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成輝不想同意這個條件,他怕節外生枝。

祝餘一眼就看穿了他:“傅望棲已經知道我的黑曆史了,我恐怕在傅家待不了多久了,你再不快點做決定,我可能要被趕出傅家了。”

“把祝舒樂懷孕的事告訴傅望庭隻是第一步,接下來肯定要做親子鑒定,還得要傅望庭配合才行。就算他不願意配合,我可以想辦法拿到他的DNA樣本。”

“你拖著,我被趕出傅家了,祝舒樂肚子裏的孩子也不能認祖歸宗,到時候你可就什麽都撈不著了。”

權衡利弊之後,祝成輝答應了祝餘的要求。

祝餘去見母親的路上,手機被祝成輝強製關機,祝成輝又用金屬探測器掃描祝餘全身,以防她攜帶任何定位儀器。

她全程都被蒙著眼。

最終在一間十分陰暗潮濕,沒有窗戶的狹小房間內見到了母親。

逼仄的房間簡直令人窒息。

房間內隻有一張很硬的床,而且由於陰暗潮濕,床褥都是濕的,而母親的手腳被鐵鏈拴著,綁在床腳。

母親穿著單薄的衣裳,就那樣癱坐在潮濕的地上,似乎感覺不到透骨的涼。她腦袋靠著床,不知是昏迷了,還是睡著了。

祝餘見母親臉色蒼白,唇上也沒有血色,即使不清醒,眉頭也緊皺著,顯然是很不舒服。

“啊——”

“嗚嗚嗚~”

祝餘頓時破防了,又哭又叫,撲到祝成輝跟前,發了瘋撕打他。

“嗚嗚嗚~你比畜生還不如,怎麽可以這麽對待我媽媽?徐芷那個賤人都出軌背叛你了,也沒見你怎麽懲罰她。我媽媽什麽都沒做錯,你卻這麽虐待她,你簡直喪盡天良。”

祝餘親眼目睹母親的慘狀,心如刀割,她被父親氣瘋了,隻想和他拚命:“禽獸不如的東西,你這種人就應該下地獄。”

“啪——”

祝餘撕打的過程中,一巴掌拍在了祝成輝的臉上。

打人不打臉。

祝成輝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命令旁邊的兩個一米九的保鏢,控製住祝餘,凶狠地警告她:“你以為你媽媽是什麽好女人嗎?你想見你媽媽就見,不想見趕緊跟我回去。”

祝餘恨不得殺了他,惡狠狠地瞪著父親。

但是又不得不屈服,語氣都軟了下來,哭得傷心欲絕,心在滴血:“我要見我媽媽。”

這句話,仿佛用盡了她畢生的力氣,祝成輝讓保鏢放開了她。

祝餘一步一步,腳步沉重地走到母親跟前,跪在地上,抱著母親。

這一刻,多日以來的思念,擔憂,又對目前現狀無法改變的無力感,痛苦,全部湧上心頭。

祝餘無限心酸,把頭埋在母親的肩膀上,艱難張口:“媽媽。”

祝餘緊緊抱著母親:“媽媽,我一定會盡快救你出去的。”

可是,無論她把母親抱得有多緊,她說多少話,母親好像都沒有反應。祝餘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你對我媽媽做了什麽?”

祝成輝也不瞞著她:“你媽媽不老實,我給她打了鎮定劑。”

祝餘恨得牙癢癢,整個人充滿了戾氣,看著父親的眼神也是十分的狠厲,恨不得將父親千刀萬剮。

母親長時間處在這種空氣不流通,還潮濕的地方,再拖下去,身體都垮了。

父親的保鏢在這裏,她就算鬧,也鬧不出什麽名堂來。

不能意氣用事,祝餘說:“你把我媽媽轉移了,給她換一間幹淨舒適的陽光房,還要有專門的貼身醫生,隨時檢查她的狀況,我什麽都聽你的,絕不耍心眼子。”

祝成輝知道女兒這是在強壓著火氣,先答應下來,穩住她再說:“好,我依你。”

“既然你已經見過你母親了,那就跟我回吧。”

祝餘臨走時,又暗暗打量了一下房間四周,覺得這間房莫名有點熟悉,但她不動聲色,沒有打草驚蛇。

回到祝家以後,祝餘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剛才她雖然被蒙著眼睛,但是她聞到了葡萄香,還下了很長的一段台階。從她聞到葡萄香開始,中間她好像還聞到了各種花香,還有蝴蝶飛到了她眼前。

再然後,她才開始下台階。

這個路徑,應該是葡萄園→後花園→酒窖。

祝成輝大半輩子都在酒莊裏,他對酒莊非常熟悉,所以祝餘斷定,母親就在酒窖裏,就是那個平常開放,供顧客參觀的酒窖。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間囚禁母親的逼仄小房間,究竟是酒窖裏麵的哪個地方?

祝餘現在腦子裏一團漿糊,不會思考了。想太多,她腦子開始疼。

折騰了一下午,快到吃晚飯的時候,祝成輝讓祝餘趕緊回傅家,跟傅望庭說。

祝餘想拖著,便找了個理由:“傅望棲今天出差回來了,他不喜歡我和傅望庭走得近,所以我也得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才能跟傅望庭說這事。”

祝成輝不太信任她:“阿餘,你別耍花招,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你必須完成任務。”

祝餘眼底湧過暗流,笑了下:“好,你也記得你說的,我也要看見我媽媽的居住環境變好了,才願意幫助祝家多撈點錢。”

“不過現在我要和你們一起吃飯,我這會兒回傅家,估計吃不上飯了。”祝成輝讓傭人給祝餘拿了一雙碗筷。

自從祝成輝知道祝舒樂肚子裏懷著的是傅望庭的種,還是個男孩子,祝舒樂的待遇一下子又變回了原來的公主,甚至比原來還要好,吃得也更豐盛了。

徐芷也跟著神氣起來了。

這個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徐芷多次偷男人,除了那晚挨了一頓打,現在竟然什麽事也沒有。

祝成輝竟然沒有和徐芷狗咬狗。

祝餘心裏冷笑。

等著吧,我讓你們做春秋大夢。

祝餘在祝家正大口大口吃飯,鬧了一場,她繼續吃飯補充體力,但是她看不到,傅望棲正在傅家等她。

幾日不見傅望棲了,傅夫人很想他,吃完飯,便把傅望棲叫到了她的院子裏,想和兒子聯絡一下感情。

傅望棲陪著父母看新聞聯播,其實是他和傅夫人陪著傅先生看。

忽然,傅夫人幹嘔了起來,傅先生趕忙給她倒了杯水,撫摸著她的脊背,溫柔詢問:“沒事吧?喝點水。”

傅夫人搖了搖頭,沒動那一杯水,而是吃起了檸檬。

傅望棲:“媽,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