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老夫人也隻是幾乎相信,現下聽了大夫這般說,就越發覺得這許婉萱是真的並未有身孕,隻是作假了。
老夫人越想心裏越難受,怒急攻心竟是暈倒了。
“快,來人。”
“給老夫人看診。”
眾人慌亂的照顧著老夫人,並未有人注意到,知書同司琴捂了許婉萱的口,拖了下去。
因為盧府老夫人突然暈倒,姨娘許氏被帶下去的時候沒有旁人發現。或者說是旁人也沒太在意她的動向。
等蔣氏處理完老夫人的事兒,天色已晚。
“回稟夫人,許氏已經被關押在了柴房。”丫鬟知書見蔣氏回來忙告訴她。
“帶我過去看看。”蔣氏同丫鬟知書一起來到了柴房。
四小姐許婉萱被綁了手,塞了嘴,半躺著在柴房裏。
見到蔣氏同知書來了,婉萱激烈的掙紮著,希望掙脫開繩子的束縛。
“給她把嘴裏的布去了。”蔣氏吩咐丫鬟知書到。
“你們冤枉我,我明明有了身孕了。那生子藥還是我姨娘給的。我懷了男胎了。”許婉萱歇斯底裏的扯著嗓子叫喚。
蔣氏聽到“生子藥”三個字,突然轉頭同知書相視一笑。
“許氏你給我聽好,你勾結何大夫欺瞞老夫人,聲稱自己已有身孕,將闔府上下都玩弄於股掌中。照理說是該當休棄,我盧府有好生之德,念在你是安國侯府的小姐的份上,送你去鄉下莊子上休養,非傳不得回府。”
蔣氏說完,不再看地上的許婉萱,轉身出了門,隻留下知書一人。
等蔣氏走遠了,知書方慢慢走向許婉萱,附在她耳邊輕聲的說道:“司琴已經被少爺收到房裏了。小姐可以安心走了,少爺我會幫您好生照料的。以後這盧府的長孫也將從我的肚子裏爬出來。”
婉萱還想掙紮,被知書一撞,便倒在了地上。
知書拾起手邊的破布便塞在了婉萱的嘴上,輕蔑的盯著她笑了笑,也轉身走了。
第二日,四小姐許婉萱因為假孕被送出府,到鄉下莊子暫住。
而她的夫君盧少君雖然聽說了關於假孕的事兒,卻因著老夫人暈倒而伺疾,並未見過她一麵。
許婉萱被架上了馬車,很快便被送到了離上京很遠的鄉下的莊子上。
看管婉萱的是個不能說話的啞巴嬤嬤,人厲害得很。婉萱一有動靜就被她給收拾了。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那婆子端了碗已經涼掉的飯菜進了門。許婉萱本是準備罵罵咧咧的將那飯扔掉的。
在她看來,自己畢竟是安國侯府的小姐,盧府的姨娘,一旦被人發現自己被送走了,定會有人將自己接回去的。
可是奈何腹中饑餓,再加上她想著若是沒人接回自己,一旦自己生下盧府的長孫也會回到盧府的。
那時候,自己定然會好好收拾收拾司琴和知書二人。也要好好打一打那蔣氏的臉麵。
想到這兒,許婉萱便覺得為著腹中的胎兒也要咬牙堅持,用些飯菜。
那婆子見婉萱本不打算用膳,便轉身準備端走飯菜。婉萱見狀忙開口說道:“別端走,我要用膳。”
婆子雖說不能言語,卻是個能聽得到的。她轉身便留下了飯菜,出去了。
許婉萱嫌棄的用了小半碗,便再難下咽。索性棄了,倒頭便躺在床榻上歇息。
不一會兒,婉萱便覺得自己下腹疼痛的厲害,似乎有什麽從下麵流了出來,低頭一看竟是發現鮮血直流。
“快,來人啊!快請大夫啊!”
許婉萱不敢亂動,隻大聲呼救。但並無人回應。她掙紮著從床榻上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到門邊,正準備出去,竟然發現門被從外麵反鎖了。
這時,許婉萱才意識到自己被人下藥了。
不然為何那蔣氏明知道自己有身孕,竟然還放任自己出了府。自己以為可以借著腹中孩子重回盧府。
可那蔣氏早就算計好一切,這一劑落胎藥下去,怕是腹中孩子是保不住了。
想到這兒,許婉萱突然激烈的拍打起了門窗,哭喊著:“你們放我出去,快給我請大夫。我真的懷孕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許婉萱見並未有人出現,便死了心,惡毒的詛咒著:“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幾日後,從莊子上回來的小丫鬟偷偷找到蔣氏,將許婉萱的事兒告訴了她。
“許姨娘已經落胎,因著沒有好好調養,大夫說已經終生不能生育了。”
蔣氏聽後並未說什麽。
隻是,等小丫鬟走後,蔣氏才有些心虛的問一旁站著的丫鬟知書:“你說那許氏腹中胎兒若是我不下藥,能不能生下來?”
知書曉得這蔣氏是心虛了,便寬慰道:“李大夫不是診過脈嗎,不是明說了用藥懷上的,總不會成的。”
蔣氏聽後,長歎一口氣說道:“雖然這般說,可那總是盧府的長孫呢。”
知書突然跪倒在地,說道:“請夫人原諒,奴婢有事隱瞞。”
“什麽事兒?速速說來。”蔣氏不以為意的問道。
“奴婢已經有了一個半月的身孕了。”
“你說什麽?”蔣氏有些接受不能,又問道。
“奴婢有了少爺的子嗣。”知書這次並未躲閃,斬釘截鐵的看著蔣氏說了出來。
“好,好。快起來。可請了李大夫診脈?”蔣氏問道。
知書嬌羞的站了起來,點了點頭應是。
“快隨我去見一見老夫人,讓她老人家也沾沾喜氣。”
說完,蔣氏忙拉起知書往正廳方向走去。
盧府的眾人因著知書有孕的事兒又熱鬧了起來。沒有任何人記得半月前,那個許姨娘也是被診出有孕而打賞闔府的事兒。
因著懷了盧少君的子嗣,知書被抬為了妾室。而丫鬟司琴也因為被少爺寵幸而抬為通房。
至於一直想著爬上少爺穿的以後司棋,則被發賣出府了。
畢竟這許婉萱到底有沒有懷孕,有沒有來月信,除了貼身的丫鬟司琴以外,就隻有司棋知曉了。
那蔣氏生怕司棋來日說出些什麽,索性找了借口說她同婉萱合謀,將她發買了。
據說,司棋在出府不久後,就因為不堪操勞,病死了。
而許婉萱的冤屈也隨著司棋的病死,何大夫的失蹤,石沉大海了。
等盧府的事兒塵埃落定了,安國侯府才知道消息。
春華園內,西偏院。
“你說什麽!”柯氏不可置信的問道。
一旁前來回話的小丫鬟低著頭不敢言語。
“你慢慢說,我剛沒聽清。”柯氏收斂了脾氣,耐著性子溫和的問道。
小丫鬟見狀長舒了一口氣,接著又說了一遍:“盧府傳來消息說四小姐之前並未懷有身孕,被送到了莊子上。”
“因著四小姐的事兒,盧老夫人被氣的暈了過去。老太爺發怒說再也不讓將四小姐接回盧府。”
小丫鬟說完,忙抬頭看向柯氏。
柯氏真準備發作,身邊的丫鬟柳月忙拉了拉柯氏的衣袖。
“你先下去吧。”
等小丫鬟出了門,柯氏一氣之下伸手將手邊的青花插梅瓶給摔了個粉碎。
“氣死我了。這到底是誰在算計婉萱。若被我知曉了,看我不拔掉她的皮。”柯氏猙獰的看著地上的碎片說道。
“姨娘先別動氣。這四小姐怕是難以再回盧府了。您要好生想想辦法啊!”丫鬟柳月勸到。
“如何想辦法。現下我們隻能暫時放棄婉萱。好生想想如何能讓我上位,若是我能被抬為平妻,那一切也就都好說了。”柯氏鎮靜的若有所思道。
“看來我們還要從那邊下手啊!”
說完,柯氏轉身看向窗外。丫鬟柳月在身後低頭不語,暗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