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和最近心情算是很好,尤其是常常見到許婉瑜。

他今兒是來相國寺同主持手談的。二人下了半晌棋,輸贏各半。

主持因著有貴人來寺廟講經,便同蕭靖和相約過兩日再下棋。

蕭靖和見狀忙告辭,便準備回府。路上經過涼亭的時候,聽見身邊的小廝杜仲驚訝的說了句:“那不是南星嗎?”

本來蕭靖和並未記過南星的名字,隻是因著是婉瑜的貼身丫鬟,便記住了。

這聽到“南星”二字,蕭靖和首先想到的就是許婉瑜就在附近。

這一打探,給蕭靖和氣的啊,那叫一個上氣不接下氣。

這婉瑜正在同何衛二人毫無避嫌的坐在涼亭裏說話。

蕭靖和三步並做兩步,忙往涼亭方向飛奔。

剛到涼亭,就聽到婉瑜說:“我心裏已經有心儀的人了。”

蕭靖和一口鮮血差點噴湧而出。

他拽過許婉瑜便往懷裏帶,生怕她被人搶走般,抱著人就跑遠了。

許婉瑜是真的給嚇著了。

自己正同何衛解釋呢,突然就被人抱著飛奔出去好遠,讓她嚇得有些花容失色。

一眨眼的功夫,蕭靖和就帶著婉瑜到了個僻靜的地方。

蕭靖和黑著臉鬆開婉瑜,將她困於自己同樹之間,雙臂環在婉瑜身子左右,明顯著是不讓她亂走動。

婉瑜此時才回過神兒,意識到是蕭靖和帶走了自己,還未發泄自己的情緒就聽到了蕭靖和壓抑著聲音吼道。

“何衛,何衛。這何公子有什麽好的。你幾次三番的同他來往。可有將我的話放在心裏?”

“我說過沒,不要同旁的男子有牽連。你讓我怎麽說你好。這招惹了一個蘇祁不夠,還再來一個何衛。真真是打算氣死我嗎!”

蕭靖和越說心裏越生氣,聲量越高,臉色也越陰沉。

可許婉瑜竟是從一開始的臉色難看,想要辯駁,到冷靜自若,不言不語了。

蕭靖和並未發現許婉瑜情緒的不同,隻一味的自己生氣。他轉念又想到婉瑜親口說出自己有了心儀的人,想想更生氣,接著發火道。

“還什麽有了心儀的人,這人是從哪裏跑出來的。真是個混蛋。”

蕭靖和一想到自己捂了許久,惦記了許久,討好了許久的“媳婦”被不知道從哪兒出現的混蛋給“偷走”了。心裏就滴血般的痛,痛的蕭靖和竟是不能呼吸。

可許婉瑜聽到蕭靖和如此說,竟是微微一笑,高傲的看著他,輕蔑的說道:“他就是個混蛋。”

說完,許婉瑜並未理會蕭靖和一臉吃驚的樣子,推開他,徑自轉身走了。

等蕭靖和意識到人走了,才發現婉瑜已經走遠了,連人影都看不到了。

這時蕭靖和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惹了婉瑜生氣了,而且是真得氣得不行。

其實蕭靖和對婉瑜的脾性是很了解的。他清楚的知道,若是婉瑜肯對自己發火,那就說明婉瑜並未真的生氣。

可若是向現下這般,冷靜的並不解釋,不辯駁,說明是真生氣了,而且不會那麽輕易饒了自己。

蕭靖和心裏忐忑的厲害,他生怕自己這樣說婉瑜,讓她日後再也不理會自己了,那就麻煩了。

許婉瑜是真被蕭靖和氣死了。

自己明明是拒絕何衛。可為何到蕭靖和嘴裏就變成了自己招惹他。

想到蕭靖和吃醋的斥責自己的樣子。婉瑜就心裏煩悶。

她知道自己是對蕭靖和動心了。不然不會在自己拒絕何衛的時候,拿心裏已經有喜歡的人做借口。

而且那個時候,明明腦海中出現的是蕭靖和的身影。自己雖麵上沒承認,但是心裏是清楚的。若自己真的不在意蕭靖和,是不會聽他說半晌的。

可,婉瑜就是討厭被蕭靖和說自己招惹旁人。

許婉瑜邊想邊走,沒多久就見到了等在路旁的丫鬟南星。

“小姐您沒怎麽樣吧?”南星關心的問道。

“我能怎樣。不外乎是被個混蛋氣著了。”許婉瑜語氣不佳的說道。

南星一頭霧水的看著許婉瑜。婉瑜鼓著臉,氣呼呼的說:“就是那個混蛋蕭靖和,以後看我還理他。”

說完,許婉瑜頭也不回的往院子裏走去了。

隻她並未發現,不遠處的樹上一個黑影閃過。

蕭靖和這邊越思量,越覺得不對勁。

方才隻顧著同婉瑜發火,並未意識到這婉瑜一直除了被拒絕的何衛和蘇祁,並未見過外男。

這所謂“有了心儀之人”一說是從何而來?難不成?

蕭靖和所性不再胡思亂想,對身邊剛到的小廝杜仲吩咐道:“找了婉瑜身邊的暗衛來,我有事情問。”

不多時,跟著守護婉瑜的暗衛便出現在蕭靖和身旁。

“三小姐這些日子可見過旁人?”

暗衛低著頭想了半晌,還未開口,就又聽到蕭靖和支支吾吾的說了句,“主要是有沒有見外男。”

這暗衛是個女子,對自家爺的心思清楚的很,忙開口解釋道:“三小姐並未見過旁的男子,尤其是沒這些日子隻接觸了爺,旁的外男並未出現過。”

蕭靖和聽後心下一喜。

“剛才小姐在回去的路上還罵爺是混蛋。”暗衛說完並未低頭,看著蕭靖和隱約露出了笑容。

這杜仲並不曉得蕭靖和和婉瑜關於“混蛋”的說辭。

猛然間聽到暗衛如此說,生怕惹了蕭靖和生氣,忙看向蕭靖和。

隻見蕭靖和並未發火,竟是突然開竅般,大笑出聲。

倒是讓杜仲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蕭靖和在剛才就隱約的覺得這許婉瑜所指的“混蛋”,可能就是自己。這會兒子聽到暗衛如此說,越發的肯定許婉瑜所指的心儀之人就是自己,開心的不行。恨不能現在就見到許婉瑜,將她擁入懷中,好生說一說自己的喜悅之情。

可他也知道,婉瑜好容易對自己動了情。若是自己不拿捏好,怕是這小女子就又縮回去了。

想到這兒,蕭靖和忙吩咐暗衛道:“好生保護好三小姐,你先下去吧。”

暗衛點頭應是,轉身消失了。

是夜,安國侯府溪月苑內。許婉瑜因著白日的事兒,心神疲憊早早就回府歇息了。

此時一前一後兩個黑衣男子繞過侯府的家丁,往溪月苑方向走去。來人徑自往許婉瑜歇息的西廂房走。

來到廊下,一黑衣男子先是將屋內丫鬟迷暈後守好,另一黑衣男子才進了屋內。

這男子熟門熟路的摸進了婉瑜歇息的廂房,站在了床榻旁。

來人正是蕭靖和。他白日回了府裏後,想到婉瑜對自己的心意,便坐立不安,想見一見婉瑜。

好容易到了晚上,蕭靖和就更加坐不住了。他白日裏狠狠的“得罪”了許婉瑜,不敢明目張膽的見她。但是濃烈的相思之情讓蕭靖和隻想見一見婉瑜。

這不,小廝杜鬆便給蕭靖和出了主意:夜探安國侯府。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蕭靖和也就沒了“思想包袱”,換了夜行服便摸進婉瑜的廂房。

許婉瑜此時已經熟睡,蕭靖和隻站在婉瑜床榻旁看著婉瑜的臉龐,不自知的笑了出來。

過了許久,天色慢慢便亮。廊下守了一夜的小廝杜鬆咳嗽了一聲。

癡看了婉瑜一整夜的蕭靖和才戀戀不舍的從廂房內出來。二人仍一前一後消失在安國侯府的院內。

樹上跟著守了一夜的暗衛禁不住笑出了聲。

昨兒值夜的丫鬟燈錦在天大亮後才悠悠轉醒。

而許婉瑜更是睡到卯時才起床。隻是她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昨兒睡覺的時候硌著什麽了,額頭竟然出現了個淡淡的紅印。隻得化了淡妝才遮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