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許婉瑜與婉容等幾位小姐在花園裏賞花閑聊。
“二姐姐,你知道嗎,四妹妹被送出府了。”婉瑜一臉遺憾的說道。
許婉玥倒也配合,忙問道:“為何?可是生了病,去莊子上養病了?”
“怎麽會呢。前兩日才回府裏來,看著還好好的。”婉容也接話道。
婉瑜接著說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是大舅母敲打她呢。”
一旁故作漠不關心的六小姐許婉芳忙抬頭看向婉瑜,有些驚訝的問道:“四姐姐怎麽了,為何大舅母要這樣。”
“為何?六妹妹是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婉瑜語出諷刺到。
婉芳裝作委屈的回道:“三姐姐這話是怎麽說的,我為何應該知道。”
“怎麽,四妹妹身邊丫鬟出事兒的那天六妹妹沒在場?”婉容也出言問道。
“就因為四姐姐的丫鬟同表哥私會嗎?”婉芳有些不解的問。
“可不是嗎,不然六妹妹以為是什麽原因呢?”婉瑜盯著婉芳,嘴角微揚,接著說道,“說出來也讓姐姐們聽聽。”
“怎麽會呢,我沒以為是旁的緣由。”婉芳忙否認道。
二小姐許婉玥似乎是看出了這幾日之間的暗潮湧動,倒也沒插言,隻在一旁聽著。
“這一次畢竟是四妹妹的貼身大丫鬟出了礙眼的事兒,讓咱們侯府同盧府都蒙了羞。大舅母又是個要麵子的,怎會不敲打四妹妹呢。”婉容倒是沒再繼續諷刺婉芳,隻將事實說了出來。
婉芳在一旁聽完若有所思的低下頭,不知道思量什麽。
不多時,婉芳便借口要去更衣,帶著丫鬟雲錦離了花園。
許婉芳心裏忐忑極了,她知道三姐姐她們說的都是真的。四姐姐確實是因為此事被送到莊子上去了。
可,婉芳害怕自己會被牽連。畢竟這件事自己也算得上是推波助瀾。四姐姐也確實是因著自己的通風報信而最終鬧成這樣的。
“雲錦,你說我當時讓你去給四姐姐報信到底是錯了還是對了?”婉芳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小姐想這些做什麽,既然事已至此,想這些有的沒的也於事無補。”雲錦安慰道。
正在主仆二人商議著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三小姐許婉瑜的聲音:“六妹妹再說些什麽呢?也讓姐姐聽聽。”
婉芳有些驚訝,她並未想到許婉瑜也跟著自己出來了,而且悄無聲息的竟是到了近前,不曉得剛才的話聽到了多少。
婉芳忙福了一禮道:“並未說些什麽,姐姐這是準備回去了嗎?”
“怎麽,生怕姐姐同你一路嗎?”婉瑜似笑非笑的看著許婉芳,快走兩步來到她身旁,靠近耳邊低語道,“還是說六妹妹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瞞著姐姐,怕姐姐知道。”
婉芳登時臉色大變,呆立在當場。
許婉瑜見狀,淡定的伸手拉過婉芳往一旁的涼亭走去。
“姐姐有幾句話想同妹妹說一說。”婉瑜示意丫鬟們守著,姐妹二人避開眾人在涼亭處站定。
婉芳並不敢抬頭看向許婉瑜,畢竟這個三姐姐一直以來都是“壓製”著自己,而且自己對外也一直表現的是乖巧聽話,甚至是有些怯懦的樣子。
“這一次,雲哲表哥被老太君杖責,想來是他同四姐姐身邊丫鬟的事兒被曉得了。按理說是表哥被杖責無可厚非,可若是姑母知道是六妹妹知情不報,且聯合了四妹妹,做出了這場丫鬟私會少爺的戲碼。姑母會怎樣?”
許婉瑜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四妹妹是盧家人,想來姑母就是想收拾也無法,但六妹妹就不同了。以姑母寵溺表哥的性子,她隻會將錯誤推脫到旁人身上,興許她會認為是六妹妹陷害表哥也不一定呢。聽說,姑母收拾起人來可狠著呢。”
婉瑜說完,看著臉色陰暗不明的六妹妹耳語道:“六妹妹還是自求多福吧。”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隻留下六小姐許婉芳呆立在原地。
秋實園內,六小姐許婉芳坐立不安的在東廂房內踱步。
“雲錦,你說怎麽辦?”婉芳像沒頭蒼蠅般來回走動,“要是姑母知道了這事兒我也參與了,她會狠狠的收拾我的。”
“小姐,奴婢也總覺的這三小姐是嚇唬您的。這要真是讓姑太太知道了,怕是三小姐她們也脫不了身。”丫鬟雲錦寬慰道。
“不會的,三姐姐可以將事情推到我和四姐姐身上的。她既然敢算計四姐姐,想來就不會留下把柄。隻可能讓人順著線索追查到四姐姐這兒。”婉芳倒是對婉瑜的處事清楚的很。
“那小姐準備怎麽辦?”雲錦問道。
“關鍵是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婉芳有些憂心,“三姐姐這般明目張膽的直接挑明,我總覺得她是想收拾我。畢竟我給四姐姐通風報信攪了她設計的局,她不可能放過我。”
“而且我總覺得,四姐姐被送到莊子上養病什麽的,說不定也是她設計的。”婉芳越分析越覺得自己說的在理。
“完了,說不定三姐姐會告訴姑母說我陷害表哥,讓姑母收拾我呢。”
“怎麽辦,雲錦我怎麽辦?”婉芳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團團轉。
“小姐,不如找常嬤嬤來商議一二吧。”雲錦建議到。
“對,快去請常嬤嬤。”婉芳忙吩咐。
不多時,常嬤嬤便挑了簾子進了門。婉芳隱晦的將事情的原委告知了常嬤嬤。
這個常嬤嬤也是個聰明的,自然聽出了其中的門道,指給了許婉芳一條明路。
第二日,六小姐許婉芳便以關心老太君身子康健為借口,自請前往寺廟給老太君祈福,出府暫避事端了。
“母親,這事兒真不怨我。”範雲哲這幾日過的也是甚為窩心。
自己本是想打許婉萱的主意,卻突然變成了丫鬟知畫。雖說那也是個美人,但怎能同四表妹相比呢。
這都不說,更鬱悶的是。自己明明還未得手,竟是被老太君給打了板子,說什麽不知道潔身自好,抹黑了安國侯府的門楣。
自己並不是安國侯府的人,為何要守侯府的禮。
範雲哲本就一肚子的火兒,母親的斥責更是讓他心裏堵得慌。
“不怨你,還能怨你四妹妹偏要送丫鬟給你嗎。”姑太太接著說道:“你是個什麽德行我不曉得,不是你上趕著招惹人,人家會貼上來嗎?”
話說這一次還真是旁人貼上來的,隻是這話範雲哲並不敢說出來。不然讓母親知道自己本是要打四表妹的主意,肯定更不會讓自己好過的。
“我也不說你那麽多了,人我帶走,是發賣還是攆了出去你都甭操心。至於你,好生給我養傷。等好了,就送你進書院。”姑太太這次來就是要將知畫帶走的。
本來範雲哲還有一絲不喜,畢竟這美人到手還沒吃到嘴裏呢,可看著母親陰沉的臉,卻又不敢吐口,隻得點頭應是。
幾日後,範雲哲傷好了,便被姑太太給送到了白鹿書院。而丫鬟知畫據說是被姑太太給賣了,至於賣到了什麽地方就不好說了。
聽說範雲哲的事兒竟是被其父範長風知道了,忙讓姑太太回府。
姑太太隻得借口家裏有事尚需她處理,忙同老太君告辭,連夜趕路,回了範府。隻是回府後麵臨著怎樣的斥責,就是旁人不得而知的了。
知畫被賣之前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竟是這樣匆匆忙忙的就被發賣了。她總以為傍上了表少爺,說不定能得個姨娘做做,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下場竟然如此淒慘。
而聽到消息的四小姐許婉萱也隻是歎一聲:知畫命真苦罷了。更多的卻是在擔心自己何時能回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