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是何居心。挑撥我和侯爺的情分。”老太君轉頭怒斥身後的三太太。

三太太小賈氏慌忙跪倒在地,驚悚的說道:“母親,我不知道那采買的張嬤嬤是侯爺的人啊。如果我知道了,怎麽會想著要從侯爺手裏搶采買權呢。”

“你不想。你怎麽會不想。你當我不知道是吧。你想搶老大家的,我不說什麽,不過你借著我的手去搶侯爺的就不行。你分明是想讓我和侯爺反目。你的心思我怎能不知道。雖說我偏愛老三,但是侯爺也是我的親生兒子。”老太君被氣的臉色通紅,看著跪倒在地的三太太說不出話來。

“母親,您相信我,我不敢啊!”三太太小賈氏邊哭邊說,不停的磕著頭。

半晌,老太君在王嬤嬤的安撫下,終於冷靜了下來,開口說道:“你別解釋了,我看在老三的麵子上不罰你。大廚房的事兒,你以後別再管了,直接讓孫嬤嬤找我商議吧。你下去思過吧。”

說完老太君閉上眼睛並不再看三太太,擺了擺手讓小賈氏出去了。三太太本想再辯駁幾句,看見王嬤嬤直向自己擺手,隻得灰頭土臉的出了榮安堂。

博雅苑那邊,三小姐許婉瑜和大小姐許婉容焦急的等著大舅母蔣氏的到來。

前兩日,三小姐許婉瑜吩咐丫鬟燈錦去外祖母府上報信兒,希望借外祖母的手,派一個靠譜的大夫前來給母親盧氏診診脈。這不,今兒一大早,盧府就派人通知說上午,大夫人蔣氏就來探望盧氏了。

盧府,大夫人蔣氏聽了盧老夫人的吩咐,正準備前去侯府探望自己的小姑子盧氏。盧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冬青就進了院子,帶話說盧老夫人有請。

大夫人蔣氏趕忙來到盧老夫人的院子。

“母親,我正準備去探望月兒,您還有什麽吩咐?”大夫人蔣氏進了正廳趕忙給盧老夫人請安。

“嗯,我正是要吩咐你這件事呢。診完脈,無論結果如何千萬穩住你妹妹,先回盧府商量了再做打算,萬不可鬧開了,可知道嗎?”盧老夫人又囑咐了兩句,便催促大夫人蔣氏趕去侯府了。

蔣氏到了侯府先是給老太君問了安,便直接來到了大太太盧氏的博雅苑。一進院子,就見著盧氏身邊的方嬤嬤趕忙迎了過來。

“大夫人,您可來了。”方嬤嬤趕忙將蔣氏迎進了正廳。

三小姐許婉瑜因著之前交代要瞞著母親盧氏,這大舅母蔣氏過來也到沒有說明是要給盧氏診脈,隻說是母親想念盧氏,讓自己過來看看。

“大嫂,可是母親又有什麽不適了。你怎麽突然來探望我。你快坐,和我好好說說。”盧氏見到蔣氏趕忙拉著她,坐下詳談。

三小姐許婉瑜和許婉容行完禮,坐在下首。

婉瑜正抬頭看到“久違”的大舅母蔣氏。蔣氏是個高個子的美人,今兒穿了件紫紅撒花繡蝶樣織錦袍,腰間係了條藏藍色攀枝石榴紋絲絛,盈盈一握的腰肢,不像是三十許的人。她挽著墜馬髻,頭插鑲紅寶石海棠金步搖,娥眉淡掃,倒是有股子別樣的風情。

上一世,母親去世後,外祖母是屬意自己嫁給表哥的,可是大舅母一意孤行,非要給表哥訂個高門嫡女,不許迎娶自己進門。自己當時很是難過,覺得大舅母不疼自己。雖然後來,表哥也未如大舅母所願娶別人。但是,自己和大舅母的關係總是有了嫌隙。

現下想來,父母總是希望自己的兒女能姻緣順遂。大舅母想為表哥求娶高門嫡女的心,總是沒錯的。畢竟,當時自己沒了母親,父親這個侯爺也不管不問,任誰也不想娶個這樣的女子。

想著這一世,自己倒也不打算再嫁於表哥,和大舅母也倒不會再有什麽嫌隙了。隻看著大舅母真心對母親,自己多敬著就夠了。

三小姐許婉瑜恍神間,大夫人蔣氏已經和盧氏話完家常,將身邊的一個眼生的丫鬟叫道了跟前。

“月兒,這是我從盧府帶過來的醫女,這次來就是為了給你好好診診脈。”大夫人蔣氏冷靜的說著。

大太太盧氏一臉迷茫的看著蔣氏,不知道大嫂為何要給自己診脈。

“母親,倒也不是什麽事兒。就是外祖母擔心您的身子,讓大舅母帶人給您瞧瞧,也就放心了。”婉瑜趕忙解釋道。

不和母親說倒是不因為什麽,隻是婉瑜覺得事情未明確前還是不讓母親擔心的好。

大小姐許婉容連忙跟著點頭應是。

隻見一年約二十許的醫女低眉斂目,上前掏出脈枕,將盧氏的手腕放在其上,一言不發的診著脈相。

一眾人等的焦急,卻有不敢言語,博雅苑的正廳裏寂靜極了。

“舌頭伸出來,我看看。”那醫女開口說道。

大太太盧氏依言伸出了舌頭。醫女端詳了片刻,便又吩咐盧氏將右手露出來。

半晌,醫女從帶著的錦袋裏拿出了一套毫針,取出一支輕輕在盧氏的右手虎口處下針。待拔出針,醫女對光觀察了毫針片刻,便收了針。

“將你家夫人今日喝的湯藥藥渣給我拿來一看。”醫女對著伺候盧氏的大丫鬟燈錦說道。

燈錦看了眼三小姐,婉瑜微微點頭。燈錦快步出了正廳,取來了這些日子大太太盧氏所用湯藥的藥渣。

那醫女端詳片刻,突然眉頭緊蹙,又仔細分辨半晌,方放下了手中的藥渣。

“大夫,可是發現了什麽?”大小姐許婉容等不及的開口說道。三小姐婉瑜也眼帶焦急的盯著醫女。

“這湯藥是誰人所開?服用了幾日?”醫女並未回答婉容的提問,反倒是開口問道。

“這湯藥是我府上的牛大夫所開,已經服用月餘。”婉瑜解釋道。

醫女點頭嘲笑的說道:“快命人去找那牛大夫過來吧。做下這等肮髒事兒的人,怎配做大夫。”

三小姐婉瑜給南星使了個眼色,南星快步出了博雅苑。

“好了,我也不和你們打啞謎了。既然你們請我來,就是懷疑被人下了藥。讓我細細道來。”醫女對著盧氏問道。

盧氏正從牛大夫不配做大夫這個事兒中恍惚著呢,突聞醫女說自己被下了藥,頓覺不知所以。見著大女兒和三女兒一臉並不驚訝的表情,瞬間覺得自己被瞞著了,問道:“你們是否都已經知道了?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母親不要著急,等大夫說完,我和大姐姐自當全部告知於您。”婉瑜起身來到盧氏身邊,輕握著盧氏的手寬慰的說道。

醫女見狀倒是直接說了:“這位夫人近日可是疲倦、乏力並且嗜睡,精神狀態不甚好。”盧氏點頭應是。

醫女了然的接著說道:“這就是被下藥的緣由,並不是開了什麽安神的湯藥,助睡眠才嗜睡的。源起於這湯藥中的兩味相克的藥材,一點長時間服用,藥效侵入人體,將會無法挽回。人慢慢精神萎靡、渙散,睡夢中逝去,很難發現端倪。”

“什麽!誰人這樣歹毒,竟是要害了月兒的性命。”大夫人蔣氏聽聞,頓時聲量高昂的質問了起來。

“大舅母現下不是先追究何人下手的事情,現下母親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三小姐許婉瑜著急的盯著醫女,問道:“大夫可是有解毒的辦法?母親現下停藥會對身子影響有多大?”

盧氏聽聞那醫女的說詞,也是一驚,萬萬沒想到在自己的後宅裏,竟是被人下了藥,臉色慘白的看著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