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瑜姐妹幾人是先行告辭的。蕭靖和倒是並未再糾纏婉瑜,隻遠遠的看著她乘了馬車走遠,才心事重重的去找了易文謙。

待將易文謙的妹妹佳欣送回府後,蕭靖和方拉著易文謙去了瀟湘樓。

原因自然是蕭靖和他們二人都“為情所困”,要借酒澆愁呢。

“靖和,你說這許大小姐為何今兒不同我下棋,是不是嫌棄我了?”易文謙輕啄幾杯後,醉醺醺的問道。

倒是蕭靖和並未多飲,隻端了杯子,細細品嚐,仿佛心思很重。

聽到易文謙這麽問,蕭靖和放下杯子,開解到:“不會的,你這麽玉樹臨風,許大小姐怎麽會不喜歡。或許隻是因為之前你說了不當的話,傷了她的心。”

“靖和所言有理,這婉容應該就是傷心了,不然怎會不理我。”邊說,易文謙邊以手扶額道,“看來這誤會是要好生解釋清楚,你說我要不要找個機會私下見一見婉容,和她說明我的心意。”

未等蕭靖和開口,易文謙邊接著說道:“我看可行,我要好生謀劃一二,見一見婉容。”

心思清明後,易文謙倒是沒了剛才的愁雲,開懷了暢飲了幾杯。

突然才發現,蕭靖和一直低頭不語。

“靖和,你是為何?”易文謙關懷的問道。

“還能是為何,不就是因著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女子。”蕭靖和感慨道。

“你是說許三小姐!?”

“除了她還有誰!”蕭靖和沒好氣的回到。

“說起來,靖和你可是要看好三小姐啊。我瞧著那何公子可是對她頗為關心。”易文謙說道。

“可不是呢,這連你都看得出來。這小女子竟是完全沒當回事兒,一味的隻知道躲著我。”說完,蕭靖和臉色更加陰沉了。

易文謙倒是沒再勸解。這感情的事兒,別人是真真幫不上忙。

是夜,喝完酒的蕭靖和換了身夜行衣,在小廝杜仲的陪同下又翻牆進了婉瑜的院子。

隻這一次,蕭靖和並未夜闖香閨,隻傳了暗衛,問了問婉瑜的情形,便索性在婉瑜院子外麵守了一夜。隻苦了跟著的小廝杜仲。

馮詩雅那邊,因著早早的用完晚膳,便同老太君推說自己白日裏賞花疲累了,就告辭回了自己的院子。

馮詩雅本就因著白天發生的種種想找人參詳一二,正巧張嬤嬤也覺得最近沒怎麽關心自己小姐,二人便一拍即合,遣了眾人,聊了起來。

“小姐,這幾日老太君又找老奴打探您的意思了。”張嬤嬤直接了當的開口問道。

馮詩雅聽後,斂眉微蹙,若有所思的說道:“那嬤嬤怎麽回的?”

“老奴隻說這是主子的心思,我怎麽能猜測。便給推脫了。”

聽完張嬤嬤的話,馮詩雅越發眉頭緊促。

張嬤嬤見狀,忙開解到:“小姐,您到底是怎麽想的啊?老奴覺得您還是認真考慮看看老太君的提議吧。”

頓了頓,張嬤嬤看了眼馮詩雅,接著說道:“老奴覺得還是老太君的安排甚好。這大少爺畢竟是侯府的公子,往常您是怎麽也高攀不上的。現如今有這麽個機會,不是挺好的嗎?”

馮詩雅其實心知這張嬤嬤是真心的為自己好,隻不過她畢竟年歲已大,如何能看得透這侯府的深淺呢。

“嬤嬤不知,這大表哥是個庶出的。就算是大房長子也是很難繼承爵位的。更況且他人,不知進取。我怎能將自己日後的榮華富貴寄托在他身上呢。”

“哎!”張嬤嬤明知自己如何勸解自家小姐都不會聽,索性不言語,聽聽看小姐到底如何思量。

馮詩雅接著說道:“今兒,我們姐妹幾日去賞花。我才真真知道了上京勳貴人家的公子是何種姿態。”

說完,馮詩雅眼中流露出一絲欽慕,瞬間卻又消失。

張嬤嬤以為馮詩雅在賞花的時候遇見了什麽更適合的人,忙開口問道:“小姐可是遇到什麽人了?”

馮詩雅收斂了心情,淡定的說:“也算是吧。”

“見到了個學識淵博、家世尚可的何公子。”馮詩雅接著說道,“雖說家世並沒有侯府好,但人品、學識更佳。聽說要參加這次的秋闈。”

張嬤嬤一聽,忙來了興致,眼巴巴的看著馮詩雅。

馮詩雅倒也幹脆,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左不過一年的光景,這秋闈的信兒也就下了。我思量著先攏著這個何公子。若是他能高中,總不必大表哥差。”

張嬤嬤聽到馮詩雅的想法,低頭思量了片刻,說道:“既然小姐主意已定,那老奴自當同小姐一道。隻是老太君這邊,您總要有個說辭。”

“我曉得,我自會同老太君說。”馮詩雅點頭應是。

主仆二人又閑聊了一陣子,便都歇息了。

次日中午,張嬤嬤匆匆忙忙的從外麵回來,一進門就將伺候馮詩雅的小丫鬟支了出去。

“嬤嬤這般慌張是為何?”馮詩雅正側臥在貴妃榻上歇息,見狀忙問道。

“小姐,老奴今兒托人問了問那個什麽何公子,您猜怎麽的?”張嬤嬤一臉鄙夷的說道。

“就別同我賣關子了。”馮詩雅不以為意的回到。

“這何公子根本就不是什麽勳貴人家的公子。隻是江浙何家的旁係族親,並不是嫡枝。”張嬤嬤氣憤的說道。

“我早就知曉了。倒是沒同嬤嬤說。雖說是旁係族親,但聽二姐姐說家底頗豐,且同嫡枝的關係很好。這次上京參加秋闈就是住在嫡枝的大宅子裏的。還說了,若是能中舉,嫡枝那邊自當全力供應。”

馮詩雅說完,淡定的看了一眼愣怔的張嬤嬤,似笑非笑的說:“嬤嬤怕是著了誰的道吧。”

“怎麽會?”張嬤嬤不解的問道。

“別人我不曉得。這二姐姐對何公子的心意,我還是能猜透一二的。”馮詩雅說完嘲諷的笑出了聲。

一旁的張嬤嬤忙低頭,嘀咕道:“是老奴不曉得這裏麵的深淺,怕是給小姐找了麻煩了。”

馮詩雅倒也沒顧忌,直接說道:“無妨,就是二姐姐知道了我的心思,怕也不能阻止我的想法。”

“隻是,我更顧忌的是三妹妹。”

馮詩雅說完,張嬤嬤迷茫的看著她問道:“小姐是說許三小姐婉瑜。”

馮詩雅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說道:“我能明顯的發現何公子似乎是對三妹妹有意思,隻是三妹妹並未對他有所回應。”

“倒是,那個蕭公子與三妹妹之間的互動耐人尋味。”

說完,馮詩雅微微一笑,自信的說道:“倒也無所謂,若是我想算計,這何公子怕是難逃我的手心。”

張嬤嬤見狀心知自家小姐怕是真的看上那個何公子了,自己就是再勸解也無法,便索性不再多說。

榮安堂西廂房裏,老太君正讓王嬤嬤給自己揉肩。

“你說這詩雅一再推說自己的親事要父親認同,是不是對老大家的不滿意啊?”

王嬤嬤低著頭,看不見表情,聲音低沉的說道:“倒也不好說。畢竟表小姐是個姑娘家,就是對大少爺心儀,也不能明說不是。”

“你說的倒也有理。”老太君睜開眼睛,看向外院反向,接著說道,“這明鈺雖說不夠上進,但是但家世這一條就完全配得上詩雅。再有我看顧著,想來她也不會受什麽委屈。”

“老太君為表小姐考慮的真是周全。”

“我那妹妹一家,也就這個外孫女跟我親近些,我多看顧些也是應當的。”老太君說完擺了擺手,示意王嬤嬤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