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瑜這些日子相當愜意。自己一直以來壓在心裏的複仇之路,終於完成了。
那些曾今傷害過母親盧氏、姐姐婉容,甚至是自己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無事一生輕的婉瑜自然常常找姐姐婉容聊天。
因為婉容同易文謙的婚期已定,一個月後便姐姐便要出嫁了。所以婉容很是著急的在繡著嫁妝。
婉瑜卻更多的是心裏酸澀的不舍。
這一日,易佳欣給婉瑜送了書信,想邀請婉瑜前去廟會遊玩。自然順帶著讓婉瑜慫恿姐姐婉容也參加。
照例說婉容此時是不宜出門的,畢竟馬上要出嫁了。但是,婉瑜總想著若是日後姐姐出嫁,怕是很難再有機會同姐姐一同逛廟會了,便去回稟了沈氏,邀著婉容一同去逛廟會了。
本來婉容是不想去的,但拗不過婉瑜的說辭,總算是同意了,二人晚膳後便做了馬車往西大街方向出發。
廟會,一直是上京的夫人小姐們常常參與的活動之一。這上京的西大街常常會定期舉行名目繁多的活動,如壇醮齋戒、水陸道場等等。一如既往的戲劇、出巡、遊園等娛樂項目也會在廟會中出現。
許婉瑜姐妹二人一到西大街的瀟湘樓,就見到風一般跑來的易佳欣,和身後站著的易文謙以及蕭靖和。
“容姐姐,你不怪我吧。”佳欣有些忐忑的看了眼婉容,問道。
“怪你什麽?”婉容故作不解的說。
“大哥是非跟著來的,我沒想帶他來。”易佳欣嘟嘟囔囔到。
“你既然曉得,我怎會怪你。”婉容嗤笑一聲,倒是讓佳欣頓時心情愉悅了起來。
在上京有個約定成俗的習俗,男女成親前是不宜見麵的。
這易佳欣算是背著婉容將自己哥哥易文謙帶過來,可以說是某種程度上破壞了這個習俗。其實佳欣也是知道這樣不對的,隻是礙於自己哥哥的請求,無法才如此的。
易文謙看到遠處站著說話的三人,很有感慨的對蕭靖和說道:“靖和,我總算是能如願以償了。隻是覺得日子過的太過漫長。”
易文謙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並不了解蕭靖和的苦楚。
本就因為易文謙能輕易成親,娶到婉容而心裏煩悶的蕭靖和,聽到易文謙這般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瞥了一眼故作深沉的易文謙,快步往婉瑜身邊走去。
婉瑜今兒穿了件桃紅色刻絲如意紋妝花緞交領窄袖襖,逶迤拖地茶色鏤花纏枝八幅裙。頭綰飛仙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裏插著累絲丁香花翡翠步搖,膚如凝脂的手上戴著一個羊脂白玉的鐲子,腰帶上麵掛著一個海棠金絲紋香囊,腳上穿的是金絲線繡重瓣蓮花雙色芙蓉鞋,整個姿容少有的豔麗多姿。
蕭靖和瞅著別樣動人的婉瑜,半晌誇讚道:“瑜兒今兒格外的動人,讓靖和好生心動。”
許婉瑜本就有些在意自己刻意妝扮一下,才來參加廟會,心裏存的就有讓蕭靖和驚豔的心思。這下聽到蕭靖和誇讚,倒有些羞澀,低了頭露出一節雪白的脖頸。
眾人先是來到瀟湘樓稍做休息,便三三兩兩的下了樓,逛起了廟會。
婉容拉著佳欣同易文謙走在前麵,蕭靖和則護著婉瑜跟在後麵。
沒走兩步,對麵便跑了來一群小孩,笑鬧著撞向了許婉瑜一行人。
蕭靖和身手敏捷,動作迅速,見人衝了過來,忙拉著婉瑜走向了一旁。本來逛廟會的人就多,這下便更擁擠了。
蕭靖和見婉瑜有些不便,索性不顧及那麽多,伸手便將婉瑜半環抱著,護在懷中。
婉瑜隻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便聽到蕭靖和從自己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道:“瑜兒,別亂動,免得衝撞了你。”
婉瑜心想蕭靖和這是為自己著想,也算不得失禮,便遂了他的意,不再掙脫。
二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甚是開心,自然無暇顧及旁人的感受。
蘇祁今兒跟著妹妹一同逛廟會,心裏本就有些不大情願。原因自然是因為婉瑜。
蘇祁一直沒什麽機會見到婉瑜,對她的相思自然是隻增不減。加上母親蘇夫人一直像防什麽一般,從不在府裏舉辦什麽賞花會之類的。
妹妹也沒再約婉瑜過府遊玩過。蘇祁便沒見到過婉瑜。
因著蘇祁憋著一口氣想在大考中奪得狀元,以一己之力能在朝堂上站穩腳步,才能說服母親求娶婉瑜。這些日子,蘇祁幾乎是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學業中。
所以,蘇祁並不曉得婉瑜的近況。
今兒,蘇夫人見兒子蘇祁隻埋頭苦讀,尋思著不若趁廟會的機會放鬆一二,便讓蘇祁帶著妹妹逛一逛廟會。
蘇祁本是沒什麽心思逛的,但想到萬一能遇見婉瑜,遠遠的見一見也是好的,便陪著妹妹逛了起來。
這沒走幾步,蘇祁就聽到妹妹嘀咕:“咦,那不是瑜姐姐和……”
妹妹蘇錦突然覺察到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忙不再吭聲,拉著蘇祁準備往旁的方向走。
蘇祁在妹妹開口的時候便已經看到了許婉瑜。
此時婉瑜正同蕭靖和往前走。隻見蕭靖和右手環繞著婉瑜的肩膀,將她半摟在自己懷裏,護住她不讓人衝撞。
離遠看,就似乎是婉瑜依偎在蕭靖和懷中一般。
這一幕讓蘇祁心裏憋悶的難受,長出了一口氣,強忍著要衝上前去的衝動,轉身走了。
蘇祁不是不想去分開二人,可他此時更清楚自己要做什麽。
如果想求娶婉瑜,自己必須考得狀元。這是自己能光明正大擁有婉瑜的唯一辦法。所以目前,自己隻得發奮讀書。
想到這兒,蘇祁麵無表情的回頭對妹妹蘇錦說:“我回府讀書了。”
蘇錦以為哥哥沒瞧見婉瑜,生怕二人再次遇到,忙跟在哥哥身後也回了蘇府。
婉瑜這邊因為蕭靖和的護衛,沒怎麽受到衝撞,自然廟會逛得很是愉快。二人正走著,瞧見對麵一大群巡遊的,蕭靖和見婉瑜眉頭微蹙,知她不喜,便伸手將婉瑜帶進了一旁的小徑裏。
“瑜兒,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遇到的情形嗎?”蕭靖和抱著婉瑜在懷中,突然想起什麽似得問道。
沒等婉瑜開口,蕭靖和徑自說了起來:“當時我就想著,這小丫頭怎麽是個這麽冷靜的主兒啊,被人劫持卻能冷靜自持,到讓人小瞧了。”
“哼,我還覺得這救人的家夥是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呢。救人便罷,為何好端端的撞得人生疼。”婉瑜如同撒嬌般的低聲抱怨道。
“哪裏撞疼了你?”蕭靖和低頭靠近婉瑜,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你怎麽靠這麽近?”婉瑜本就因為被蕭靖和擁著,心裏如鼓點般跳個不停,蕭靖和一靠近就更加不自在。
蕭靖和並未發現婉瑜的異常,他緊了緊環抱著婉瑜的雙手,頭不自覺的靠近了她。
一股子馨香鑽入心脾,他低頭瞧了一眼婉瑜,隻見她兩腮發紅,麵若桃花,柳葉彎眉,皓齒紅唇,未施粉黛卻肌膚賽雪,這般楚楚動人的依偎在自己懷裏,讓蕭靖和頓時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婉瑜問了片刻,並未聽到蕭靖和的回答,便抬頭看向他。
這一抬頭,不打緊,蕭靖和正巧低頭,他溫熱的唇掃過了婉瑜的唇角。
登時,婉瑜如同被火烤般,臉頰、額頭甚至脖頸都火辣辣的通紅了起來。
而蕭靖和也因為這個意外的接觸,呆愣在了當場。
“我不是故意的……”蕭靖和忙解釋道。他生怕婉瑜以為他是輕薄之徒,生了氣。
婉瑜的頭低的更甚了,輕聲說道:“我曉得。”
二人正不知所措的時候,聽到丫鬟南星開口喊道:“小姐,小姐。”
婉瑜忙掙脫開蕭靖和的懷抱,朝著南星的方向跑去。而蕭靖和則緊跟在婉瑜身後也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