妹許婉萱這麽喜歡表哥,想嫁入盧府,自己這個當姐姐的總要成全一二的。至於是嫡妻還是妾室,那就不是她能自己做主的了。
婉瑜想到這兒倒是開心不少,因為上一世婉萱多次以表哥嫡妻正室的身份炫耀,這一世就讓她嚐一嚐做個姨娘,被正室拿捏的滋味。
不過婉瑜沒想到的是,自己當初同知書商議的是此事一了就安排她離開上京,並且將賣身契同銀子送於她。可她竟然隻接了賣身契同銀子,並未同意離開上京。
原因無他,知書在安國侯府待著的這幾日,心裏發生了巨大的變故。
原來知書是穿越人士,她前世是個小三兒,同人**被那男人的老婆發現,怕被人打,卻在慌忙逃跑的時候被撞死,魂穿到了古代的小丫鬟身上。
知書見到安國侯府的富貴,盧府的權勢,自是不想這般離開。
知書覺得自己一個穿越人士說不定能在古代混得風生水起。她想著若是離開勳貴圈兒便很難再有所施展,便決定借著拆穿許婉萱的機會,對蔣氏投誠。
所幸蔣氏也對這個關鍵時刻站到自己一邊的丫鬟有些好感,便同意將她從侯府要了過來,安排在盧少君身邊伺候。
這一步倒是讓婉瑜沒想到。
畢竟上一世有了知書的幫助,許婉萱很快便坐穩了盧府少夫人的位置,現下沒了這個幫手,婉萱也淪為妾室。不曉得她還怎麽在盧府蹦躂。
盧府的壽宴總算是在“有驚無險”中結束了。
盧老太君拉著許婉瑜同大小姐許婉容很是不舍的說了好一會兒子話,才命二夫人將二人送出府。
許婉瑜走至外門處,正準備上馬車,卻發現不遠處似乎有人盯著自己這邊看,便回頭瞅了一眼,正看見往這邊看過來的蘇祁。
其實這次壽宴蘇祁也是參加了的,畢竟他同盧少君是同窗,二人感情又相當深厚。
蘇祁之前倒是常常來盧府,盧老太君對他也親厚,很有將他當做孫輩對待的感覺。
所幸這一次,蘇祁成功的說服了蘇夫人前來盧府賀壽了。
其實,蘇夫人私下一直都有替蘇祁張羅嫡妻的人選。為此還多次拉著蘇錦一同參加什麽賞花宴、詩會等等。
可不曉得是蘇祁對婉瑜的執著感動了上蒼,還是蘇夫人太過挑剔,幾次三番的相看,蘇夫人竟是沒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不是嫌棄家世不夠顯赫,就是嫌棄女子不夠賢良淑德,再麽就是權勢不足以匹配蘇祁的才華。總之,蘇祁的婚事到真真是被擱置了。
因著這些,蘇夫人越發嚴格管教蘇祁的自由,為的就是怕蘇祁再增加同安國侯府許三小姐接觸更不願意娶旁人了。
所以,蘇夫人為了避免在盧府見到許婉瑜,竟然借口要去寺廟做法事而並未出席盧老太君的壽宴。
不過,蘇祁千萬保證才讓母親同意自己前去拜壽,為的就是能遠遠的望一眼許婉瑜。可直到壽宴散席蘇祁都沒看到婉瑜,這才在盧府對麵等著婉瑜出府。
許婉瑜也是看到蘇祁的,但礙於是在外麵,且蘇祁並沒有上前交談的意思,婉瑜也隻是對著他點頭微笑,便挑了簾子坐到馬車裏了。
直到婉瑜的馬車走遠了,蘇祁才收回視線,緩緩地往蘇府放向走去。他自然曉得若是自己剛剛衝動的跑到婉瑜麵前,回府後定會被母親知道,那下一次就再沒有機會見到婉瑜了。
哪怕隻是遠遠的看一眼,蘇祁都覺得自己是滿足的,更況且婉瑜還衝著自己微笑了呢。想到這些,蘇祁更堅定了決心要好生發奮努力,一己之力立足於朝廷之上,迎娶婉瑜進門,許她一個錦繡未來。
幾日後四小姐許婉萱從安國侯府的偏門被一頂小轎子抬進了盧府,畢竟隻是抬個妾室入門,自是沒什麽排場。
知道消息的柯氏摔碎了房裏的美人聳肩瓶,倒也不敢在安國侯麵前提什麽旁的,生怕自己再惹了他不喜就更不會憐惜婉萱了。
現下安國侯府的大房裏,三姨娘被送到莊子上養病卻一直未被接回。除了柯氏得到安國侯的寵愛多一些,也就數的上四姨娘了。畢竟四姨娘年輕且未生養過,安國侯便常常留宿在四姨娘處。
許婉萱出了這檔子事兒,安國侯覺得是柯氏教導的不好,便著意的冷著了她幾日,倒也讓柯氏歇了去找安國侯鬧騰的心思。
柯氏是個聰明的,在三姨娘被送走後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但是她確實也真沒把大小姐同三小姐放在心上。
在柯氏看來,四姨娘才是現下自己要首先處理的麻煩。所以最近她一直同四姨娘爭寵,沒怎麽在意旁的。這才忽視了四小姐許婉萱,讓婉瑜有空子可鑽。
不過,在柯氏看來,其實婉萱以這種手段嫁入盧府倒也無妨,隻是為妾室就有些離自己的預期遠了。
可是,柯氏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同婉萱合計一二的,畢竟婉萱先在盧府立足,拿捏住盧少君,就有機會被抬為平妻。那自己作為婉萱的生母,身份就要變一變了。
隻能說,柯氏是個極其自私的人,為著自己的打算,她可以算計一切。
這一日是四小姐許婉萱同盧少君婚後三天回門的日子。
照理說,妾室是不能夠回門的。畢竟妾室的娘家是不能算正經的親戚的,逢年過節也無需走動的。
隻是因著許婉萱是安國侯府的小姐,雖說是庶出,倒也同盧府有淵源。且婉萱著實手段可以,這兩日將那盧少君籠絡的替她出麵求了大夫人蔣氏。
這才有了四小姐許婉萱一大早便同盧少君回安國侯府回門的事兒。
溪月苑內,許婉瑜正在梳妝打扮,小丫鬟紫菀便一臉不爽的挑了簾子進門。
“小姐,照理說是四小姐回門。您是姐姐的,又是嫡出的姐姐,竟然讓人回來通稟說讓您同大小姐她們早早在榮安堂等著。”
紫菀說完又嘀咕了一句道:“還真以為自己是侯府的嫡出小姐呢,這嫁到盧府也不過是個妾,當什麽正室的範兒啊。”
還未等婉瑜開口,燈錦就在一旁教育道:“好了,你也少說兩句吧。一會兒陪著小姐,你可千萬別亂說話,給小姐添亂啊。”
紫菀倒是個明理的,直接點頭回到:“燈錦姐姐,我曉得。自是不會給小姐惹麻煩的。”
收拾停當的許婉瑜便帶著一臉不情願的紫菀往榮安堂方向走去了。
榮安堂正廳,老太君賈氏正眯著眼睛歇息,一旁的丫鬟白鶯正給老太君揉著額角。
“您老也是,為何要給四小姐做臉麵啊。不過是個庶出的,又隻是為妾室。”王嬤嬤不解的問道。
“話是這麽說沒錯。”老太君睜開眼睛,望向前方,接著說道,“但是現下盧府已經不是我們安國侯府所能比擬的了。宮中一個受寵的盧靜彤,盧大爺、盧二爺都位居高位,深得皇上賞識。”
老太君頓了頓,接著說:“這盧少君是以後盧府的當家人,萬一哪天婉萱得了他的青睞被抬為正室,這就是咱們侯府的依仗啊。就是為著老三家的,我也要給她臉麵不是。”
王嬤嬤聽完倒也沒再說些什麽,隻是身後站著的白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