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一隻手護胸,緊張地看著他。

傅望棲黑深的眸子裏浸了一絲涼意,凶巴巴的:“再反抗一下試試。”

祝餘不敢了,隻是纖細的身子在顫抖。

這回傅望棲也不管她是不是害怕和男人親近了,拉鏈拉開,防曬衣被他徹底脫掉,五條又深又長的血印子,明晃晃地出現在傅望棲的視線裏。

本來結痂了,因為他的粗暴,又裂開了,滲著血絲。

“怎麽弄的?”他的嗓音沒有溫度。

祝餘抿了抿唇,半真半假地說:“早晨去後花園摘玫瑰,被貓抓了。”

傅望棲發動車子,車子往醫院的方向行駛。

祝餘從車內後視鏡裏,看見他目視前方,眼睛裏仿佛有一潭深水,幽暗得望不見底。

傅望棲開車去了一家私立醫院,走的VIP通道,祝餘的傷口很快就被處理好了。

接下來,護士要給她打狂犬疫苗。

祝餘從小就對針頭有種莫名的恐懼,眼睜睜地看著護士拿著針要紮她,她一直躲,讓護士輕點。

護士有點無語。

傅望棲一把摁住她:“別矯情。”

他示意護士紮。

其實針沒有多疼,就是恐懼。

紮完針,兩人需在觀察區安靜地等待半個小時,留置觀察。

兩個不熟的人就是這樣,無話可說,隻能無聊地左看看,右看看,偶爾視線相撞,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你待會兒還要去菜園挖菜嗎?”

“要去。”

傅家吃的蔬菜,全是請人種植的天然有機蔬菜,從不會到市場裏去買。傅家人有時間就自己去挖菜,體驗一把幹農活的樂趣。

菜園子裏還有個魚塘,傅先生喜歡釣魚,傅夫人就在一旁安靜地陪著,夫唱婦隨,恩愛美滿。

“兒子,阿餘,你們來了。”

她兒子高大帥氣,兒媳婦麵若桃花,看著就般配養眼。

傅夫人很滿意,覺得自己的眼光真不錯。

她給了傅望棲和祝餘工具:“你們去挖吧。”

祝餘雖然在國外過了很多年豬狗不如的日子,但她還真沒幹過農活。她一隻胳膊受傷了,一隻手挖著也不得勁,幹脆就撿傅望棲挖的。

傅望棲挖了生菜、油麥菜、胡蘿卜,祝餘默默地拾。

挖完以後,傅望棲的褲腳沾了泥,他沒在意,站起來提著菜籃子準備走。

祝餘伸手給他拍褲腳的泥。

他感覺到她的動作,心頭有些異樣,低頭看她。

祝餘蹲著,給他拍幹淨以後,自然仰頭的一瞬間,眼神清白,和他的視線對上。

不是勾引的純白眼神,更戳人。

一瞬間,空氣有些稀薄。

傅望棲心尖驀地酥麻了下。

“沒事,反正要洗。”

祝餘哦了一聲。

她腿蹲麻了,一隻手撐著地,起來好像有些困難。

傅望棲伸手:“來。”

祝餘愣了一下,而後把手給他。傅望棲沒想到她那麽輕,勁使的有點大,她一下子撞進了他懷裏。

女人的身子很輕很軟,傅望棲在新婚夜那晚就大概知道,隻是沒想到那麽輕,那麽軟。他整個人好像被棉花撞到一樣,尤其是心口的位置,酥軟,微微發麻。

周身被濃烈的男性氣息籠罩,抵著男人的堅硬炙熱,祝餘在他懷裏微微顫抖。

傅望棲放開了她。

田埂窄到隻能容納一個人,傅望棲在前麵走,祝餘在後麵跟著,他時不時餘光朝後瞥一眼。

地頭有水龍頭,剛才挖菜的時候手被弄髒了,傅望棲直接在水龍頭下衝了手,而祝餘胳膊疼,蹲著不太方便洗手。

傅望棲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幫她洗。祝餘身子猛地一顫,所有的異樣都集中到了自己被握住的那雙手上。

一雙大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手指甲修剪得很幹淨,指甲上有淺粉色的月牙兒,一看就身體健康。

他的大手略微粗糲。

她的小手也不柔軟,手指很長,骨頭很硬,手心有繭子。就好像她這個人,看起來低眉順眼,溫溫柔柔,但其實內裏並不是這樣。

“洗手要這麽洗嗎?”

一道帶著調侃的煩人聲音打破了這一切。

傅望棲放開祝餘,兩人一並朝著說話的男人看過去,臉色同時大變。

傅望庭一把推開傅望棲和祝餘。

他裝模作樣地也把手放到了水龍頭下,一邊擠了洗手液搓洗著,一邊不正經地陰陽道:“唉,沒有人給我洗手,我真可憐。”

傅先生聽到他這話,沒好氣道:“你想成家沒人攔著你,你是自己找,還是想家裏幫你找,都可以。”

傅望庭關掉水龍頭,朝著傅望棲和祝餘惡意地甩手上的水,幽深的眸底湧過暗流:“謝謝爸,我心裏有人了,隻不過……”他看了傅望棲一眼。

傅先生懶得管他,打斷他:“隨你,隻要你別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帶到家裏來。”

傅望庭的長相很風流,就是那種別人看他一眼,就知道他的桃花運很旺。可是很矛盾的一點是,他雖然每天都嬉皮笑臉的,但氣質很陰冷,沒人會覺得他好相處。

可能女人喜歡他,應了那句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而傅望棲跟他的最大區別在於,傅望棲長得很正氣。別人一看,就覺得這孩子是個有出息的好孩子,不會違法亂紀。

這邊的和諧氣氛被傅望庭破壞了,但傅望城和江洛檸那裏,氣氛很是和諧。

江洛檸洗了根黃瓜,分給了傅望城一半:“望城哥,這個好吃。”

她今天紮著高馬尾,本該是朝氣十足的,但她看著沒什麽生命力。

好像一朵枯萎的小花。

枯萎的小花眼裏隻有傅望城。

傅望城和江洛檸夫妻倆,始終對所有人都很冷淡,疏離。

傅望城是傅先生和第一任妻子所生,今年已經35歲,和兩個弟弟之間有年齡代溝,聽說母親也早死了,自己又殘廢了,挺慘的。

傅望棲拉著祝餘主動走到他們夫妻跟前,傅望棲對他們很是恭敬地喊道:“大哥,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