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任氏正在同賈金思(亭鄉伯的嫡子,賈承德的父親)說著白日裏聽到的傳聞。

“聽說,父親想將婉晴許配給承德做正室嫡妻,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任氏問道。

賈金思渾不在意的說道:“我能怎麽想,無非是同意父親的提議了。”

“你如何做人家父親的。承德多麽努力你看不到眼裏嗎。這婉晴已經失了安國侯府嫡出小姐的身份,如何能讓承德娶為嫡妻。”

任氏不認同的說道。

“隻是說許給承德,又沒說非是嫡妻。你想太多了。那承德畢竟是父親的嫡長孫,如何不曉得孰輕孰重。”

賈金思的話讓任氏吃了顆定心丸,她心知自己夫君能這般明顯的說出此話定是亭鄉伯認同了的。

“夫君既然早知父親是這想法為何不早日同我說。讓我很是擔驚受怕了一陣子。”任氏嬌嗔道。

賈金思倒是不在意的說道:“你呀,就是心思太重。父親畢竟是見過風浪的人,怎會在承德這麽重要的大事兒上失了分寸呢。”

任氏邊點頭邊靠向賈金思,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明兒先同父親提議吧。免得他老人家以為我不通情理,連妾也不想讓婉晴做。”

“嗯。你也別多想了,總有父親做主當家的。左不過是個妾,又不是嫡妻,無妨的。”

說著,賈金思伸手拉過任氏,放了簾子,躺倒在榻上。

第二日一早,任氏就去找亭鄉伯以及老夫人鬧騰去了。

“我是不能活了,夫君他是要逼死我們娘倆啊。”任氏邊哭邊說道。

許婉晴一進正廳就聽到大舅母這般,有些不知所措,但礙於情麵也不敢扭頭就走,隻得悄默聲的站在一旁。

“老大家的,這一大早的你哭什麽。有話好好說。”老夫人勸解道。

“我如何好好說。這夫君是非逼著讓承德娶了婉晴。若是我不同意就休了我。”任氏說完,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我不活了。我幹脆去死了算了。”邊說,任氏邊準備往牆上撞去。

“快,攔著。”亭鄉伯開口吩咐道。

“老大家的,你可不能尋死啊。你要去了,承德該怎麽心疼呢。”老夫人忙跟著勸道。

婉晴見狀也快步上前,拉下任氏,也跟著勸解:“舅母,您要為表哥著想。”

任氏並未領情,伸手推開婉晴,惡狠狠的盯著她說道:“都是你個喪門星。你說你為什麽非要嫁給承德,斷了他的仕途。”

婉晴並未想到舅母這般埋怨自己,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辯解。

任氏接著說道:“一個沒有娘家依靠的女子,如何做的了我們亭鄉伯府的兒媳。更別提是嫡長媳了。”

“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讓你進門的。你要是非要進門,除非踏著我的屍體。”任氏說完,也不看婉晴,徑自找了位置坐下。

“舅母,我……”婉晴不知道說什麽,隻盯著老夫人求情。

可老夫人似乎被任氏說動一般,也扭了頭不看向婉晴。一時之間,讓婉晴心裏慌亂的很。

“婉晴啊。外祖昨兒考慮的不周到。你承德表哥畢竟是你舅母的親生兒子。一則他們母子情深,一旦你舅母出些什麽意外,想來你表哥也無心娶親;二則,若是真的如你大舅舅所說休了你舅母,這不說你表哥,就是你那些個表妹什麽的也難尋來好親事了。”

“婉晴曉得。”

許婉晴算是聽出來了,外祖父的意思是這大舅母是動不得。但是她不吐口,自己如何嫁給表哥。

想到這兒,許婉晴忙跪倒在地,向著任氏的方向爬了過去,伏在任氏腳邊,哭訴道:“舅母,無論您讓晴兒做什麽,晴兒都願意。隻希望您能同意讓我同表哥在一起。”

“我是不信。”任氏並不看她,隻冷冰冰的說了一句。

“婉晴發誓,是真的。隻要您開口,我定然接受。”婉晴又一次乞求道。

“既然你非要同我的承德在一起,那名分什麽的就如浮雲一般,隻要承德同你真心相處,可對?”任氏轉身低頭看著地上跪著的婉晴問道。

婉晴忙點頭應是。

“那,讓承德納你為妾。”

許婉晴並未想到任氏是這麽打算的。她一直認為任氏隻是要刁難自己而已。現下突然聽到任氏這麽說,便沒了主意。

“任氏,你如何能讓婉晴為妾!”亭鄉伯有些憤恨的說道。

“伯爺也別跟著動氣。我倒是覺得這大兒媳所言有理。”

老夫人接著解釋道:“你想啊。這婉晴畢竟是安國侯府的五小姐。外麵已經知道五小姐病逝。這婉晴若是為正妻,必定要外出應酬的,一旦被熟悉的人瞧出了端倪。到時候不隻是咱們府上,怕是安國侯府上也會受到牽連的。”

“可這若是為妾,就不用出府應酬。再加上咱們對婉晴的憐惜,承德同婉晴的情分,任誰能越過她去啊。”老夫人這一通分析倒是讓亭鄉伯思量了起來。

“這老大家的雖然說的有理。但是卻是委屈了婉晴啊。”亭鄉伯看著婉晴說道。

“若是婉晴不願為妾的話,那就算了。反正我是不同意她進門的。這為妾也是看在父親同母親的情麵上才肯的。”任氏厲聲說道。

“婉晴,你看這怎麽辦?”老夫人問道。

“外孫女但憑外祖父母做主。”許婉晴是看透了,自己現下除了做妾是沒一點辦法,沒一點餘地。

“既然這樣,那就擇日辦了婉晴同承德的事兒吧。”老夫人拍板道。

一旁的任氏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而亭鄉伯則是無奈的推門走了。

不管怎麽說,許婉晴總算是如願地“嫁”給了表哥賈承德。

因著是納妾,倒也沒宴請什麽賓客,隻亭鄉伯府的人聚在一起用了膳,算是喜宴了。

當晚,許婉晴滿懷欣喜的等在廂房裏,準備開啟新的生活。

可她沒想到,表哥賈承德滿臉不滿的盯著她。

“你個沒腦子的東西,賴著非要嫁進亭鄉伯府,哪怕是為妾也同意。你怎麽那麽賤!”賈承德陰險的嘴臉嚇壞了正嬌羞的婉晴。

她沒見過這樣的表哥,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賈承德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婉晴身前,伸手撕開了她的嫁衣,一把推到了床榻上。

“你個下賤的東西,非要人如此對待才開心不是。好,就讓我好生疼愛你。”說著,賈承德就要欺身而上。

婉晴頓時有些慌亂,手腳並用的開始掙紮。賈承德見狀,便伸手給了婉晴一個耳光,打的許婉晴一陣眩暈。

“賤人,你還敢反抗。看我怎麽收拾你。”

說完,賈承德又伸手打了婉晴幾下。

過了一會兒,賈承德見婉晴不敢啃聲也不敢反抗了,才停了下來,放下床幔,將婉晴壓在了身子下麵。

許婉晴知道自己不能反抗,不然會迎來更可怕的毒打。她隻敢咬著唇,默默地掉眼淚。畢竟這一切的苦果都是自己找的。婉晴知道,自己的的苦日子才剛開始。

安國侯府的莊子上,三太太小賈氏已經來休養好些日子了。

這一日,從府上來了個小丫鬟,說是府裏三老爺給三太太捎東西的。

莊子上的管事嬤嬤自是不敢怠慢,忙將人迎了進去。

“三太太,奴婢秋橘來向您問安了。”

三太太一直被拘在此處並不曉得婉晴發生了什麽事兒。見到婉晴身邊的丫鬟秋橘,有些不解,不過卻忙將她扶起。

“你怎麽突然來了,可是五小姐出了什麽事兒?”三太太心裏突然有些不安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