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欣然遇刺

秦漫修被帶到了周欣然所在的雅間內。連漫修自己都佩服起自己,演技居然是這樣的到位。眼神中的痛苦,習慣性咬下唇的隱忍,微微顫動的手指,言語中的冷漠與,無不詮釋著此刻的他的全部。

這還是該感謝百花館的,同伴的這種表情他是見過的,也是自己無數次想象過的,所謂殘花敗柳,沉淪的開始,帶有幾分青澀和苦楚,卻又十分不甘,有幾分絕望與悲情,卻又不得不逆來順受,男妓的命運也是不由自主的。

這樣,周欣然該高興了吧!果然,對方嘴角的一個弧度,被漫修捕捉了起來。好惡毒的女人!好卑鄙的女人!或許周家與秦家真是前生冤家,今生夙仇。他雖不是個壞人,更不是個嗜血之人,但對周家,尤其是周可父女二人,他是寧可傾盡一生也要去詛咒的。而這咒,恐怕就是他自己。隻要他存在,想必周可父女就不會再有安心的那一天了吧。

“怎樣,我今日送你的禮物你可還滿意?”周欣然再次用手抬高了漫修本已抬起的下巴,以更進一步滿足她殘忍的。

“主人可曾滿意?”

“含你那些齷齪的事情,我才不屑於看呢,髒了我的眼睛。”

“那主人現在就不嫌髒了手嗎?”漫修用餘光輕蔑的向側下方望了望周欣然的手。

啪!預想中的一個響亮的耳光。本不想頂撞她的,頂撞她自己就會吃虧,這點漫修不是不懂,可就不知為什麽,看到她那得意的樣子,想到她過分的精心安排,就沒來由的憤怒,可是,他現在還是什麽也不能做,殺了她,自己可就永遠翻不了身了。

“主人真是大度,這麽齷齪肮髒的人,主人都能甘心主動地再碰第二次!”

周欣然剛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微微發抖。但隨即,沈雲城就覺他的劍已出鞘,劍柄握在周欣然的手中,而劍尖卻落在了秦漫修的脖頸之處,似,已有鮮血流出。

沈雲城無意阻止,他知道,這位周再不理智,也不會選擇在此時此地殺人的。更何況,對象還是秦漫修。

“看來主人也嫌棄我了,那動手啊,殺了我,不必讓我再弄髒周府的地方,汙染主人的眼睛!”

“嗬嗬,你在用激將法嗎?想解脫?沒那麽容易!”雖如是說,但憤怒還是讓劍尖又深入了漫修的皮膚半分,血似流的比先前更多了些。

“那就多謝主人不殺之恩。”

周欣然在喝茶等待的時候,預想了漫修千百種的反應,這種言語的反抗自也是他一貫的作風,可不知為何,真正預測準了,竟是如此的氣憤。他是不在乎生死了嗎?為何開始的那絲痛苦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竟是無所謂的冷漠,而真正生氣受傷的仿佛自己一般呢?

“伸出舌頭來!”過了半晌,周欣然才下了道在外人看來莫名其妙的命令。

“怎麽,也忍不住了!”

脖頸處又疼了幾分,“我十分討厭你的舌頭,現在,不想讓你再擁有它了!”此話一出,包括一旁的沈雲城,都是大驚失色。周欣然該不會狠毒的想要割去秦漫修的舌頭吧!

“不再能夠說話!周欣然,你確定這樣做你就不會再生氣了嗎?”

“大膽,的閨名也是你叫的?”一旁的鶯兒大叫道,以致聲音都有些走形了。

“?閨名?這些儒雅之詞也配用到惡婦身上?”

雅間內的空氣因為漫修的這句話徹底凝固住了,被割去舌頭之前想說的真心話嗎?他從來就沒瞧得起周欣然,周欣然在他的眼中不過就是個惡婦,由於太多的不得不,他才委曲求全……

“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如此辱罵,看你是活膩了吧!”鶯兒指著秦漫修的鼻子大聲辱罵著。

而漫修隻一笑,不置可否。“怎麽你消息那麽靈通,竟不知道之前伺候你家的丫鬟都是什麽下場嗎?”

鶯兒怎會不知,可她隻當是那幾個丫頭不知分寸,得罪了,像小甜,是打碎了珍貴的瓷枕,而小冰,則是敢放蛇咬,這樣的大罪,難道不該懲罰嗎?可不知為何,今日漫修的一笑,加一句話,竟讓她的心裏無故起了波瀾。

“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要斬斷你的舌頭就對了!之前我還一直不明白百花館的館主馥鬱在要斬斷你的雙手時為何不讓你說話的原因,現在終於知道了。真是個禍根!還不趕快伸出舌頭來受刑,莫非,還非要讓我用強的不成?”

“你?”漫修仿佛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一般,直樂個不停。他的笑,倒著實讓鶯兒尷尬的不知所為,因為,周欣然一直沒有發話。她此刻的臉黑白不定,憤怒肯定是一定的了。然她會如何對待秦漫修,誰也不知道。

就在雙方相持不下的此時,窗戶突然破裂,隨即闖入一位不速之客,打斷了那令人窒息的空氣。

隻見來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擊周欣然的心髒,顯然要取其命而後快。然沈雲城則飛身搶到周欣然的前麵,先用劍套抵住了對方的攻擊,又順手拿回自己的寶劍,與對方過招。

“來人那!有刺客!”鶯兒大驚之餘不忘向外求救,隨周欣然一起來的守衛們聽到此呼救應該很快就會進來相助的。

來刺殺周欣然的?漫修饒有興致的當起了觀眾。

來人的功夫確實不差,與沈雲城對招時,竟還能再殺幾個同來的守衛。隻是,沈雲城的阻擋,讓他根本沒有機會接近周欣然。

而此刻的周欣然,依舊高高在上的坐著品茶,仿佛早已把對方看成了死人,讓沈雲城陪他玩,隻不過是為了看場好戲一般。

突然,刺客射出幾支飛鏢,直取周欣然。而因為對方的糾纏,沈雲城雖盡力而為,但仍漏打了一支,眼見那鏢直直的飛向了的方向。沈雲城不顧自己防守的門戶大開,硬生生的受了對方一刀,也要去擋住飛鏢。可是,究竟還是晚了一步,隻是,就在眾人都認為鏢會射入周欣然的身體裏時,那鏢竟奇跡般的不沿軌道繼續前行,反而卻停頓了片刻,反方向直打了回來。

眼見飛鏢返回,刺客情急之下要抓人來擋。他很清楚,射出去的飛鏢都是浸泡過一整夜的毒的,一旦射入身體,可是必死無疑啊!

可是,周欣然離自己太遠,那丫鬟鶯兒也緊貼在周欣然的身後,若論身旁之人,不是對手沈雲城,便是一直在旁邊觀戰的秦漫修了。

刺客自認無力擒得沈雲城來替他擋鏢,對於這不認得的俊美男子,卻是可以一用的。反正,他與周欣然在一起的,肯定,也是該死之人。

漫修被他一把拽住了。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本想拉漫修過去擋毒鏢的,卻不知為何,成了漫修拉他。而他,竟也因此躲過了毒鏢的攻擊。

巧合嗎?還是,這個俊美的男子,是在救他?想著,對方一愣,卻因此被沈雲城趁機刺傷了左臂。

毒鏢去而複絕非偶然,而且,漫修可以很肯定的說這是誰做的。因為,就在他剛剛再見周欣然時,卻也看到了她身邊丫頭鶯兒手上的綠色戒指。想不到,這先生還有如此本領,可以用意誌控製兵器的方向……

至於眼前的這個刺客,漫修雖不識得,但他冒死來刺殺周欣然,僅憑這一點,漫修就決定要幫他。

刺客還要與沈雲城戀戰,可卻突然覺受傷的左臂一疼,原是漫修拽了他一下。刺客也是聰明,隨即便拽漫修一起複從剛剛闖入的窗口躍出,算是他綁架漫修離去的嗎?

沈雲城為護,隻派幾個守衛追了出去。

且說漫修與刺客逃到了離此不遠的後山,一個山洞之中。

“你是誰?為何要幫我?”對方十分警惕的望著漫修,仿佛要把他看透一般。

“我先給你包紮一下,如果你不希望他們很快就沿著你的血跡追過來的話。”

“好。”對方雖仍有疑慮,但仍不認為漫修的主意不好。

很快,漫修便給對方包好了傷口。

“這隻是臨時的處理,回去還需上藥。”

“你為何對我這般好?”

“那你又為何要刺殺周欣然呢?”

漫修這句話倒讓對方更加疑惑了,倒不是因為他問的問題,而是因為他居然敢連名帶姓的直呼周家的名字。看樣子,他隻是個下人……更精確的說,是奴隸!刺客此時看到了漫修脖頸處的奴字,有些驚訝,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漫修也察覺出了對方的心理變化,繼續說道,“我叫秦漫修,你呢?”

“你就是那個奴隸?”話一出口,對方才知有些失言,可漫修依舊風輕雲淡的笑了笑,點頭表示正確。

可漫修看得出,對方對自己還是有疑慮的,似並不太相信自己,也不想相信自己,仿佛相信了自己,對方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一般。

既如此,又何必強求對方呢?

漫修微微一笑,道,“你快走吧,他們很快便能追上來的。”

對方一愣,剛要起身賺卻又停了下來,問漫修道,“那你呢?”

漫修微微一笑,向他指指自己的脖頸,“就如你看到的,我逃不掉的。”

“我,叫謝斌。”這是刺客在臨走前留給漫修的最後一句話。沒來由的有些感動,對方,居然在這個時候對自己坦誠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