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望棲有個朋友的老婆懷孕了就是這樣,惡心,什麽都吃不下,就想吃點酸的。他記得那個朋友的老婆說吃酸的可以緩解惡心。

母親的症狀,和那個朋友的老婆完全一樣。

“爸,媽,你們太不夠意思了,這麽大的喜事,竟然瞞著我?你們不愛我了嘛?”

傅夫人咬著檸檬,檸檬的酸爽總算把胃裏的那股子惡心壓下去了一些。她有點不好意思開口。

傅先生說:“是,所以你以後少氣你媽。”

傅望棲嗬嗬笑了兩聲,把視線從母親的肚皮上轉移到電視上:“爸,媽,恭喜你們啊,又有孩子了,我也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也恭喜我。”

雖然是很走心的恭喜,但傅先生和傅夫人總覺得他好像沒有那麽開心。依照傅望棲的性子,不得損他們兩句?結果他隻是很官方地恭喜兩句,就安靜如雞了。

這很反常。

傅夫人這會兒好多了,忐忑地問傅望棲:“兒子,你真的開心嗎?媽媽當然不會因為肚子裏的寶寶,就忽視了我的大兒子。”

傅望棲聞言,轉頭看母親。

她因為害喜惡心,眼睛裏閃著淚花,臉色也沒有以往那麽紅潤。母親明明已經很難受了,卻還要費神顧及他的感受。

傅望棲覺得自己不應該把情緒帶給母親,便笑了笑:“媽,你懷孕了我真的很開心。其實我今天是心情不太好,所以沒有很興奮。”

傅夫人這才放心:“這樣啊。那好吧,你剛出差回來,旅途勞累,趕緊回去休息吧,不用在這裏陪著我和你爸了。”

傅望棲的確坐不住了,起身:“爸,你好好照顧我媽,我先回去了。”

傅先生顧著給傅夫人切檸檬,頭都沒抬:“走吧。”

傅夫人又開始惡心了。

“我當初懷望棲的時候都沒有這麽大的反應,可能那會兒我年輕,現在不服老不行了。”

傅先生連忙撫摸著傅夫人的脊背,看著妻子,眼裏滿是心疼:“辛苦你了。”

傅夫人抬起蒼白的小臉,唇角努力彎起弧度:“不辛苦,和你生孩子,我很幸福,也是我願意的。”

她渾身散發著女性的光輝,和妻子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

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這樣的女人。傅先生原本嚴肅的一張臉,瞬間冰雪消融,心裏也軟軟的。

傅望棲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父母,不禁彎了彎唇角,父母愛情就是好嗑,也很令他動容。

傅望棲沒有打擾父母,悄悄地走了。他回來自己的院子,已經快七點半了,祝餘還沒回來。

壓了大半天的怒火,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砰——”

傅望棲把一個花瓶推到了地上。

花瓶被摔得四分五裂,鮮花也落了一地,花瓣掉落。

……

八點鍾,祝餘終於回來了。

在祝家吃完飯,她去逛了一趟超市,買了一些日用品,以及幹淨的衣服,讓父親給母親換上,這些高檔的日用品也要給母親用。

所以耽誤了她回來的時間。

屋內黑漆漆的一片。

傅望棲這麽早就睡了嗎?他應該是坐飛機累了,所以睡得早吧。

此時的祝餘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不想打擾傅望棲睡覺,就沒進臥室,想在客廳裏待一會兒。

然而,當她想去開燈時,燈光卻突然大亮。

“啪”的一聲,摁開關的聲音,在寂靜黑暗的客廳內顯得十分突兀刺耳,祝餘嚇了一跳的同時,被突如其來的亮光刺得閉上了眼睛。

氣氛安靜得可怕,凝滯。

祝餘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睜開眼睛一看,傅望棲坐在沙發上,正盯著她看。

他坐得端正,一張英俊的臉冷若冰霜,眉目陰寒,周身冷氣逼人。

明明天氣不冷,祝餘卻不禁打了個寒顫,身子微微發抖。

她站在門邊動不了了。

低著頭,不敢看傅望棲的眼睛。

氣氛凝滯了一會兒,傅望棲開口:“你去哪兒了?”

嗓音極度陰寒,凜冽。

祝餘不自覺絞著手指:“我,我回了一趟娘家。”

“去幹什麽?”

他分明是強壓著火氣,祝餘不敢騙他,說實話:“祝舒樂懷孕了,孩子是傅望庭的,我爸讓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傅望庭。”

“你跟傅望庭說了嗎?”

“還,還沒有。”

祝餘結結巴巴地說完,又趕緊補充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和傅望庭接觸,我不想惹你生氣。”

她弱弱地說著,很真誠。

這話討好意味十足。

事實上,也確實讓傅望棲心頭的怒火消散了點。

稍後,有人把屋裏原來的家具都搬了回來。是傅望棲跟父母要的。傅先生和傅夫人以為兒子和阿餘的感情好多了,就把東西讓人送了回來。

年輕人嘛,追求刺激也可以理解。畢竟傅先生和傅夫人也年輕過。

“望棲,這些家具都積灰了,先生和夫人讓把我們幫忙打掃幹淨,所以我們可能要打擾你和阿餘一陣子。”來了兩個保姆,其中一個保姆這樣說道。

傅望棲看了祝餘一眼:“不用,你們把打掃的工具留下就行。”

兩個保姆雖然疑惑,但還是照做了。祝餘秒懂傅望棲是什麽意思,接過兩個保姆手裏的清潔工具。

臨走時,傅望棲提醒她們:“別在我父母跟前亂說話。”

保姆走後,傅望棲雙手插兜,他個高,俯視著祝餘,特別神氣:“把家裏給我打掃幹淨,還要消毒。”

祝餘今晚在祝家吃得很飽,就當是飯後運動了。

她乖順地點頭:“我這就去打掃。”她打掃的時候,傅望棲就跟周扒皮一樣,剝削壓榨她。

“這裏再擦一遍。”

“把抹布洗幹淨了再擦。”

“使勁擦!沒吃飯?”

……

一頓操作猛如虎,祝餘腰酸背痛,嗓子也幹,小臉蛋也累得紅撲撲的,紮好的頭發都散落在了臉頰邊。

索性所有的家具被她擦得都反光了,十分幹淨。

傅望棲最後命令:“燒一壺開水,澆到浴缸裏,最後再消一次毒,我要泡澡。”

祝餘都沒來得及喘口氣,休息一下,就顛顛兒地跑去燒開水了。

她舉著水壺,在傅望棲的監督下,仔細灑在浴缸的每一個角落,以確保全都經過高溫殺菌。

接下來,沒等傅望棲發號施令,祝餘就給她放好了洗澡水,並用溫度計調試水溫至39度。

這個溫度的泡澡水,不但能充分發揮泡澡效果,使浮力、熱氣、水壓三者達到平衡,還能讓血液循環更加順暢。

傅望棲很滿意,當著祝餘的麵一件件脫掉衣服,最後不著絲縷。

祝餘隻看了一眼,就低下頭,好脾氣地把他扔下的衣服都撿了起來,正要往髒衣簍裏扔,傅望棲沒好氣地說:“把**給我。”

祝餘見他已經站到了花灑下麵,想著他應該是要洗**,就抱著衣服過去,眼睛不知道往哪放,很局促。

傅望棲睨了她一眼,自己拿過**,放到花灑下麵洗幹淨,晾起來之後,才開始衝澡。

祝餘又折回來,把剩下的衣服扔進髒衣簍,然後要離開。

“我讓你走了?”傅望棲幽涼的聲音,隔空灌入她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