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許婉晴忙從地上拉起了丫鬟秋橘,說道:“應賞應賞,你這次提前將四姐姐的詩作告知於我,就該重賞。”

一旁的丫鬟秋橘心想,三小姐讓紫菀將詩作透露於我,本是準備借五小姐的手陷害四小姐的。是打算讓五小姐提前將四小姐所作的詩宣揚出去。這樣四小姐比試時提交詩作就會有抄襲的嫌疑,將會在賞梅宴上大大出醜。

可誰知,五小姐竟然打算直接抄襲四小姐的詩作,才讓二人在詩作比試上都被取消了資格。

本來秋橘還以為五小姐會重罰於她。誰知三太太竟然還覺得自己一心服侍五小姐要重賞。可見這三太太和五小姐愚笨的。

不過秋橘並未多說什麽,隻低著頭接了賞賜。

這邊奪了魁首的大小姐許婉容和三小姐許婉瑜相攜一同前往博雅苑看望母親盧氏。

大太太盧氏見到大小姐許婉容和三小姐許婉瑜開心的從賞梅宴回來,心情也甚是愉悅,便叫了姐妹二人留在博雅苑一同用膳。

第二日一早,三小姐許婉瑜邊同母親盧氏請求,說自己想前往東大街的書廝買書。

盧氏對許婉瑜甚時寵愛,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隻交代多帶幾個丫鬟婆子。

大太太盧氏並不知道,許婉瑜其實是準備去東大街請禦醫給母親治病。因著害怕會落空,便沒叫上大小姐許婉容一同前去,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許婉瑜坐著馬車出門,不一會兒便到了東大街的街口。婉瑜回想了一下易佳欣說的那個名叫善草堂的醫館,便同丫鬟南星一道前往善草堂的方向。

三小姐許婉瑜從東大街向前沒走幾步,便見到那個醫館。

隻見醫館的門前坐了一個梳著總角的小丫頭。

許婉瑜忙上前問道:“小姑娘這兒坐診的徐大夫可在醫館裏。”

那小丫頭看了看許婉瑜,開口說道:“這位小姐,您是要找徐大夫看診吧,不巧的很,今兒個徐大夫不看診。”

許婉瑜來的時候便知道,這個徐禦醫是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子。想著無論他提什麽要求,自己都要答應,隻要能請得他去給母親診治,無論什麽都行。

可誰知,到了醫館竟然連徐禦醫一麵都沒見到。

一旁站著的丫鬟南星忙上前,從懷中掏出了個油紙布包著的點心,遞給小丫頭說道:“小妹妹,你能不能告訴我家小姐,那個徐禦醫現下在哪兒?”

那小丫頭接過點心,對南星說道:“告訴你也無妨,他就在後院,你們可以去找他,不過他今兒個真的是不出診。”

許婉瑜並未聽完這個小丫頭說的話,就慌慌忙忙的往後院走去。

那梳著總角的小丫頭又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句:“徐爺爺今天有外客,估計是不會見你的。”

許婉瑜邁步走進了後院,見到一穿著玄衣的男子背對自己,正和一白胡子老頭在院中下棋。

婉瑜心想,這估計就是徐禦醫了,便開口說到:“徐老您好,在下安國侯府三小姐許婉瑜,請您為家母診治。”

那白胡子老頭,頭也沒抬,隻擺擺手說:“今日老夫不出診,你求也白求,走吧姑娘。”說完又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且老夫說過,這勳貴人家我是不會踏足的。”

三小姐許婉瑜聽完懊惱的低著頭,思量了半晌,又開口說道:“徐老,無論您提什麽要求?隻要是婉瑜能做到的,我都會滿足。”

“那如果我要你以命換命呢!”

許婉瑜還尚未接口回答。

背對著自己的玄衣男子,便開口說道:“徐老,您這是強人所難。”

一旁站著的三小姐許婉瑜聽到說話的男聲,頓覺耳熟,正思量著是誰的時候,這名男子轉身對著自己行禮,問到:“許三小姐好。”

許婉瑜抬頭正對上蕭靖和盯著自己灼灼發亮的雙目。

“原來是蕭公子。”許婉瑜打了招呼,福了一禮。

一旁的徐老輕咳了一聲,對著蕭靖和戲謔的問道:“怎麽這位小姐是你的舊相識?”

蕭靖和無奈的看著徐老點頭應是。

見徐老仍是盯著自己一臉打趣的表情,忙解釋:“這是家父忘年交盧老太爺的外孫女。”

“哦,原來如此”,徐老了然的看著蕭靖和。

許婉瑜看著二人你來我往的樣子。想著這蕭公子應和這徐老是熟識。便打了主意,若徐老仍是不同意出診,便要求助於蕭敬和。

“徐老,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二,無論您求什麽,隻要替小女的母親診治,什麽要求我都滿足。”說完,許婉瑜竟是要伏地跪拜。

一旁的蕭靖和看了不忍心,連忙快步走向許婉瑜,將她扶起。

轉頭對徐老說道:“徐老,您就看在上蒼有好生之德的份上,去安國侯府看一看吧。”

徐老凝思了半晌,開口說道:“你也知道我的規矩。這勳貴世家我是不會再踏足的。上一次替易家小子的母親看診,已經是破例。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前去的。”

許婉瑜聽完雙目含淚,哽咽的無法自抑。

一旁站著的蕭靖和看到許婉瑜如此悲傷,恨不能伸手撫去婉瑜腮旁的淚滴,將人摟在懷中好好安慰。

蕭靖和拉著徐老走到一旁,背著徐婉瑜,低聲說道:“煩請徐老走這一趟,哪怕是看在我的麵子上,請老千萬幫忙。”

徐老低頭不語。

蕭靖和接著開口勸道:“我知道徐老為何不再踏足勳貴世家。這安國侯府也不是什麽清靜的地方。可這許三小姐確實是至誠至孝之人。每每看到她,總是在替母親祈福。讓靖和覺得看到了那時的自己;看到了,替母親奔走求助的自己。若徐老能幫一幫她,也算圓了靖和的心願。”

徐老思量了半天,方開口問道,“你為何如此幫著這樣一個與你無關的小女子。別說什麽,她的身世同你相似。你是否是心悅與她。若果真如此,我幫她一幫也不是不可以的。算是報答了你母親對我的恩情。”

蕭靖和低頭不語,思量半晌,隻抬頭看著徐老,回答道:“請徐老前往安國侯府替許三小姐的母親診脈。”

徐老見無論如何也逼不出蕭靖和的真心,便也不再多言,轉頭向三小姐許婉瑜走去。三小姐許婉瑜見徐老走來,忙福了一禮,期待的看著徐老。

徐老無奈的回頭看了一眼蕭靖和,便對著許婉瑜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去安國侯府給大太太盧氏看診了。

徐老跟著許婉瑜前往安國侯府診脈。許婉瑜隻瞞著盧氏說是日常的請平安脈,並未多言。不多時,徐老探診完便又回到了醫館。

蕭靖和醫館中焦急的等著請脈回來的二人。

一進醫館的院子,徐老就一臉凝重的看著許婉瑜說道:“你母親的情況,想必你也早已知曉。我這兒也不背著你了。你母親的身體因為毒素侵襲已經破敗,很難將養好了,若不再動氣,也就有一年可活;但是若心病再添,就是大羅金仙也難醫治了。我給你開個方子,你按此方替你母親調理,或許還可以延壽兩三年。其他的就盡人事知天命吧。”

許婉瑜本還想再說些什麽,一旁的蕭靖和見狀,連忙拉著許婉瑜走到了一旁。

“徐老不希望有人質疑他的診治,你也無需再多問。拿著方子好好給你母親調理身子吧。”

“可是。”

許婉瑜本還想再問些什麽,但看到蕭靖和一臉嚴肅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多說無益。想想又覺得接受不了徐老說的結果,頓時悲從心生,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滴落下來。

許婉瑜哽咽著說:“都怪我,如果我能早日發現母親中毒的事兒,母親的身子也不會破敗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