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車窮追不舍。
祝餘的奔馳G63以最高時速230公裏每小時疾馳。
早就超速了。
車速已經逼近極限,又是高溫天氣,輪胎與柏油路麵的摩擦力巨大,擦出了一大片火花,巨大的引擎聲刺激著人的耳膜,驚險無比。
陸硯池驚魂未定,慌忙係好安全帶,一隻手死死地抓住副駕的扶手。
他看了一眼後視鏡裏的寶馬車,發現沒追到跟前來,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他又是看著祝餘。
祝餘目視前方,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一臉嚴肅,秀氣的唇緊抿著,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前方和後方路麵的情況。
莫名讓人覺得她可以搞定一切。
會開車的男人很帥氣。
其實,會開車的女人,更帥氣。
陸硯池的眼裏不由得流露出了讚賞。那是一個男人,真心地佩服一個女人。
“你挺不簡單的。”他說。
祝餘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因為身體和大腦極度緊張,她的嗓子都啞了:“陸少爺,賭博很可怕的,不僅會讓你散盡家財,就像現在,贏了人家的錢,還會被報複。”
“這群人的底子都不幹淨,什麽殺人放火的事他們都敢幹。趁現在還來得及,你收手吧。你出身優渥,什麽都不缺,應該珍惜。賭博是一條不歸路,所有的賭徒,最終都沒有好下場。”
陸硯池冷笑:“你不也賭嗎?”
祝餘唇角扯了扯,跟他說不清楚,隻說:“如果我的人生有很多的選擇,我一輩子都不會碰這個的。我早就金盆洗手了,是你逼我的。”
陸硯池:“你倒是忍得住。”
祝餘:“因為我想體麵地活著,心安理得地活著。陸少爺,我真心奉勸你一句,這次之後,別再賭了。”
陸硯池眸光暗沉,沒說話。
半小時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祝餘終於把車開進了市裏。
她立刻把車速降下來。
奈何後麵的那輛寶馬車太有毅力了,還在追擊。她開始不斷地變道超車,想以此甩掉它。
她對自己的車技還是很有信心的,但當行駛至一家糕點店門前時,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男孩,忽然笑著衝到了馬路上。
祝餘心頭大震。
減速已經來不及,危急關頭,她心一橫,朝右打死了方向盤,導致車子衝進了路邊的綠化帶。幸虧有這些樹木做緩衝,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及時彈出的安全氣囊救了他們。
哐!哐!哐!
祝餘還沒鬆口氣,就聽見有人暴力地砸車窗。
她抬眼一看,四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黑人壯漢,都穿著黑色短袖,和黑色工裝褲,看起來訓練有素的樣子,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車裏的他們。
祝餘心裏犯怵。
可是,她不敢報警。
這四個黑人犯法了,她和陸硯池也犯法了。
任憑他們怎麽暴力地敲窗,她就是不下車。
陸硯池問她:“現在怎麽辦?”
祝餘搖頭,她也沒有好辦法,隻能幹耗著。
“嘩啦——”
車窗被敲碎,玻璃碎片四處飛濺。祝餘和陸硯池的臉上,身上,都被碎片割爛。
"Get Out Of The Car!"
黑人還在繼續砸車。
車上沒法待了,祝餘和陸硯池隻能乖乖下車。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響起了警笛聲,四個黑人頓時逃竄了。
祝餘和陸硯池這才鬆了口氣,但也沒完全鬆,因為警察來了,他們也害怕。
祝餘告訴陸硯池:“我們就在這裏分開吧。”
陸硯池:“行。”
祝餘正要走,忽然一輛電動的兒童玩具警車跑到了她的腳下。原來並沒有警察,隻是個巧合。
然而,還沒等她徹底鬆口氣,一抬頭,就看見了傅望棲那張陰氣沉沉的俊臉。
明明天氣很熱,祝餘卻覺得有股涼意,猛烈地鑽進了她的骨頭,讓她的身體不自覺顫抖著。
“陸硯池,你給我站住!”他的聲音又冷又硬,顯然是怒到了極點。
陸硯池看見傅望棲了,正想逃跑,這下跑不了了。
“你們倆跟我來。”
傅望棲領著他們倆進了附近的一家藥店,買了處理傷口的工具和創可貼。
他把一包工具扔給陸硯池,讓他自己處理一下傷,他給祝餘處理。他的手法一點也不溫柔,疼的祝餘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她想把手抽回來。
傅望棲不允許,又是加重了些力道:“疼嗎?”
他陰惻惻地問。
祝餘心裏很恐慌,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著自己的將會是什麽,什麽話也說不出口。
“不說話,那就忍著。”傅望棲咬牙說。
等祝餘和陸硯池的傷口全都處理完畢,傅望棲冷著臉,聲線冷沉地說:“我就說那天你們倆怎麽不對勁,原來真的是去幹壞事了。”
“你們倆誰先說。”
祝餘和陸硯池麵麵相覷,而後都低下了頭,特別心虛。
陸硯池捅了捅她的胳膊,讓她說。祝餘臉色蒼白,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最後還是陸硯池來說。
“三兒,那回你帶著你媳婦來和我們喝酒,我發現你媳婦打牌很厲害,就讓她幫我去賭。”
傅望棲不是傻子,直接問:“你拿什麽威脅她了?”
陸硯池眸底閃過一抹精光:“這……你還是讓你媳婦,親口跟你說吧。”
三人走出了藥店。
傅望棲當即就一腳踹倒了陸硯池。他蹲下,膝蓋抵著陸硯池的胸膛,粗暴地抓住他的衣領。
從來不說髒話的男人,此刻卻被氣得飆了髒話:“你他媽再賭,小心哪天被黑社會剁成肉泥,喂狗。”
陸硯池一個大男人,感覺自己的身體快被踹散架了。
他渾身的骨頭都疼。
“聽見了嗎?”傅望棲渾身肅冷,眼裏冷得都能冒冰渣子了。
陸硯池頭一回見他這樣。
是因為關心他,不想讓他誤入歧途嗎?
陸硯池求饒:“我知道了。”
“三兒,快放開我,疼。”
傅望棲放開了他。
隨後,傅望棲拉著祝餘去糕點店裏,拿上已經買好的玫瑰餅,才驅車回家。
傅夫人喜歡吃這家店的玫瑰餅,他本來剛才就要拿的,結果聽到了外麵有打鬥的動靜,出來一看,那車竟然是祝餘的。
祝餘和陸硯池搞到一塊,就很奇怪。果然,還是出事了。
傅望棲一路上沒什麽異常,回到家也沒有。
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忽然一把將祝餘拉到了身下,高大的身軀壓著她,壓迫感十足:“想好怎麽跟我坦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