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丫鬟畫眉從三大街回了安國侯府。
擷芳館內,許婉瑜正陪著沈氏散步。
畫眉麵帶笑容的進了院子。
“夫人、三小姐安。”畫眉行禮問安完,接著說道:“夫人托奴婢表兄辦的事兒已經妥當了。奴婢剛才也去了三大街,人安安生生的待著呢。”
聽到畫眉這麽說,婉瑜同沈氏二人相視一笑。
“聽說,大少爺身子大好了。”一個小廝正站在外院門房附近,同另一個小廝說道。
“大少爺不是聽說腿部受了傷,要臥床靜養嗎?”另一個小廝問道。
“怎麽會呢?”開頭說話的小廝驚訝的說:“我剛聽人說看見大少爺出了府,往三大街的方向去了。”
“你肯定是聽人說岔了,這大少爺好端端的臥床養傷為何要往那三大街去。”那小廝不解的問道。
“這你就不曉得了吧。聽說三大街新開了家妓院,裏麵花娘美得很。”小廝故作神秘的說道。
“聽你這麽一說倒是有可能。不是說大少爺這次就是因為同人搶花娘才鬧的嗎。還因為這被打殘了腿。”那小廝說完忙四下張望,見並無旁人忙拉著另一個小廝離開了。
這二人走後不久,安國侯身邊的貼身大管家便從門房處走了出來,一臉震驚的往書房走去。
說起這大管家,那是要好生說一說的。
此人是安國侯的乳母馮氏的兒子,自幼便同安國侯一起長大,後來因著乳母的情分便做了安國侯的貼身小廝。
等到安國侯成為侯爺,繼承了整個侯府後,這小廝萬勇便也跟著水漲船高成為了侯府的大管家。
這個萬勇是個忠心的,隻聽安國侯一個人的命令,而且事事為安國侯著想。這下聽到兩個小廝這般議論便趕緊往書房找安國侯去了。
這兩日安國侯因為柯氏伺候的好,再加上這沈氏也有了身孕,心情很是自得。
萬勇推門進去便見到這安國侯正在寫字。
“侯爺,小的有事兒回稟。”萬勇開門見山的說道。
安國侯放下毛筆,看著萬勇問道:“什麽事兒這麽急慌慌的。”
萬勇索性便將自己聽到的話都學給了安國侯。
本來照理說是這萬勇應當先去許明鈺那兒瞧一眼的,等確定了這許明鈺是真的離府了才好來回稟的。
可萬勇覺得自己隻是個下人,雖然對安國侯忠心,但是並不好插手這大少爺的事兒。但自己又覺得不告訴安國侯不妥當,便直接來回稟了。
安國侯聽完,頓時火冒三丈。這前兩日柯氏還來求情說是許明鈺知道錯了,天天在府裏讀書習字,肯上進了。
安國侯聽後還好是欣慰了一番。
可這沒好兩天,許明鈺便又改了性子了。
萬勇見安國侯動了怒,忙緩和道:“小的這也是聽人一說,興許看錯了也未可知。”
安國侯臉色仍然難看極了,說道:“是不是錯了,去瞧一瞧便是了。”
說完,安國侯便挑了簾子出了書房,往許明鈺的院子走去。
這兩日,伺候許明鈺的小廝四兒是過的冰火兩重天。
一麵因為許明鈺被打殘而且遭安國侯斥責,許明鈺心情不好經常拿自己出氣;一麵是自己親妹妹常來看望自己,給自己捎來傷藥,安慰自己。
四兒是個聰明的,從自己的妹妹小五被無緣無故的從莊子上調到了府裏伺候,他就心裏忐忑。
後來,小五開開心心的跑來說夫人看上自己的手藝,將自己調到了擷芳館伺候。四兒便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
這個沈氏是個心狠手辣的。從讓自己算計大少爺開始就看得出來。
自己這個傻妹妹小五沒半點心眼,這落到了沈氏的手裏更是想怎麽拿捏怎麽拿捏。
沈氏讓身邊的大丫鬟畫眉找了自己,說是若是自己能幫著在何時的時機說一兩句話,那小五就能在擷芳館安安生生的待著。
若是不能,這侯府這麽大,少一兩個小丫鬟是件多麽容易的事兒。
四兒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為了妹妹小五隻能聽從沈氏的吩咐。
安國侯帶著管家萬勇急匆匆的來到許明鈺的院子,正瞧見小廝四兒神色怪異的杵在院子裏,低頭轉悠。
“四兒,你家少爺呢。”萬勇忙問道。
“少爺他,在姨娘那兒。不對,在園子裏。”四兒看到安國侯一行人,神色慌張的回到。
“老實說,到底在哪兒。”安國侯厲聲質問道。
“小的不知道。”四兒嚇得忙跪倒在地。
“快說,小心挨了板子。”萬勇忙勸道。
“少爺……三大街……”四兒被嚇得已經語無倫次,隻堪堪聽清這幾個字。
安國侯聽完轉身便走,身後大管家瞅了臉色蒼白的四兒一眼,忙跟著也出了院子。
等二人走後,地上跪著的小廝四兒忙站了起來,慌忙推開東廂房的門,進門後反手關上門。
隻見許明鈺正好好的躺在那屏風後麵的貴妃榻上。
四兒快步走上前去,看了眼昏迷中的許明鈺,暗自嘀咕道:“大少爺怪不得奴才,這沈氏讓奴才給您下藥。奴才也不想的,可她拿妹妹的命要挾,奴才也隻得如此了。”
說完,四兒見許明鈺並未有蘇醒的症狀,忙收拾了一旁的茶盞,轉身離開了。
這邊安國侯帶著大管家萬勇正往三大街趕,那邊沈氏安排的小廝金寶帶著姚洪林便出了三大街處沈氏的三進院子。
“金寶,你說這兒新開了家妓院?”姚洪林問道。
這姚洪林自從來了上京就開始樂不思蜀了。
他雖說是富貴人家的嫡長子,但是因著被繼母掌管著家,過的也是相當不如意。
突然前兩日來了人說是自己姨母來找自己,便偷偷跟著來了上京。
姚洪林之前知道自己有好些個姨母,尤其是還有留在上京的,所以他見來人說清楚了母親的名諱和外祖家的一切,便深信不已。
再加上,姚洪林對上京有著莫名的憧憬,便索性帶了小廝跟著金寶來了。
“姚少爺,這兒便是這新開的妓院春風樓。”金寶將姚洪林帶到了三大街新開的妓院前麵,等待著時機。
事情就是那麽湊巧。
這在姚洪林準備催促這金寶帶自己進去逛逛,見識見識上京城的妓院和花娘時,這安國侯也帶著萬勇趕到了春風樓前。
“侯爺,您瞧那不是少爺嗎?”萬勇一眼就看到了春風樓前站著的姚洪林。
說起這姚洪林同許明鈺來,二人還真真是有八九分相像。
尤其是離遠了瞧,二人真是活脫脫的想。
今兒姚洪林穿了件許明鈺常穿的青色繡竹紋樣的長衫,腰間係了白玉腰帶,足蹬鹿皮靴。從側麵遠遠的看過去竟是同許明鈺一樣,隻是個頭略矮了幾分。
安國侯見狀忙快步走到姚洪林跟前,正準備斥責,突然發現這人竟是比著許明鈺個頭矮且身形消瘦些。
而且此人身邊站著的小廝說道:“姚少爺,您請進。”
這“姚少爺”三個字生生打斷了安國侯的斥責。
身後的萬勇見安國侯停了下來,不解的又看了看著姚洪林,才發現這人似乎並不是許明鈺。隻是一個同許明鈺樣貌很是相像的男子。
安國侯忙轉身吩咐萬勇道:“你去打聽一下,這人是誰家的公子。”
不一會兒萬勇便從春風樓出來了,一臉吃驚的說:“聽說這人是從直隸來的,說是家裏經商,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好像叫什麽姚洪林。”
聽到這兒,安國侯越發的嘀咕了。
這個長得像許明鈺的男子到底是誰?二人又為何如此相似?這一切都讓安國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