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杜府認女

“大人難道不怪我嗎?”漫修問向杜大人。

“怪你什麽!怪你維護夫人的名聲,還是怪你努力維係我們的幸福家庭?我倒是說夫人和這幾個丫頭一個個的淨替你說話,原來是有道理的!但是,以後,不要再出入那樣的地方了!”杜大人說話雖有些嚴肅,但卻著實讓漫修感動不已。

“好了,老爺!他想出入那種地方嗎?您就別在這裏囉嗦了!漫修,趁熱,快吃吧!”

漫修狼吞虎咽了起來,算起來,自昨日到現在,除了那點發黴了的食物,他再沒吃過任何東西!

“哇,你不是吧?多少天沒吃東西了!成這個樣子!”雪兒從沒見過漫修如此吃東西的樣子,不覺驚訝道。

“你試試就知道了。”

緊接著,漫修的腳便被雪兒狠狠的踩了一腳。漫修疼得緊,鼓著滿嘴的食物側眼瞪了雪兒一眼,雪兒看著他滑稽的樣子,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漫修不再理她,卻也不多說了,隻大口大口專心地吃著東西。

“慢點,別噎著……”和玉夫人很是心疼的說道。

“你今後什麽打算?”吃了一大會兒,杜大人開口問漫修道。

“什麽什麽打算?讓他留在咱府上吧。也好有個照應!”和玉夫人替漫修回答了。

可和玉夫人的這個回答差點沒讓漫修噎住,他留在這裏?看看杜大人的那副表情吧!本來收留金蘭在這裏住就是因為芸萱和雪兒的強烈要求,但金蘭可以,因為她是個女子,可以成為芸萱和雪兒的夥伴,他卻不可以。再說,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又怎能留在這裏呢?

“我,我還有事。”

“有什麽事?還是因為父母的事情嗎?”

“什麽父母,怎麽回事?”杜大人很不高興,和玉夫人知道的事,他為何不知。

“爹!你幹嘛說話時總板著臉?好不嚇人那!”

“是嗎?我有嗎?”杜大人還是心疼這個女兒,既女兒說嚇著了,那自然就得換一副麵容。可是如今讓他笑,可是真笑不出來的。

“漫修,你再有事,現在離開這杜府也是危險,難保馥鬱不再找你麻煩啊!”

“多謝夫人的美意,漫修心領了。今日多虧杜大人,漫修才撿回了一條命,實在是感激涕零!但總不能再把杜府當做避難所,一輩子也不出門了吧?該麵對的始終要麵對!”

“可是……”

“夫人莫要再說了,今日得大人相救,又得夫人好酒好菜的招待,漫修已無以為報了。至於以後該怎麽走,漫修自然心中有數,還請夫人勿要掛心。”

“你自己心中有數?那說說看啊,你今後打算怎麽走?”雪兒看了看漫修,問道。

其實,下一步該去哪裏,該怎麽走,漫修心裏根本沒數。剛才那麽說隻是為了寬和玉夫人的心,誰知道還真碰到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

“漫修哥哥,你去哪裏?我跟你一起!”金蘭在這個世上已無其他親人,雖然葉子廉、芸萱、雪兒,還有杜府的每個人對她都很好,她也很感恩,但從感情上來說,秦漫修才是她唯一的親人。金蘭兒時便把漫修當做她的親哥哥去記,前幾次匆匆幾麵相見,如何能解相思之情,又覺總在別人家住著不好,便提出了要和漫修一起離開的建議。

是,漫修該照顧這個妹妹的。可是,他現在連顧全自己的安全都成問題,身邊再加上一個金蘭,難保不連累於她。

“金蘭妹妹,漫修又不走遠,即使不住在這杜府裏,自也會常來看你。你就留下,與我們一同作伴,不好嗎?”芸萱早看穿了漫修的心事,因此,出言挽留金蘭。

“是啊,金蘭姐姐,我覺得你人很好,你就住在這裏吧。這也是當時我和葉子廉的承諾。你要是走了,讓他知道,還不跟我瘋了啊!”雪兒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是男子,但也懂得一諾千金一說。

“金蘭,其實有句話我早就想跟你說了,隻怕你覺得我這個做夫人的唐突。你覺得,我待你如何?”

“夫人待金蘭如親生女兒一般。自小,金蘭就四處飄零,直到這杜府,才算是真正的安了身。金蘭感激杜大人和夫人,感激芸萱姐姐和雪兒妹妹,還有林大哥,漫修哥哥,是你們,讓金蘭有了家的感覺。”

“哈哈,隻怕最想感激的是葉子廉吧!”

“雪兒!”

經雪兒這麽一說,金蘭的臉已像隻紅透了的蘋果,越發好看了。

“你既覺得這裏像家,又覺得我們好,今日,我認了你這個幹女兒,你看如何啊?”

“夫人!”

“怎麽?我這個夫人可是比你的娘親差得很遠?”

“不,夫人!金蘭前世修的什麽福,能得夫人如此厚愛!金蘭,金蘭……”

“嗬嗬,還叫夫人!該改口了!”杜大人滿臉笑容。不過恐怕這笑容下麵藏的還有另一層意思,金蘭既是漫修的妹妹,那和玉夫人認了金蘭做幹女兒,自然漫修也便是他半個兒子,比起之前的知己、朋友,杜大人更滿意漫修這樣的身份。

“父母親大人在上,金蘭有禮了。”說著,金蘭乖巧的給杜大人與和玉夫人行了禮。

“好好好!我杜某人今生真是福分不淺啊,有如此賢德的夫人,有如此乖巧的三個女兒,等再找到三個好女婿,生他無數個孫兒,享盡天倫之樂,這一生,足矣!哈哈!”

“爹!”幾個女兒都羞紅了臉。而此時,林雨清不自覺的便看向了芸萱,臉上隻覺得也是一陣陣的發熱。

“來,這鐲子送與你,算是給我幹女兒的見麵禮了。”

“多謝娘。”

“老爺,你的禮呢?”

“我?啊……夫人,你這是有備而來,我哪裏有準備什麽禮物啊!這樣吧,金蘭,你想要什麽,盡管說,爹一定滿足就是。”

“隻怕金蘭想要的,讓爹爹為難。”

“我堂堂一個兵部侍郎,還會有多少為難的事?隻要不是違法亂紀的、人力所不能及的,你盡管開口要就是。”

“爹!您當了這麽多年的官,還讀不出人心嗎?金蘭妹妹想要的,恐怕就是眼下最棘手的一件事的解決方案了。”芸萱笑笑對父親說道。

啊!杜大人微微一笑!原來金蘭要的就是秦漫修的安全。既然是自己要送的見麵禮,而這要求又沒超出自己規定的幾個不許範圍之外,自然再難的事,也要有求必應了!

“算你命好!明日,我就去會會那百花館主馥鬱!”杜大人對著漫修說了這麽一句。

“還不快謝謝大人?”林雨清點醒了有些愣神的漫修。

“如此,多謝大人了!”

可看得出,漫修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開心。對自己飄渺的人生,和迷茫的前程,漫修始終處在恍惚之間。今日,有金蘭妹妹的幫助,才求得杜大人為他解難,那明日呢?堂堂七尺男兒,難道就這樣糊裏糊塗的過一生嗎?

“哎呀!”和玉夫人突然很緊張的樣子,讓眾人都嚇了一跳。

“你瞧我這腦子!漫修。我有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什麽事情?”

“還記得咱們上次說打聽金簪子的事了嗎?回來後我便讓人畫了你那支金簪子的樣子,到處托朋友在京城打聽。今天她們才給了我個準信兒。說你那支簪子,可能是原來京城一個有名的金匠,叫做郭柏的打造的。可是,我那朋友打聽到的,也隻是說郭柏曾經打造的,與你那個有幾分相似,並不完全一樣!”

“是嗎?郭柏!他現在人在哪裏?”

“這倒有些可惜,據說他很早就離開京城了,搬回了老家杭州。我一得知這個消息便立刻趕去了雪兒說的你所在的酒樓,結果他們說你早就不在那裏做了。回家來,又無意得知你被兵部的人從百花館帶走了。好容易兜了一個圈,才又回到了這裏,光顧說別的去了,竟差點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

“金簪子?什麽金簪子?”杜大人不禁好奇的問道。

“哦,是漫修父母留給他的東西。”

“哦,這樣啊!”父母給子女留下什麽東西,在杜大人看來,那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因此,也再沒往下追究,便一帶而過了。

但是金匠郭柏身處杭州的這個消息卻給了漫修無限的希望。找到郭柏,至少可以讓他認認那金簪子是否出自他手,而且,裏麵到底有什麽秘密,說不定這郭金匠也有可能知道一二的。想著,漫修不覺就興奮了起來。可是,轉念想到,自己的金簪子早被牧蘭之偷拿去時,不覺又有些歎息。當時牧蘭之給自己約定的時間是三個月,在百花館這一折騰,還剩僅有的四日時間了,到哪裏去籌集什麽銀子,又到哪裏去找這牧蘭之呢?

“對了,你們可曾見過這個地方?”漫修拿出來牧蘭之給他留的圖,指著好似屋前有個香爐的第三幅圖問道。

“這是什麽啊?我用腳都比這畫的好!”雪兒不覺先貶低起了這幅畫的水準。

“門前有個碗,三根豎條,難道是香爐,廟宇?”還是芸萱想的最跟漫修接近。

“恩,我看也像廟宇。看這外形,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東京城或周邊的一座廟宇,隻不過應該廢棄了吧!你看,哪有廟宇前隻燃三根香的?還一個和尚都沒有!”金蘭也同意了芸萱的說法。

“和尚?這畫畫之人會畫和尚嗎?咦?這是什麽一千兩!這是要做什麽?”

漫修有些後悔拿出所有的圖給眾人看了。雪兒這麽一追問,他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是照實說還是說假話?說了出來會不會節外生枝?牧蘭之不會一氣之下真不還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