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沒想到這時候傅望棲竟然會來。和他的目光對上,她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莫名覺得心安。
傅望棲那樣高大挺拔地立在門口,看起來那麽可靠,深邃的眼神隻落在她身上。
給了她一種錯覺:隻要有傅望棲在,她今天就不會再被欺負了。
“姐夫,姐姐想殺了我肚子裏的孩子。我肚子裏的孩子是望庭哥的,你快救救我。”祝餘還在愣神,她臉疼得很,就聽見祝舒樂哭著告狀。
祝舒樂刻意告訴傅望棲孩子是傅望庭的,也是希望讓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或許傅望庭感受到來自外界的道德壓力,就會娶她了。
可是,傅望庭是沒有道德的。
祝餘冷笑了一下。
變臉可真夠快的。
剛才祝舒樂那副讓她打洗腳水的囂張跋扈勁兒,瞬間消失,在傅望棲跟前變成了委屈巴巴的小可憐。
緊接著,徐芷也告狀:“望棲,實在是抱歉,阿餘變成這麽潑婦的樣子,都是我和她爸爸沒教好她。”
祝成輝這時也附和道:“是啊,望棲,拜托你幫我們好好教阿餘。”
傅望棲真的煩死這一家子了。
貪財,虛偽,卑鄙無恥。
顛倒黑白,自私自利。
傅望棲走上前,把祝餘從祝舒樂身上拉下來,拽著她下了床,讓她站在他身邊。
“阿餘是潑婦?!但是她的臉頰上有巴掌印,看這紅印子,應該被打得不輕,可是你們三個都好好的。”
“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你們三個誰給我一個解釋?”
傅望棲生氣的時候,渾身低氣壓,周身充斥著十足的壓迫感。
他工作日的時候,喜歡穿黑色的襯衫和西裝,一身黑衣黑褲,更顯得冷冽沉鬱。
到底是傅先生的兒子,傅望棲從小到大都是傅先生親自教的,察言觀色的本事過人,也慣會拿捏人心。他高高在上,氣勢迫人。
祝餘不自覺就仰起小臉,望著男人英俊冰冷的臉。
印象中,這是除了母親和那個把他從地獄裏救出來的男人以外,第三個保護她的人。
她不知道傅望棲為什麽要這麽做,但她此刻心頭微動。她原本如死水的內心,仿佛被投進了一小塊石子,正在泛起一層層漣漪。
就連病房內的氣氛一刹那驟冷、凝滯,她也恍若未覺。
祝成輝和徐芷都冒冷汗了,祝舒樂死咬著唇,一臉的不甘心。
“你們不解釋,我就帶著阿餘離開了。”傅望棲雖然內心早就用最髒的髒話把這一家子罵了一萬遍,但他表麵上還是維持著良好的教養,俊臉上卻也流露出了一絲不耐煩。
祝成輝誠惶誠恐:“望棲,阿餘這孩子……”
祝成輝想把祝餘要殺死祝舒樂肚子裏孩子的事告訴傅望棲,可話到嘴邊,他又想起,祝餘這個女兒,比祝舒樂更有錢途。
他還是別在傅望棲麵前詆毀祝餘了,不然傅望棲討厭阿餘了,不和阿餘生他的小外孫了,就完了。
“望棲,是我的錯,阿餘和我頂嘴,我一時沒忍住,就打了她。”
“阿餘,對不起,是爸爸太衝動了。”祝成輝看著祝餘的眼神裏,充滿了威脅意味。
祝餘臉疼的不行,捏緊拳頭,咬牙切齒:“爸爸,剛才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不應該惹你生氣。”
聽到祝餘這麽說,祝成輝倒是舒心了,但是,傅望棲的俊臉卻冷了下來,冷到極致,仿若冰霜凝結。
他沒再說什麽,直接走了。
祝餘趕緊跟上。
祝成輝隨後把門關上。
徐芷說:“傅望棲聽到祝餘要殺了舒樂肚子裏的孩子,竟然無動於衷,他是不是也盼著舒樂肚子裏的孩子沒有呢?畢竟他和傅望庭不同母,是敵人。我們要跟傅先生說,讓他派人保護好我們舒樂。”
祝成輝:“行了,別麻煩人家了,我找人保護舒樂。”
……
祝餘一路追著傅望棲,來到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見傅望棲坐上邁巴赫,要關車門,她趕緊跑過去:“謝謝你。”
傅望棲凝視著她半邊紅腫的臉頰,很無語:“滾!我不喜歡窩囊的女人!超級不喜歡!!”
他雖然壓低了聲音,但還是把祝餘罵愣了。
“往遠站,別擋我關車門。”
祝餘趕緊後退。
“哐當——”
車門重重關上,傅望棲掉頭,開著邁巴赫走了。
祝餘耳膜被震痛,揉了揉耳朵。傅望棲怎麽又變臉了?是因為她剛才輕易就原諒了祝成輝嗎?
她也覺得窩囊,憋屈,可是不原諒,祝成輝會傷害她母親啊。
傅望棲永遠都不會懂,不是誰都能像他一樣活得隨心所欲,看誰不爽就懟誰,有仇當場報。
邁巴赫又開回來了。
傅望棲降下車窗:“上車!”
祝餘抬眼看著他:“我,我開車了。”和他走,她改天還得來把她的車開走,太麻煩了。
傅望棲又開著自己的邁巴赫走了,就好像從沒來過。
祝餘開著自己的奔馳G63回了傅家,看見傅望棲的車停在大門口,便不自覺湊上前,趴在車窗上看。
就在這時,邁巴赫的車窗突然降下,露出傅望棲那張麵無表情的俊臉,他黑深的眸正盯著她。
祝餘嚇了一跳,連忙後退。
傅望棲把車門打開:“上來。”
這下祝餘乖乖上去。
傅望棲從車載冰箱的冷凍室裏拿出來一個醫用冰袋,“啪”一下摁在她臉上。
“嘶——”
祝餘很疼,秀氣的眉擰著,卻因為對上傅望棲那雙格外黑深的眸,就連低呼也不敢了。
她咬著唇瓣,硬生生忍著。
傅望棲黑眸微動:“自己摁著,冰到我的手了。”
祝餘自己上手,交換的時候,觸碰到傅望棲的手,溫熱的觸感,令她手抖了下:“你為什麽會來?”
傅望棲:“你是個好奇寶寶嘛?這麽多為什麽。”
他收到了一條匿名信息,信息上說讓他到醫院來,他才來的。那信息是從國外發來的虛擬號碼,他已經讓喬霖去查了。
他不說,祝餘也就不問了。
冰塊透骨的涼,讓她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感,減輕了不少。
傅望棲忽然朝著她傾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