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看了看焦急的幾人,卻是無可奈何的說道:“這個解毒是暫時無法了,或許你們可以尋訪名醫看看。這兩味藥本就是很常見的藥,但未曾有人將兩味合用,若貿然解毒怕會引入新的毒素,更傷了身子。”

“那現下該如何?”婉容焦急的問道。

“我會開個方子調理一下,夫人之前因小產傷身已是難以調理,現下務必注意飲食,萬不可再動氣,須知氣可傷身,恐會折壽。日後好好將養,雖會對身體有妨害,隻不傷神,尚可有數年好光景。若氣滯於心,再添鬱結,恐要有性命之憂了。”

“母親的身子真的沒有辦法再醫治好了嗎?”婉瑜聽到醫女的解釋,很是低落,自己重生以來一直希望能守候母親。可是就是自己找到了何人下藥毒害母親,竟然也很難換回母親的康健。第一次許婉瑜懷疑自己重生到底能否守候家人,自己重生到底有何意義?

“無妨,你們不要這麽難受。我自己的身子我很清楚,本以為我將很快離你們而去,現下竟還多了數年的陪伴,我倒是開心的不行。”和一眾人低落的情形不同,大太太盧氏倒是心情平穩,並未低落。

一旁站在的方嬤嬤突然哽咽道:“其實夫人早就覺得身體不佳,恐不能長時間陪伴二位小姐了,早就對二位小姐做了安排。”

三小姐許婉瑜倒是沒想到母親竟然這麽悲觀,隻一心覺得自己重生定然能扭轉局麵,讓母親免於早逝。看來自己是太異想天開了,母親的身子早就破敗,若不能尋得名醫,很難有改變。看來,日後自己要多陪伴母親,寬慰母親,再暗地裏遍訪名醫吧。

“母親,女兒以前太讓您生氣了,日後不會了。我定會好好孝敬母親,疼愛妹妹,不再讓您操心。您一定好好將養身子。”大小姐許婉容突聞母親盧氏可能隻有數年好光景,竟是悲從中來,扶到盧氏膝頭,哽咽起來。

“月兒,您這讓我如何同母親交代啊!”大夫人蔣氏看著哭作一團的母女二人,憂心不已。

倒是三小姐許婉瑜並未哭泣,看著姐姐和母親,更加堅定了要守護家人的心。

婉瑜對著大舅母說道:“舅母,請您千萬不要將母親身體的實情告知於外祖母,隻略略的提起母親發現的早,將養些時日就好了。外祖母年歲已大,若因此事再添意外,反倒讓母親難受。還請大舅母代為保守秘密。”

“婉瑜真是長大了,懂事不少。大舅母知道了。”蔣氏看著鎮定自若的婉瑜,感慨道。

“對了,方嬤嬤。我前些日子讓你們看著蓮欣,你們可找人盯住她了。”三小姐許婉瑜突然想到丫鬟蓮欣,轉身問方嬤嬤到。

“已經派人看著她了,三小姐可是要動手?”方嬤嬤連忙回應道。

“已經搜了她的房間沒?可有找到什麽東西?”婉瑜接著問道。

方嬤嬤搖了搖頭。

“那就直接派人看著她,搜身吧。”婉瑜看了看已經停止哭泣的母親和大姐婉容,不容置疑的吩咐道。

“蓮欣怎麽了?”大太太盧氏疑惑的問道。

“母親,蓮欣應是被人收買,要給您下藥。”婉瑜解釋道。

“不是說那牛大夫才是下藥的人嗎?又關蓮欣何事?”盧氏倒是不甚清楚了。

“牛大夫要找,但是蓮欣也脫不了關係。”大小姐許婉容憤恨的說道:“母親不知,蓮欣也被人收買了,隻是這兩日被我和妹妹發現,讓方嬤嬤找人看了起來,才未得手。”

“什麽?蓮欣怎會如此?”大太太盧氏一臉不可置疑的看著婉瑜。三小姐許婉瑜心疼的看著母親解釋道:“她隻是個吃裏扒外的奴婢,母親萬不可為了她再傷心。”

不多時,燈錦帶著小丫鬟進了正廳,手裏拿了個手帕包著個紙包。

“回稟夫人,這是從蓮欣身上搜出來的。”燈錦低著頭將手帕遞了過去。

盧氏隻看了手帕一眼,便知道女兒所說沒錯,這是蓮欣貼身帶著的手帕。上麵鴛鴦戲水的圖樣,自己還誇讚過。

婉瑜示意將紙包遞給醫女查看。醫女看完說道:“倒也不是什麽毒藥,隻是讓人貪睡的藥粉,不過用的多了倒也不是對身體無害。不過我剛才診脈,並未發現夫人有用了這種藥粉的症狀,估摸著就是用了,也是劑量甚微,時日尚短。”

“既然已經從蓮欣身上搜到了,那就好好審審她吧。”許婉瑜對著燈錦吩咐道。轉頭看下母親盧氏,柔聲地說:“母親,今日已是疲累,不若這後麵的事兒交由女兒做主可好?您回西廂好生休息吧。”

盧氏心知這蓮欣是背叛自己了,看著雷厲風行的大女兒和妥當果決的三女兒,想不如就交由她們姐妹兩人吧,自己早晚要放手的,便點頭應是。盧氏由著小丫鬟服侍回了西廂休息。

大夫人蔣氏也因著盧府老夫人著急知道結果而打道回府,隻走之前吩咐姐妹二人,若有任何需要隻管到盧府。倒是讓三小姐許婉瑜對大舅母蔣氏很是改觀。

博雅苑的正廳裏,三小姐許婉瑜和大小姐婉容看著下麵跪著的丫鬟蓮欣,二人倒也都未言語。

隻見那蓮欣臉色煞白,低頭不語,想著若是自己不開口,兩個小姐倒也不會拿自己怎樣,畢竟自己是大太太身邊的貼身丫鬟,小姐們總要回稟了夫人才能處置自己。

到時候,自己說是那藥粉是自己吃的,用來安神的,相信夫人也不會發作自己。可誰知,蓮欣跪了半天,竟是沒見到夫人,隻兩位小姐在一旁。蓮欣心裏慌得不行。

“怎麽還不肯交代?”大小姐許婉容沉不住氣的問道。一旁坐著的婉瑜伸手拍了拍婉容的手,給身旁的方嬤嬤使了個顏色。

“蓮欣,我既然已經差人搜出了那藥粉,你就老實交代吧。”方嬤嬤將手帕包著的藥粉扔到了蓮欣麵前。

“嬤嬤,您老真是冤枉我了,這藥粉是我拿來自己用的,這幾日我老是心神不安,才要服用安神的藥粉呢。”蓮欣故作委屈的看著方嬤嬤說道。

“是嗎?”三小姐許婉瑜盯著蓮欣看了半天,隻把蓮欣看到低了頭。“那你來告訴我,你手腕上帶的鐲子是何人送的?前兩日傍晚,你和三房的丫鬟玳瑁躲著人嘀咕什麽?還有,著藥粉是你找哪個大夫開的?何時出府找的大夫?”

許婉瑜一連串的疑問,倒是叫蓮欣無從回答。隻婉瑜並未給蓮欣開口的機會,接著說道:“你不回答,我替你說。這鐲子是三伯母賞賜給你的。不要狡辯說是你買的,你全部的家當都買不起。這分明是三伯父去年送給三伯母的,且是從珍寶閣定做的。”

婉瑜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前兩日傍晚,你和三房的丫鬟玳瑁躲著人嘀咕,是為了拿藥粉,你也別狡辯,又府裏的小丫鬟看到了,這是人證,你無從抵賴。還有,因著你近些日子的異常,我讓方嬤嬤找人看著你,你也並未出府,也未找過大夫拿藥。這些你可心服口服。”

蓮欣還試圖狡辯,丫鬟燈錦對著跪在一旁的蓮欣說道:“夫人不曾薄待於你,怎麽生生養出了你這麽個吃裏扒外、狼心狗肺的東西。我隻恨不曾看清你的真麵目,讓夫人陷入危險。”

聽到此話,蓮欣倒也不再狡辯,隻低頭不言語。

“怎麽,要讓一頓板子下去才肯開口不是!”婉瑜嚴厲的斥責道。

“若你不肯開口倒也無妨,你家尚有娘親、弟弟,拘了來,這背主的奴才,是要全家發賣的。發賣出去前,少不得一頓板子。”大小姐許婉容氣憤的對著蓮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