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懲惡霸
麵前這座巍峨的城牆,如今好像一座無比巨大的山峰一般,重重的壓在百裏恪的身上。
他這幾年雖然在軍營跟著父親學習一個將領應當具備的素質,可是終究還是年輕氣盛,邊防城牆是第一道防線,更是父親交給他的第一重任。
可是,就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居然被人偷梁換柱。
這種看似堅固的城牆,其實隻要很簡單的火炮接連攻擊,就會崩潰。
“暫時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心眼。”他聲音變得很是冷硬。
寧巧音三人看了看,眼神中都露出一絲笑容,看來百裏小將軍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既然這樣,他們也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要知道,百裏恪體內可是流著百裏老將軍的血,該果斷的時候從來不會武斷。
次日,百裏恪就采取了行動,隻是如何的布局,寧巧音也沒有時間去管了,她早已經在清晨的時候,就去了距離邊關百裏的一處廣袤荒地。
兩人都穿著樸素的衣衫,頭戴紗帽,不是為了遮住容顏,而是西北是風沙肆虐之地,那一顆顆密集的沙礫打在臉上實在是不好受。
兩匹駿馬,載著主人,飛快的掠向前方,身後塵沙飛揚,好不煞氣。
西北人口稀少,土地麵積自然是大的很,事實上每個國家都是如此,能夠居住的土地麵積隻有國土的三分之一,而其餘的部分則大部分都是荒地,或者是廣袤的草原。
天啟國地大物博,資產豐饒,但是這樣的地界也自然是不少。
當姐弟兩人站在這片土地的中央時,寧天宇直接合不攏嘴了。
“姐,好大哦,咱們都要種什麽啊?”
“自然是種一些能抗擊風沙,耐幹旱的作物。”
“姐還懂得種地?”好奇怪啊,他就什麽都不懂。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啊,含著金湯勺出生?我小的時候和大哥跟在娘身邊,可是學會了不少的東西呢。”寧巧音抬手揉了揉小家夥的發旋。
寧天宇撅嘴,他才不想被姐姐這麽說呢,要是他能早點出生,肯定也能和娘更加的親密的,這都要怪爹爹,肯定是他不夠努力。
若是這句話被寧月謹聽見,不用懷疑,他肯定是會被狠狠的揍一頓的。
能讓他出生都是老子的恩賜了,現在還敢挑時間?這純粹就是找揍的節奏。
不過也應該慶幸,他這個想法沒有說出口。
要知道寧巧音和寧墨夙從小跟在君瑤身邊的日子並不多,大部分的時間她都在忙著生意。
現在這個小家夥居然還抱怨和娘親不夠親密。
“姐,這塊地咱們全部收回來?”目測有多少畝,足足有百傾吧?
抬手遮住眼瞼向遠處看去,絕對的一眼望不到頭。
“看情況吧,還不知道能不能召集到足夠的佃戶呢。”
“佃戶?這樣的地誰願意種啊?”大姐腦袋壞了吧?
“隻要能種出糧食,就不缺佃戶。”再說,這種荒地,不知道能不能種小麥,不過先種上果樹吧,等糧食的問題,還需要請教她的老娘。
隻是寧天宇根本就不相信,這種鳥都不拉屎的地方,能種出什麽莊家來。
兩人隨意在這片荒地裏走著,走了不短的路程之後,卻看到有不少的人聚在一起。
讓寧巧音意外的是,在那邊居然有一座湖泊,雖然距離湖泊還有一段距離,卻也能透過陽光投射下來的角度,明白那湖泊有多麽的清泠。
“姐,前麵有人!”寧天宇說道。
“嗯!”
兩人走近前,發現居然是聚眾鬥毆。
隻是打人的一方是聚眾,而被打的則是個中年漢子。
“你們在欺負人嗎?”寧天宇好聽的清脆聲音,讓那群人停下了動作。
所有人全部都紛紛回頭看著兩人,至於那個被打的蜷縮成一團的人,則是在停下動作後,劇烈的咳嗽。
“臭小子,這裏沒你的是,給大爺滾開!”一個虯髯大漢衝著寧天宇不耐煩的揮手喝道。
寧天宇的小臉,頓時就黑了一半,扭頭仰著小臉對寧巧音道:“姐,我可以發怒嗎?”
寧巧音失笑,“你想怎麽發怒?”
“打的他們生活不能自理,姐覺得呢?”那個醜漢居然敢在自己麵前稱大爺,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德行。
“你自己決定吧!”寧巧音說完,就後退兩步,在一顆很是稀疏的樹上靠著,雙臂抱胸,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的弟弟。
那虯髯大漢估計是這群人的頭頭,聽到這個小奶娃娃的話,還有點怔楞,可是隨後那群人麵麵相覷之後,忍不住仰頭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大哥,您剛才聽見了嗎?這連個不知死活的居然說要打的我們生活不能自理?”其中一個馬臉的尖瘦男子笑的尤其厲害,“不過……”他的視線落到寧巧音臉上,下一瞬一縷銀絲溢出嘴角,“大哥,那個小娘們還真是厲害,不如帶回去給大哥做第二十七個小妾吧?”
這麽一說,虯髯大漢也注意到了寧巧音那偶爾被風沙吹起的薄紗,一張朦朧的絕美容顏,讓他頓時垂涎欲滴。
“嗯,美,真美!”他摸著下巴,兩隻虎眸染上一抹**的神色。
“天宇,你若是再磨蹭下去,就給我閃一邊去。”寧巧音的聲線變得清冷,語氣中的寒氣讓天宇的小臉頓時皺了起來。
糟糕,姐生氣了,後果絕對很嚴重。
抬手,一把閃著金光,鑲著幾枚鑽石的匕首出現在他的手心,然後隨著一道白色的光芒,以及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在那群人中間流竄,連片的慘叫聲在這空曠的荒野上,此起彼伏。
就連那個被打的亂七八糟的中年男人,也似乎是忘記了疼痛,看著那道身影,震驚的合不攏嘴。
要知道,這群人可是西北荒原上的小太保,而那個帶頭的虯髯大漢,更是旁邊的一座府城知府大人最寵愛的小妾的親弟弟,一向蠻橫跋扈,不務正業,沒事就是帶著一群下屬搶錢搶女人,魚肉鄉裏,讓本來就貧窮的百姓更加的叫苦不迭。
等一切都安靜下來,麵前的這十幾個人全部都躺倒地上,而且所有人的手腳腕之處,全部都是血流不止。
“姐,挑斷了他們的手筋腳筋,舌頭也割了,眼睛要不要戳了?”寧天宇興奮的走到寧巧音身邊邀功。
寧巧音伸手給他整理了一下散落在胸前的發絲,笑道:“你什麽時候這麽血腥了?”
寧天宇看著那邊哀嚎的幾個人,氣狠狠的說道:“誰讓他們敢侮辱大姐,死不足惜。”
“你殺過人嗎?就算是再壞也終究是條人命,不是還有官府嘛。”她可不想自己的弟弟沾染上血腥,話說連她都沒有殺過人。
小天宇想了想,隨即點點頭:“大姐說的是,我們這就送他們去官府,這種惡人,絕對不能輕饒了。”
接下來,寧天宇上前整理那幾個連站起來都困難的人,而寧巧音則是上前攙扶起那個被毆打的極其狼狽的中年男子。
“大叔,您還能站起來嗎?”看著那滿臉的淤青和血跡,以及身上一個個鮮明的腳印,那幫人是要做什麽啊,居然這麽狠心。
中年男子看著寧巧音,踉蹌著站起身,即使全身疼的要命,此時也顧不上了。
“這位姑娘,您還是快點走吧,他們和官府有關係,是知府大人愛妾的親弟弟,就算是你們過去,也討不了好啊。”他的女兒現在不知道是生是死,如今怎麽能看著恩人再受到迫害。
誰知道麵前的少女卻搖搖頭:“大叔放心吧,那種魚肉鄉裏的狗官,必定會沒有好下場的,天理昭彰,豈容昏官橫行。”
聽到這番話,中年男子的心裏不禁感慨,這裏山高皇帝遠,何人來懲治昏官。
若是真的能有辦法,他們何苦吃了這麽多年的苦。
如今的長樂城早已經失去了它名字本來的意義,不過卻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出入——早死方能長樂!
“大姐,咱們走吧,去看看哪位知府大人會如何處置這群陰險之徒。”寧天宇牽來馬,而在馬屁股身後,則是跟著一溜的倒黴蛋。
“大叔,你身受重傷,就和我弟弟共乘吧。”
“不,這位姑娘,使不得!”人家身上可是綾羅綢緞,而自己則是破衣爛衫,還布滿灰塵泥土,弄髒了可不行。
“大叔,沒關係的,我這匹馬看著小,但是很有力氣。”寧天宇天真的說道。
中年漢子看著那張好看的要命的男孩子,眼眶都有點濕潤。
“不是的小少爺,我這身上的衣裳這麽髒,萬一汙了小少爺的衣裳如何使得。”
“這有什麽啊。”寧天宇笑嘻嘻的攙扶著中年男子上了馬,然後飛身坐在他的前麵,“汙了再洗就是了,大叔別在意。”
如今人都已經在馬上了,中年男子也不好再推辭,隻得不斷的道謝。
等三人上了馬,寧天宇持著馬鞭的手揚起,隻是還沒有落下,就被寧巧音製止。
“天宇,若是你騎快馬,不等到了地方,人都沒命了。”
寧天宇回頭用力的瞪了那群人一眼,這才不情願的放下手中的馬鞭,雙腿輕夾馬腹,手持韁繩,緩緩向長樂城去了。
一路上很安靜,應該說除了最開始後,一直都很安靜。
隻因為他們在馬後麵罵罵咧咧的一番,被寧天宇很“溫柔”的關照了一番之後,再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十多裏的路,一行人愣是走了近一個時辰才到達,馬背上的三人倒是沒什麽,隻是慘了馬屁股後麵的數人,全部都已經有進氣沒出氣了。
就這般一路走進長樂城,他們這邊已經被不少人注意到,並且已經圍觀了,還朝著後麵的數人指指點點。
“那不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麽?”
“怎麽可能,誰敢這麽對待那位大爺。”
“還別說,真的很像,你們仔細看看啊?”
旁邊的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而寧巧音也發現人群中有些人看到這一幕之後,就快步離開了,大概是回去報信了吧。
而他們則是在路邊的一處藥鋪停下來,之後姐弟倆就攙扶著那位中年男子走了進去,而那些人也因為被綁的結實,再加上這一路實在是苦不堪言,就算是想逃跑,也已經半點力氣都沒有了,現在直接癱坐在地上,痛苦哀嚎不已。
藥鋪內,坐在裏邊的老者看到有傷患進來,趕忙走了出來。
“大夫,請你幫這位大叔看看,傷勢如何。”寧巧音笑道。
而那位老者看到中年男子,忍不住低呼道:“良才,你這是怎麽弄得?”
“裘叔,我沒什麽。”中年男子看著老者,裂開嘴憨厚的笑道。
老者上前將他扶到後堂的簡易木板**躺著,取來工具就開始為他診治。
等老者仔細的為他上了藥,才不禁長歎一口氣。
“良才啊,你這是何苦啊。”
而中年男子聽聞,身為一個男人,卻忍不住熱淚長流。
“裘叔,我也不想啊,隻是冬兒被那個惡棍搶走了,我就那麽一個閨女,從小她代替死去的娘親忙裏忙外,照顧我和宏哥兒,我……”
“你說什麽?”老者聽後大驚不已,“你說冬兒被誰搶走了?不會是陳霸那個惡棍吧?”
“除了他還能有誰。”孟良才憤恨不甘的說道。
而裘老這是也突然安靜下來了。
寧天宇很不喜歡這種沉悶的氣氛,看著孟良才問道:“大叔,你放心吧,你的女兒一定會沒事的。”
裘老這是才仔細打量起麵前的兩個人。
一個女子頭上戴著麵紗,看不清裏麵的容貌,但是那一身氣度卻讓人不敢有絲毫褻瀆之心。至於她身邊的少年,看年紀不大,卻長的特別的好看,總之是讓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好看。
“良才,這兩位是?”
孟良才掙紮著半坐起身,對裘老道:“裘叔,這兩位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遇見他們,恐怕我這條命,也就算是完了。”
裘老的表情頓時大變,“這是怎麽回事?”
接下來,孟良才的表情陷入萎靡,久久不語。
許久之後,抬起頭,眼神堅定的看著裘老道:“裘叔,我聽聞當今皇上愛民如子,所以……”
“你該不會想要去京師告禦狀吧?”裘老打斷他的話,低呼出聲。
“正是如此,既然知府包庇陳霸,我就去京城告禦狀,若是皇上不管,我就一頭撞死在宮門前,若是老天都不給咱們老百姓活路,咱們活下去也隻是受罪。長樂長樂,哪裏有的樂啊。”
“糊塗啊你,良才,若是你真的死了,宏兒怎麽辦?他才四歲啊。再說你知道這一路去往京城要走多久嗎?少則數月,若是運氣不好,你會死在路上的。”裘老一副痛心疾首的訓斥道。
“裘叔,我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我總不能看著冬兒不得好死啊。”天知道每一個被陳霸擄走的女子,非死即殘,要麽是瘋癲一生啊。
而透過兩人的談話,寧巧音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孟良才之女被陳霸擄走,而孟良才求救無門之下,就想要去京城告禦狀,消息走漏,被陳霸追到事發之地,然後好巧不巧的被他們碰到,救了下來。
聽到這裏,一向沒有遇到任何難事和糟心事的寧天宇,氣的小臉都紅了。
“大姐,那個陳霸果然是該死,剛才你還攔著我。”
“不攔著,如何能揪出背後撐腰之人啊,凡事既要治標,更要治本才行。”寧巧音笑著解釋道。
裘老和孟良才聽著姐弟倆的談話,都有種雲裏霧裏的感覺,雖然話語很明白,但是依舊覺得頭發蒙。
“閃開,都閃開,滾開……”
外麵,一陣喧嘩聲響起,然後還伴隨著各種雜亂的聲音,桌椅的翻倒聲,瓶瓶罐罐的破碎聲,以及人的哀嚎聲。
“人呢?給差爺我交出來,否則別怪差爺封了你的鋪子。”
“官,官爺,饒命啊,小的這裏沒有犯人啊。”
“放屁!”粗暴的聲音暴然而起,“所有人都看著是進了你們的鋪子,你居然還敢在爺麵前撒謊,找死!”
話音落下,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傳進了後堂。
之後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寧天宇轉身掀起簾子,直接衝了出去。
“都住手!”聲音稚嫩,卻極具震懾力。
一瞬間,整個藥鋪變得特別安靜,就連呼吸聲都能聽得見。
帶頭的差官看到麵前的少年,許久才從怔楞中回過神。
“哪裏來的臭小子,敢阻撓官差辦案,活得不耐煩了吧!”
“官差辦案?”寧天宇眯起好看的完全承襲了他家老子的那雙眸子,冷冷笑道:“天啟國那條律法告訴你們,官差辦案,可以毆打無辜的百姓?”
“喲嗬,這是哪裏來的小雜種,居然敢和老子叫板,別以為穿了一件好衣裳,就能幹涉官府之事,把他給我拿下,老子倒是要看看,這是哪家的小少爺,居然如此不知死活。”
“是!”站在他身後的兩個官差,頓時“**(陰)笑”著向寧天宇走去。
“天宇!”門簾後麵,清雅的聲音響起。
寧天宇回頭掀開簾子,探進頭去,笑嘻嘻的道:“大姐,什麽事?”
“打殘了有大姐給你擔著,按照你心裏想的去做就成。”
她的聲音透著一抹清冽,好似雪山下的清泉一般,滑入人的心口,或甘甜,或寒入骨髓。
“好!”寧天宇眯著眼睛退了回來,看到已經近在身前的連個衙役,抬手一道暗勁甩過去,然後眾人就看到兩個虎背熊腰的漢子如同破碎的棉絮一般,倒飛出去,落在大街上。
圍在一邊的眾人看到那兩個官差,不禁壓根發酸。
隻見兩人臉上已經看不清本來的模樣,牙齒也掉了數顆,而胸口更是似乎都陷進去一般。
震驚的同時,更是對藥鋪內那個粉雕玉琢的少年,多了一層驚懼和敬佩。
麵前的官差,可都是知府衙門的人啊,在長樂城,知府大人就是土皇帝。
現在他們打了知府衙門的官差,其後果簡直就是不堪設想。
那帶頭的官差看到自己的兄弟被打,而且還是那麽輕而易舉,反應頓時僵住了。
但是接下來,卻怒喊道:“一起上,將他給老子拿下。”
“是!”
劈裏啪啦,框框卡卡!
等響聲過後,現場一片淒慘,但是那個少年依舊站在原地,別說是受傷,就連衣裳都沒有任何的淩亂。
照顧完這些官差大老爺,寧天宇走到那個被打的藥鋪夥計身邊,笑著將他攙扶起來。
“大哥哥你沒事吧?進去讓裘老先生給你瞧瞧吧。”
夥計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甚至驚的恨不得暈過去,但是那全身的疼痛卻一點都不理解他。
至於那被綁在馬後的陳霸等人,自然已經被官差先前帶走了。
裘老看到自己的夥計被打的不輕,忙上前救治。
這前後不過短短的時間,自己的藥鋪就如同暴風雨掃過一般,一片狼藉。
寧巧音柔聲道:“裘老還請寬心,這損失,自會有知府衙門代為補償的。”
裘老自然不敢相信寧巧音的話,雖然看著她很有派頭,可是任他想破了腦袋也絕對不會想到,麵前的少女會是天啟國名震天下的和碩公主。
“天宇,咱們去衙門走走吧。”
“大姐,咱們可不能輕饒了他們啊。”寧天宇憤憤不平的說道。
“這個是自然,否則豈不是讓堂哥失了人心啊。”
此時的知府衙門一片忙碌。
一個院子裏的正廳,有女人嬌嗲的哭鬧聲。
“我不管,老爺,裏麵躺著的可是我的親弟弟啊,現在居然被人打成這樣,你若是不給我出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而在她旁邊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急得腦門上都沁出了汗,不斷的哄著身邊的美人兒。
“哎喲,我的寶貝啊,別哭啦,哭的我這心都碎了,我不是讓人去抓行凶之人了嘛,再等等啊再等等,等人來了任由你處置。”
聽到這話,那個嬌小的美人才哽咽的收住了淚水。
“那我要讓那人死,砍頭,不淩遲,否則我決不答應。”
“好好好,都聽小寶貝你的,咱們就淩遲,淩遲!”
外麵,一個官差快步走了進來。
“大人,外麵有兩人求見大人。”
“滾開,沒看到我在忙著嗎?”他衝著來人怒斥道。
那官差腦門一陣烏黑,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了。
“大人,來人說,若是大人不出去的話,就,就……”
“就怎樣,你倒是說啊?吞吞吐吐的想要挨板子啊?”懷中的小美人探著蘭花指嬌斥道。
“就讓大人永遠都出不了府門。”這可是原話,沒加一個字,也沒少一個字。
男子冷哼一聲,隨即站起身對身邊的小美人柔聲道:“你現在這裏陪著陳霸,我去看看,到底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來知府衙門送死。”
“老爺,您可要快點啊。”小美人嬌滴滴的在他肥肉縱橫的臉上親了一口。
“放心吧寶貝,我很快就來陪你。”
大堂之上,寧天宇坐在高堂大椅上,看著下麵那一個個一臉凶厲的差役,空氣中透著一股劍拔弩張的味道。
隻是他們不敢隨便亂動,剛才他們衝上前想將他們擒下,卻被那個小公子幾下子給踹飛出去,最遠的都已經飛出了大堂。
他們偷偷的把目光放出去,這不,那人還在外麵躺著起不來呢。
忍了又忍,其中才有個男人走出來。
“兩位,這裏是長樂城知府衙門,我們老爺不是個善於的,若是不想惹麻煩,還請下來為好。”
他的表情沒有其他人的囂張,語氣很是誠懇。
“陳三,你說什麽呢,咱們老爺可是愛民如此……”
“你就繼續吹,什麽愛民如子,我看就是一匹喂不飽的狗。”寧天宇“啪”的一聲,重重的砸了一下驚堂木。
“大膽,該死的刁民,你想造反不成?”
柴昌運一走進來,就聽到這句極其不可氣的話,氣的他一身橫肉當時就顫抖起來。
他可是長樂城的知府老爺,在這天高皇帝遠的邊關大鎮,他就是絕對的霸主,毫無疑問的土皇帝,這個該死的刁民居然敢說他是狗?
“來人,將這兩個刁民拉出去砍了。”他袖袍一揮,怒聲吼道。
“……”雖然大老爺這麽說了,可是卻沒有一人敢動彈,人家的武功高的嚇人,他們上去估計也是個死。
“你們怎麽還傻站著,想挨板子不成?”居然沒有一個人動手?
寧巧音看著圓球狀的柴昌運,估計是被那些民脂民膏喂成這個德行的,還真是應該千刀萬剮。
“你就是天樂城知府柴昌運?”冷冽的聲音,讓大堂頓時寒下三分。
“就,就是本老爺!”柴昌運聽了聽大肚子,看著頭戴黑紗的寧巧音,斥道:“你們兩個人,居然敢坐在本老爺的公堂之上,是想找死吧?”
“若是我們下去的話,你就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寧巧音淡淡一笑。
“做夢,本老爺要將你們就地正法。”柴昌運怒聲說道:“敢如此擾亂公堂,擅自坐上知府的堂椅,等同造反,繞不得。”
寧天宇扭頭看著寧巧音,小臉上掛著笑嘻嘻的可愛表情,“大姐,他說要殺我們,怎麽辦,我好怕。”說完,還勾著寧巧音的手臂,往她身上湊了湊。
寧巧音伸出手彈了彈他的額頭,看到小家夥擠眉弄眼的表情,嗔怪道:“我也害怕怎麽辦?”
柴昌運一聽,頓時得意的笑了,隻是還沒等他開口,卻被寧天宇的話噎住了。
“那就沒辦法了,誰讓大姐是個弱女子,隻能讓我這個年僅九歲的弟弟來保護你了。”那小臉上的表情,帶著一股英勇無畏。
這一幕,看的下麵的人表情極其的詭異,不過也有一兩個人是憋著一肚子的笑,但是柴昌運卻是氣的臉色鐵青,那粗壯的喘息聲,此起彼伏。
寧巧音隱藏在黑紗下麵的紅唇,帶著一抹厭惡。
她最恨的就是貪官和昏官,每次看到有百姓受苦,是她最深惡痛絕的事情,對於百姓的痛苦和無奈,她感同身受。
這些年,她並沒有整日的呆在鹿鳴山莊,大部分的時間都是騎馬行天下。
“今日,本王就要為民除害,將長樂城的百姓當成為自己斂財的工具,視百姓如草芥,身在其為,不謀其政,縱容妻弟強搶民女,殺人越貨,當真是天理不容,玄武……”寧天宇厲聲喝道。
“小王爺!”玄武從暗處上前,抱拳躬身。
“摘去他的頂戴花翎,押入死牢,等皇帝哥哥下達旨意,再做處置。”
“是!”
“朱雀!”
“公主。”一身黑色衣裙,神情冰冷的女子走上前。
“將陳霸極其惡毒的姐姐押入死牢,將柴昌運和那個女人關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他們是如何的恩愛情深。”
“是!”
“小王爺,公主?”眾人大驚,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
寧天宇看著眾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戲謔一笑:“怎麽?不信啊?”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塊金牌,上書兩個字:禦賜。
“就算你們不信我是王爺,但是這枚令牌可是不能偽造的,有先斬後奏之權。”
“咣當——”
柴昌運當時腿就軟了,直接癱坐在地上。
“放開我,知道我是誰嗎?放手,你這個刁民,想找死不成,放開……”一陣尖銳的叫罵聲從後堂傳來,然後就看到朱雀一手拎著一個從後麵走出來,之後揚手將他們摔在柴昌運麵前。
陳嬌嬌看到柴昌運,連忙撲倒他懷裏,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嗚嗚,老爺,您可要為嬌嬌做主啊,您看看,那個該死的女人將人家的手都攥青了,我要她死!”說完,纖纖玉指指向朱雀,聲淚俱下的控訴道。
誰知道寧天宇卻很不高興的蹙起眉頭。
“把他們關進死牢,這個女人小爺很討厭,特別討厭。”
他一說完,朱雀和玄武就上前拎起那三人,二話沒說就走了。
等他們三人連哭帶鬧的被拎走,寧天宇伸了一個懶腰,看著下麵的差役,嘴角掛著一抹狡猾的笑。
“主子收拾完了,現在該收拾小嘍囉了,大姐覺得該怎麽辦?”
“有罪治罪,重著關押,輕者杖責,天啟的法製可不是擺設。”寧巧音淡淡說道。
“就這麽辦,玄武朱雀,這些人你們就調查一下,大惡者送往菜市口,輕者杖責五十,扒去這身皮,無罪者留任,不得含糊。”寧天宇拍板定案。
“是,小王爺!”
之後,寧巧音就讓陳三出去貼了一張告示。
告示的內容則是,她講出銀子購買城外二十裏的那片廣袤的土地種植作物,城內外若是有人想去的話,將每人每年十兩銀子,種出來的作物將五五分。若是有人想要全家搬過去,他們還會負責給人蓋房。
至於水,這裏雖然一大片荒地,卻並不是沒有,所以她想著額還是先修水渠,在幾十裏外有一處高大的山峰,很高。山頂常年積雪,山下則是有一跳很是寬廣的河流,平時大部分人的用水都是從很遠的地方送來。
另外,還想著打上水井,雖然要挖的很深,卻可以供應日常飲用。
消息一放出,沒過多久就有很多人來到了知府衙門。
本來看到官府的告示,他們是不想來的,怕被騙。
但是陳三在城門前說,貼這則告示的是寧親王府的公主和小王爺,而對於寧親王,那可謂是天下皆知,是天啟百姓心中的神明,他們的子女自然不會差了。
知府大堂,賬房坐在那邊坐著記錄,寧巧音則是坐在旁邊和來的人聊天。
每一個看到寧巧音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會齊齊傻眼。
這般漂亮的女子,絕對是世間少有。
而且唇畔那抹笑容,絲毫沒有違和感,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覺得身上暖洋洋的。
“大叔,您年紀這麽大了,那麽重的活,您做不來的。”寧巧音攙扶著年月六旬的老者說道。
老人笑著搖搖頭:“沒關係,公主,小老兒雖然年紀大點,但是身子骨還小,就算在忙上個七八年也保證沒事,咱們這裏,很久沒有這麽大的好事了。”
每年十兩銀子,而且種出來的糧食還五五分,若是種的差了,至少還有銀子果脯,若是種的好了,他們一家的日子也好過了。
“那老人家,您能種多少啊?”寧巧音柔和的問道。
老漢伸出兩個手指,“八十畝就足夠了,小老兒有三個兒子兒媳婦,還有十個孫子,個個都能幹……就是以前那個知府老爺太壞,逼得我們一家賣房賣地啊。”
“那就給老人家八十畝,若是種的好了,四十畝地的收入,每年都還能換不少的銀錢,若是吃不完老人家想要賣掉的話,就盡管和我說,我會高價收你們的糧食的。”
“公主啊,我們這裏的地真的能種出糧食來嘛?”老人家有點不放心,畢竟在這裏住了一輩子,幾乎是年年種年年荒。
“可以的,我明天就準備召集壯丁,開鑿水渠,將那邊雪山腳下的水源引過來,若是老人家的兒子願意過來,就讓他們報名。讓他們好好幹,每月我會付二兩銀子的工錢。”
“好好好,小老兒多謝公主,我這就讓那幾個孩子過來。”說完,老漢就高興的離開了。
每月二兩銀子,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這個好消息一說,他如何還能坐得住。
第二天,城門口就聚集了長樂城內外的壯丁不下千人,全部都是年輕能幹的青年,從十幾歲到三四十歲。
至於年紀大的則被寧巧音拒絕了,這畢竟是個很耗體力的夥計,他們年紀太大,萬一累壞了豈不是有悖他的本意。
不過,卻也讓一些婦人沒閑著,城外搭了棚子做飯,做好之後送去給那些勞動力,也省的他們幹了一上午的夥計,還要走很遠回來吃飯。
挖水渠是一件很費體力的事情,但是相比長樂城的人都被柴昌運給折磨的差不多了,如今有一件這麽好的事情,他們自然樂的暈頭轉向。
這絕對是一本萬利的事情,傻子才不願意做。
幾日後,水渠已經挖了數裏,畢竟人很多。
而寧墨夙也帶著一批軍士來到了長樂城。
當千名軍士來到之後,兩千多人的隊伍,挖掘工作更是快的很。
“巧音,這幾車的種子都是娘讓人送來的。因為這邊都是旱地,所以玉米和大豆的種子為多,另外還有一些果蔬種子,不過種植起來會有點麻煩,娘說過些日子會讓人過來教授這些人種植方法。堂哥也說種出來糧食之後,會讓人趕來收購,然後充作軍糧,這樣就不用從京城運來了,省了很多的費用。”
“堂哥真會撿便宜。”寧巧音嘟起紅唇。
“你這丫頭,難道你不是這麽想的?”寧墨夙笑道。
“雖說也是!”
“那就這麽定了,等水渠挖好之後,估計人就到了。”
“邊關城牆之事如何了?”她問道。
“放心吧,百裏不是笨蛋,這件事他自己會解決。”
“對了,哥,這裏還有一件事。”說著,寧巧音就把知府這裏的事情說了一邊。
寧墨夙聽完,沉吟片刻,隨後說道:“你短時間會離開?”
“不會,至少要看到那幾萬畝地都發了牙才行。哥,軍隊裏有沒有人懂水利的?我想讓人幫忙看看,在哪裏挖井比較合適,畢竟那麽多人呢,至少要保證水源充足。”雪山上的水,隻夠灌溉農田的,再說也不方便飲用。
“這個我不清楚,等明天我回去找百裏恪問問,不過軍中將士幾十萬,定會有人知道的,放心吧。”
“嗯,那我就放心了。”
寧墨夙看著妹妹,笑問道:“你是要和娘一樣,經商?”
“不是,來之前我就想過了。以前娘也說過邊關苦寒,我就想著能否幫到這裏的百姓,所以才和娘要了銀子過來的。”
“你手裏的銀子呢?”這個丫頭這些年隻是堂哥賞的東西也有幾百萬兩的好東西了吧,若是到了關鍵時刻,她可不會認為皇上賞的就不能變賣。
不過,隻能說明堂哥賞的都是她喜歡的吧。
“我這裏的銀子隻有幾萬兩而已,根本就不夠,所以這次來我可是和娘要了五百萬兩。”寧巧音伸出五根手指,在寧墨夙麵前搖晃著,“羨慕我吧。”
“是是是,很羨慕。”寧墨夙無奈的點頭附和。
兩千人挖水渠,估計一個月的時間差不多了,而那片地,她也找了專門的人丈量,目前還沒有個準數,足以說明是有多麽的大。
明明守著這麽大的一片地,為何就是沒人去開荒呢?
看來這些年,長樂城的百姓真的是被禍害的不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