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知書同蔣氏商議著如何設計續婉萱,那邊四小姐許婉萱卻在做著美夢。
“司琴,你說若我這胎能安安穩穩生下來,是不是姨娘那邊也會因此跟著受益啊。”
現下跟著許婉萱身邊伺候的丫鬟是司琴。
這個司琴正是之前“出痘事件”中被婉萱一度懷疑過的丫鬟。那時,因著婉萱出痘,最後無法參加上巳節詩會。
那四小姐許婉萱很是衝著司琴使了一通的性子。有段時間甚至降了司琴的等兒。
不過,現下婉萱身邊著實沒了人。
那知畫被當做替罪羊,送給了範表哥;知書已然是背叛了自己,投靠到了蔣氏身邊。
自己從安國侯府帶過來的四個大丫鬟就隻剩下司琴和司棋了。
這司棋是個心眼兒活的姑娘,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總是往夫君身邊湊。讓許婉萱抓到了好幾次,就再也沒讓她到跟前伺候了。
“啊呀!你怎麽泡的茶啊,要燙死我啊。”婉萱端過茶盞飲了一口,伸手便扔到了地上。
司琴本想辯解幾句,但想著婉萱是個不容人辯白的,就是自己說了是按照她的吩咐泡了略熱的茶,最後也隻會是埋怨自己罷了。
想到這兒,司琴忙跪倒在地,說道:“都是奴婢的不好。”
“哼,我就知道是你這個小蹄子不安好心,說不定就是見不得你家小姐我過得好。怎麽還惦記著之前我將你等兒的事兒呢。”
說完,許婉萱便抬腳就踹在了司琴身上。
司琴不妨,被踢倒在地。
一旁被婉萱摔碎的茶盞碎片便紮到了司琴的手。
“啊!”司琴手心被瓷片紮破,鮮血流了一地。
“你個作妖的,還不趕緊給我滾出去。這麽血腥的事兒也能入了我的眼。”婉萱嫌棄的看向地上跪著的司琴,說道。
司琴忙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
後罩房裏,司琴正在低頭收拾手上的碎片。
一個身著蔥綠色比甲的俏麗丫鬟跳了蓮子進了門。
“司琴,你這是怎麽了?”來人正是丫鬟知書。
知書見司琴手心是血,忙上前幫忙。
“沒什麽,知書姐姐你怎麽來了。”司琴忙將手收回身後,不想讓知書瞧見。
“怎麽沒什麽了,手都受傷了,快讓我瞧一瞧。我那裏有夫人賞的上好的傷藥,不留疤的。我去給你取了過來。”
知書邊說邊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知書便拿著傷藥又進了門。
一陣收拾後,總算是給司琴的手包紮好了。
知書故作不解的關心問道:“你怎麽這般不小心,手弄傷了怎麽伺候姨娘啊?”
司琴本是支支吾吾不想說。知書見狀忙做了然般,寬慰道:“你不想說也無妨,左不過就是姨娘弄的。”
知書見司琴低頭不語,接著不經意的說道:“我也知道你們都看不上我,畢竟我背叛了姨娘,投奔了夫人。可我也沒辦法不是。”
“若是我當時不說實話,最後我就會因為知曉姨娘的事兒,被發賣出府。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話你可曉得!”
知書的話讓一旁的以後司琴呆愣著了。
她一直以為做奴婢的,主子讓死就要死,斷不可能背叛主子的。可若是四小姐真的讓自己去死呢?
現下四小姐隻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打罵自己幾句,雖說不如之前在侯府的時候對待自己那般。但自己曉得,不還是因著四小姐在盧府過的不順心嗎。
“你別以為做人奴婢就活該受打受罰,活該主子一句話就去死。奴婢也是人。”
知書的話讓司琴更加不知所措。
不過,知書並不是想扭轉司琴的思想。畢竟幾千年的奴役思想,不是自己這個穿越人士一兩句就能改變的。
知書隻是希望司琴能害怕,能被利益收買。
“好了,不說這些了。”知書見好就收,接著說道:“前兩日夫人還在我麵前誇讚你,說你手巧,繡活兒好看。還說少爺身邊就缺個向你這麽心靈手巧的人伺候呢。”
知書說完看向司琴,隻見司琴低著頭一臉嬌羞的模樣。知書便心下明了。
“夫人真的這麽說?”司琴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不止呢。夫人說過,少爺也說過呢!”
“怎麽會。少爺來姨娘房裏從未看過我一眼,都隻是盯著司棋瞅。”司琴並不是很相信。
“怎麽不會。少爺都在我麵前說過好幾次了。什麽司棋隻是樣貌出眾些,沒什麽內在。可是你就不一樣了,溫柔可人,性情溫婉,尤其是同姨娘一比,就越發顯得你性子可人了。”
邊說,知書邊盯著司琴看。司琴不好意思的低了頭,咬著唇,訥訥道:“真的嗎?”
顯然,司琴是心動了,相信了。
知書忙說道:“當然是真的了。”
突然,知書見四下無人,趴在了司琴耳邊偷偷嘀咕了幾句。
司琴聽完越發臉紅,如滴血般,卻並未再說什麽。
是夜,一個身著粉紅色比甲的丫鬟,端了個托盤往盧少君書房走去。
片刻後,書房的燈熄滅了。
第二日一早,那丫鬟才慌慌張張的從書房跑了出來。
幾日後,盧府正廳裏。
大夫人蔣氏正義正言辭的說著許氏的惡行。
“老夫人,您是不曉得啊。這婉萱是真真惡毒。明明知道您老思孫心切,卻作假騙人。不僅僅騙了您一個人,還騙了咱們盧府所有的人呢。”
“這話是從何而出啊?”老夫人不解的問道。
蔣氏對著身邊的知書使了個眼色,知書便下去將人給請了過來。
“這個跟著許氏伺候的貼身丫鬟司琴。”蔣氏衝著老夫人解釋道。
隻見司琴著一身粉色比甲跪在下麵。
“回稟老夫人,奴婢前兩日給許姨娘整理床鋪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這個。”
邊說,司琴邊從袖口中拿出了一物。正是女人穿的小衣,不過卻是沾了血漬。
“銀杏”老夫人喚了身邊的丫鬟上前探查。
“果真是許姨娘的衣裳,下角還綴了她的小字。而且也確實是女人月信的汙漬。”
聽到丫鬟銀杏的說辭,老夫人頓時臉色大變,吩咐道:“還不將這汙穢的東西收拾掉。”
蔣氏接著又說道:“我也想著,這萬一是誣陷了許姨娘可怎麽好,便索性找了之前診脈的何大夫來。”
頓了頓,蔣氏接著說道:“您老猜怎麽著?”
“那何大夫竟然消失了,人去樓空。”
聽到蔣氏這麽說,老夫人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兒媳本就懷疑。這咱們府上常用的李大夫為何突然因家中有事兒回鄉,而這個何大夫一出現就診出了許氏有身孕,且言之鑿鑿的說是個男胎。怎麽就這麽巧合?”
“這一件件都擺明了是許氏算計的,為的就是讓咱們誤以為她有了身孕,好答應抬她為平妻。”蔣氏最後蓋棺定論道。
“去,找了許姨娘過來。”
這會兒子,老夫人幾乎已經相信了蔣氏的言論。
不多時,許婉萱趾高氣昂的走了進來。
一如往常般的,婉萱並未向眾人行禮問安,仍不管不顧的坐了下來。
“孽障,你還不給我跪下。做出了這等事兒,還敢跋扈。”一旁的蔣氏衝著婉萱吼道。
許婉萱也不是個善茬,衝著蔣氏就是一頓吼:“我怎麽了!你敢厲害我,小心嚇著盧府的長孫。”
許婉萱正要裝作腹中疼痛,便被一旁站著的知書給拉住了。
“勞煩李大夫給她診脈。”
李大夫是個年約四十許的大夫,一直為盧府瞧病。
“並無任何有孕的症狀。”
聽到李大夫這般說,不止是老夫人,許婉萱也呆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