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侯府的外院,侯爺許德勳一直待在書房,等著小廝明順的消息。
自從在花園見到了馮詩雅後,安國侯就一直心事重重,他總覺得馮詩雅就是自己同表妹的孩子。正是上天憐惜自己,才讓馮詩雅又回到自己身邊。
安國侯甚至想到若是真的如自己猜想這般,自己定要好生補償她。
可這些美好的幻想,卻在小廝明順進屋的一瞬間被打破了。
“侯爺,小的托人打聽了。說是表小姐是足月出生的,且是天和四十三年冬天出生的。”明順將自己打聽到的信息一字不落的都說了出來。
“天和四十三年,怎麽可能?”安國侯狀似不相信般質疑道。
“小的打聽的清楚的很,卻是四十三年。”明順忙回到。
“不是,竟然不是。”安國侯失落的喃喃自語,突然發現明順仍跪著回話,忙揮手讓他退下了。
安國侯清楚的很,表妹一家離開上京的時間是天和四十年。若馮詩雅是四十三年冬天出生的,那就真是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無妨,就是她不是我同你的孩子,我也會對她好的。倩兒你放心,你的孩子就如同我的孩子一般。我會替你好生照拂她的。”安國侯看著麵前的畫像自言自語道。
是夜,溪月苑的婉瑜也收到了明順的消息:表小姐並不是侯爺的女兒。
這讓婉瑜很是鬆了一口氣。
安國侯府溪月苑內,三小姐許婉瑜正同大姐姐婉容、二姐姐婉玥商議一起出門賞花的事宜。
隻是眾人正在興頭上,卻被表小姐馮詩雅的突然拜訪給打亂了行程。
“姐姐,你們這是準備出門麽?”
馮詩雅本就是聽聞侯府一眾姐妹要出門才出現在溪月苑的。她自然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很難有宴會主動邀請自己的,所以唯一能出門遇到勳貴的機會就是同侯府的姐妹們一起參加宴會。
“是啊,姐姐也要一同嗎?”許婉瑜看著不輕自來的馮詩雅,麵帶笑容的問道。
還未等馮詩雅開口,一旁的許婉容忙上前拉著她開口道:“表妹也一同去吧。隻是自家姐妹,並無外人。”
本來馮詩雅就存了去的打算,正巧婉容開口,也就順勢點頭同意一同前去了。
讓一旁的許婉瑜忙對身邊的丫鬟紫菀使了個眼色。
這次賞花選的是上京城京郊的牡丹園。倒是個勳貴常賞花的去處。
滿園春色,盛開的牡丹讓本因著馮詩雅參與的而興致不高的婉瑜平順了些心情。
隻是,並未放鬆許久,許婉瑜就見到了讓自己頭疼的人——蕭靖和。
上次蕭靖和突然出現,幫了婉瑜大忙,讓她對蕭靖和心生別樣的感情。可婉瑜並不曉得自己對他到底是感激還是喜歡,便存著躲他的想法,整日並不出門。
好在,蕭靖和最近倒也安生,並未再出現夜闖侯府的事兒。二人也因此有些日子未見了。
蕭靖和今兒是得了信兒,婉瑜要出門賞花,便忙拉了易文謙同其妹妹易佳欣一起來了牡丹園。
這些日子天和帝將他派往京畿大營整頓軍紀,讓蕭靖和一時騰不出空探望許婉瑜。今兒才回上京,便聽到暗衛的消息,說是三小姐要出門,便忙趕到了牡丹園。
婉瑜是拉著二姐姐婉玥的手,慢慢跟著大姐姐身後的。蕭靖和站在休息的涼亭外看著向自己方向走來的婉瑜,心裏滿滿的充滿了期待。
許婉瑜今兒穿了件杏黃色細雲錦織合歡對襟上衣,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逶迤拖地,腰係杏色繡花腰封,更使得腰肢纖細,隻盈盈一握。
蕭靖和本就許久未見婉瑜,對她格外的思念,便並無顧忌的肆意打量起她來。
婉瑜本是故作不熟的樣子,並未在意蕭靖和的眼神。可這蕭靖和並不在意,隻一味盯著自己瞧,到讓婉瑜突然羞澀的低了頭,紅了臉。
婉瑜的突然害羞,倒是取悅了蕭靖和。他心裏美滋滋的想著,這便是自己喜愛的女子,她美若桃腮,燦若杏麵,整個人瓊姿花貌。除卻婉瑜,世上再無旁人能入了自己的心了。
這邊許婉瑜同蕭靖和情愫暗生,那邊馮詩雅也發現了自己的目標。
馮詩雅一直同許婉容在前麵走著,對麵便看到二男一女,妝扮富貴的人家。
其中,一身著煙青色妝花緞錦衣,腰間綁著一根荔枝紋玉帶的男子,讓馮詩雅心動不已。他一雙桃花目,衝著自己的方向微笑,點頭示意,當真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大姐姐,這是何人?”馮詩雅知道這幾人應是同婉容姐妹幾人相識,便不顧及矜持的打聽到。
“為首的男子是明威將軍蕭靖和,身後站著的是禦林軍右統領易文謙,邊上的是其美易佳欣。”婉容倒是直接明說了。
原來是禦林軍右統領,難怪如此玉樹臨風,馮詩雅心裏想著。
眾人相互問候,易佳欣明顯的高興不少,忙央企同婉容一道賞花。
易文謙自然知道自己這個至交好友本就是打著這個主意才讓帶著妹妹的,也就順水推舟一同賞花了。
隻眾人還未寒暄完,二哥哥許明朗竟是也跟著同窗何衛來“湊熱鬧”了。
“既然大家都算的上相識,便一同賞花吧。”大小姐許婉容最後拍板道。
馮詩雅本就是抱著為自己尋姻緣的目的來賞花的,這見到如此好些個勳貴公子,自然喜不自勝。
這幾人裏,她明顯的能感覺出來那個身份最高的蕭靖和不是個自己能招惹的主。他滿身釋放的寒氣,讓自己不敢靠近。
馮詩雅倒也是個清楚的,知道自己什麽人能招惹,什麽人不能。
而易文謙明顯是個溫和的,家世、人品、樣貌,哪一樣都讓馮詩雅心動。她決定先試探一二。
“易公子,小女初來上京。對著牡丹園並不熟識,不曉得……”馮詩雅見易文謙獨自一人站在花圃處不曉得想些什麽,便壯了膽子,到近前搭話。
隻馮詩雅知曉,自己可以先開口,卻不能明說邀請易文謙共賞,這樣的話便落了下乘。所以,馮詩雅很聰明的隻將話說了一半,等著易文謙接下一半。
可易文謙雖說看著溫和,卻並不是個真正憐香惜玉的。
對於成長在大宅裏的勳貴們,馮詩雅這樣的作為,他們見得多了。
易文謙倒是個肯顧忌旁人麵子的,並不想馮詩雅落了顏麵,畢竟這人是婉容的表妹。所以,易文謙並未直接拒絕,隻婉轉的說:“抱歉,文謙也並不熟悉這牡丹園。”
可這樣並不嚴厲的說辭,卻並未屏退馮詩雅的熱情。
馮詩雅以為易文謙是真的並不熟悉,便又開口道:“既然易公子不熟悉,那詩雅陪易公子就近賞賞花可好?”
放到以前,這麽落身份的話馮詩雅是肯定不會說的。隻現如今,馮詩雅太急切要搞定自己的姻緣了,便也就沒顧忌那麽多,直接說了出來。
易文謙以為自己剛剛拒絕的話語已經很明顯了,隻是沒想到這個表小姐竟仍然故作不知,仍然往上倒貼。
易文謙本就因著這次賞花婉容一直並未給自己好臉色,心情不佳,索性便直接怒道:“陪本公子賞花,你還不夠格。別動旁的心思,不然有你好看。”
說完,易文謙便轉身離開了。隻留下馮詩雅尷尬的站在花圃前,心裏暗惱道這個不知道憐香惜玉的人。
這一幕被遠處的許婉容看在了眼裏。
可許婉容並不知道易文謙拒絕了馮詩雅,隻以為二人相談甚歡。一股莫名的酸澀讓婉容的心情難以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