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月苑的東廂內,大小姐許婉容正同三小姐許婉瑜一起用著晚膳。

不多時,丫鬟南星挑了簾子進門,附在婉瑜耳邊輕聲將白天發生的事兒告訴了婉瑜。

婉瑜聽完莞爾一笑。一旁的許婉容開口問道:“有什麽好事兒笑的這般開心。”

“四妹妹被罰了。”婉瑜說道。

“可知道是為何?”

“不曉得。”婉瑜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等大姐姐許婉容走後,婉瑜命紫菀將一個裝著銀子的荷包送到了小廝明順的手裏。

雪柳閣的西廂房,安國侯同四姨娘正躺在床榻上。

“侯爺,今兒都是妾室的錯。妾室不該去書房找您。”四姨娘也是個被老太君**過的人,自然知道這個時候話該怎麽說。

“不能怨你。都是那個孽女的錯。”安國侯說著又對許婉萱動了怒。

四姨娘雪翠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隻低頭掩嘴而笑。

因著安國侯冷落了柯氏好幾日,柯氏這才知道侯爺說的並不是虛話。是真真的怒了。

可是,自己同婉萱都被禁足了,無法見到安國侯,自然無法辯解。這樣下去,再讓四姨娘占了上風,自己就被動了。

柯氏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了破解之法。

“謝嬤嬤通融。”一身穿煙霞紫比甲的丫鬟從春華園的後門出去,往安國侯下朝必經之路——後花園走去。

安國侯這兩日心情尚好。

四姨娘雪翠是個知情懂趣兒的,尤其是在床笫之間。她畢竟年輕而且身段放得開,很是能哄得安國侯心滿意足。

“侯爺,您可憐可憐我家姨娘吧。”

正在安國侯準備往四姨娘的雪柳閣方向走去的時候,被一小丫鬟拉住了去路。

攔住安國候的正是柯氏身邊的大丫鬟柳月。

柳月買通了守著柯姨娘的兩個嬤嬤,跑出了春華園。

安國侯看著這個跪倒在地的大丫鬟,有點眼熟,便開口問道:“你是?”

“奴婢正是二姨娘柯氏身邊的大丫鬟柳月。”

“你家姨娘怎麽了?我不是罰她閉門思過三個月嗎?”安國侯問道。

“我家姨娘深知自己這一次是沒有教導好四小姐,做了錯事。便夜夜熬至深夜,抄寫經文,為侯爺祈福。這兩日竟然一病不起。還請侯爺派人請了大夫,給姨娘看一看。”說完,柳月連忙磕頭。

“那你還耽擱什麽,還不快去請大夫。”安國侯說道。

待大夫看診完,給柯氏開了調理的中藥,便告退了。

一旁守在柯氏身旁的安國侯,看著幾日未見,憔悴的不行的柯氏,頓時心情很是複雜。

對於安國侯來說,柯氏不僅僅是表妹的替身。那是自己寵愛了很久的女人,那是替自己生了長子的女人。雖然說自己罰了柯氏閉門思過,但是見到她因此一病不起,還是有些心軟的。

“侯爺~”柯氏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在床榻旁守著自己的安國侯,欣喜的叫道。

“嗯,既然你醒了。就好好將養吧。這抄寫經書的事兒,別再做了。”安國侯囑咐道。

“妾身知道侯爺還是在生著妾的氣。”柯氏說完轉頭背對著安國侯,輕輕地擦拭了下眼淚。

“你多心了。”

“那侯爺留下來陪陪妾身吧。”說著,柯氏趕忙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隻見柯姨娘穿了件銀紋蟬紗絲衣,內裏是一件玫瑰紫牡丹花抹胸。

她抬頭用那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安國侯,萬種風情的瞅著他,欲語還休的勾人模樣,同往日冷情的柯氏很是不同。

這樣的柯氏是安國侯所沒見過的,但是也是很吸引人的。

在柯氏半推半就間,安國侯忘記了她的身子並未將養好的事實,直接將讓推到在了床榻上。

“爺~妾身想您想的緊呢。”一陣陣嬌喘從紗帳中傳出……

不多時,安國侯饜足的挑開了紗帳,一旁滿臉羞澀的柯氏嬌羞的問道:“爺可還生著人家的氣啊~”

安國侯對柯氏倒也沒太大的氣,尤其是雲雨過後,更加神清氣爽,便也沒了什麽氣。

“怎麽會生氣呢?隻是這一次萱兒確實是有些過了。”安國侯摟著柯氏,一本正經的說道。

四姨娘被自己的女兒撞破勾引侯爺的醜事,對於柯氏來說,並不覺得萱兒做的有什麽不對的,但是當著安國侯的麵自然不能這麽說。

“侯爺不知道,這萱姐兒早就知道錯了。一直在秋實園閉門思過,連飯都吃不下,生怕你跟著生妾身的氣。”

“您也知道,這萱姐兒一心為著我著想,尤其是生怕妾身被侯爺厭棄。”

說著,柯氏兩眼泛淚,盯著安國侯,柔情蜜意的說道:“萱姐兒出生的時候,是侯爺同妾室最為甜蜜的時候。所以很是寵著萱姐兒,所以萱姐兒從來都不像其他的小姐般,將侯爺當做嚴父,她常同妾說‘父親對女兒這邊慈愛,女兒歡喜的很,很想同父親親近’。”

安國侯聽完,也想起來那個才出生就衝著自己笑的奶娃娃,那個現下長得亭亭玉立的姑娘。

“其實都是妾的過錯。是妾說侯爺今日不來春華園,這萱姐兒才聽信了身邊大丫鬟的挑唆,做錯了事兒。”

“妾身不應該將自己對侯爺的思念宣之於口,還讓四小姐知道。”

柯氏是個知道輕重並很會揣測安國侯心意的人。她知道若自己直接說四小姐是受人迷惑才做錯的,侯爺不一定會相信。

但是若自己先將侯爺對萱姐兒的感情挑了起來,再說萱姐兒是因為自己太在意安國侯才聽信小人的慫恿做出了錯事兒,或許安國侯會聽進去的。

“你對爺的思念,怎麽不能讓人知道。”安國侯聽著柯氏如此辯解,幾乎信了大半。

在他心裏,許婉萱總是自己的女兒。一個為著自己姨娘著想,被下人慫恿做下錯事兒的女兒,總好過一個心腸歹毒,手段陰毒,算計自己父親的女兒更容易讓人接受。

“既然這樣,那婉萱身邊的丫鬟就要好好清理清理了。”安國侯順理成章的給了婉萱借口。

柯氏聽到安國侯這般說,自然也知道他是打算將這件事兒揭過了,便動了心思想起其他的打算。

柯氏覺得自己始終是個姨娘,雖然受寵,但是同三姨娘、四姨娘什麽的,位份一樣。始終不是個事兒。尤其是大太太盧氏去世後,自己一直未有機會找安國侯提起抬為平妻的事兒。柯氏看著眼下安國侯也正是心情舒爽的時候,便想借著機會提一提。

“侯爺,妾最近總是想起當年同您在我娘家府上初見的情形。”柯氏回憶似得盯著窗外對安國侯說道。

“嗯,那時你正值妙齡,穿一身鵝黃色的衣裙,站在柳樹下嬌俏俏的望著我。”安國侯接過話一同回憶道。

“可不是。我當日正被嫡姐罰站。見到陌生男子自然嬌羞不已。想著這個俊俏的男子怎麽這般盯著人家看,羞得恨不能落跑而去。”

“是啊。一晃兒,明鈺都十三了。”安國侯感慨道。

“可不是呢。”

“妾身懷著明鈺跟著侯爺回到侯府。當時妾身想,若是大太太不能容下妾身。那妾就將大少爺生下後,絞了頭發做姑子去。”

安國侯輕拍了拍柯氏的手,說道:“說什麽傻話呢。”

“妾真的這樣想過,隻是不舍得侯爺罷了。”柯氏依偎在安國侯的懷裏說道。

“當時都是妾的錯,不應該對您動了心。明知道您已有家室還一顆心放在侯爺身上。現下,我雖滿足的同您長相廝守的心願,卻委屈了大少爺,落了個庶出的名分。”柯氏說這些倒也是真心,但更多的是為著自己平妻的名分。

隻是這時的安國侯已經被柯氏的溫情和往日的情分打動,隻一心想著自己委屈了柯氏,打算好好補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