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春宵一刻
“雪兒,我今天真的好高興,終於娶你過門了。今後,我一定會……”喝得有些暈暈乎乎的漫修站到了雪兒的身前,手拿玉如意準備去挑開她的蓋頭。可是,話說到一半,卻無意撇到了地上角落裏的一個什麽東西,仿佛還閃閃發亮。
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看去時,拿玉如意的手都跟著了起來。而由於緊張,之前的酒意也瞬間化為了烏有。
金簪!那地上角落中的不是金簪是什麽?雖然跟他之前擁有過的那支不一樣,但是,卻是之前他拿畫圖到處打聽的親生母親真正擁有的那支金簪的樣子。化成灰他也會認得出來的。他還記得進洞房前芸萱悄悄對他說過,雪兒今晚要給他一個驚喜的。他當時好奇問是什麽,芸萱便賣了個關子,說他挑開蓋頭才能知道。
金簪,這支本應插在新娘子雪兒頭上,想給他的這份驚喜,為何會出現在地上,還是角落中,而且,那地方還離著窗戶不遠呢?
雪兒知道金簪對他的意義的,雪兒也絕不會把自己對她的情就那樣隨意的丟在地上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雪兒遭遇了什麽。婚房裏沒有一點打鬥的痕跡,倒是那扇窗戶上仔細看能見一個小孔。迷煙!而雪兒,是被人綁架了!金簪完全有可能真是天意,在賊人運送雪兒出去時,掉到地上角落的。而賊人卻並沒發現!
如果說雪兒遭遇了不測,那新人坐的這個又會是誰呢?
漫修故意打了個酒嗝,半醉的說了句,“好渴,先喝口水!”之後回頭便把酒壺中的酒像水一樣喝入了肚中。“哎喲,怎麽肚子有點疼啊。這是誰準備的水,這麽難喝!”
“哈哈!”就在漫修半蹲下身假裝疼得厲害時,的人終於有了反應。自行掀開了頭蓋,竟是一個羸弱的書生!
“啊……你,你是誰?”
“哈哈!原來謠言果然不能信。我還以為你有多通天,多聰明呢,還不是被我一招製服?”
“你,哎喲,你在水裏放東西了?”
“水?哈哈!我看你是真喝糊塗了吧!洞房花燭,交杯美景,哪裏會有水啊。那是酒,笨蛋!”
“酒,酒中有毒!”
“嗬嗬,還不算太笨。”
“你,到底要怎樣?”
“我還是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吧。你知道浙江金華赤鬆鄉的劉府吧?”
“你是劉喜的兒子?”
“恩……比我想象的聰明。”
“你想來拿回財產?可以!但雪兒呢?我的新娘子!”
“啊!她呀!這你放心,我會讓你們在一起的。先把財產歸還給我吧!”
“先?你綁架了雪兒,又給我下了毒,還說先?你說的在一起,不會是讓我們死能同吧?如果是這樣,我不介意將那筆大的財產一起帶到地底下給我們陪葬。”
對方明顯著急的一個“不”字口型,沒有逃過漫修的眼睛。好,有緊張的東西就好。
“好!隻要你將財產通通還與我,我就保你二人無事,如何?”
“如何取信?”
“人生就是一場賭注,不是嗎?當初我爹害死你爹,賭贏了。你又設計害死我爹,也賭贏了。所以我在想,這次我會不會賭贏呢?賭贏了,可就能接手我等了多年的萬貫家財了!”
“我還以為你會謀財害命!”
“不會!怎麽會呢?我也是讀過書的人,知道殺人犯法,更何況還在天子腳下。隻要你乖乖的配合我,我也絕不會做絕的。”
“好,紙筆呢?”
對方似乎早有準備,漫修此話一出,便取來了紙筆,放在了漫修的麵前。
“你要說話算話!”
“可以!看見這個信封了吧?裏麵就裝著解藥和你夫人的所在之處。實話告訴你,你的夫人也被我服下了與你同樣的毒藥,所以,你不要企圖亂來。我隨時都可以將這個信封毀了的。把所有財產轉讓給我後,我便把這個給你,如何?”
“好!一言為定!”
漫修恨恨的咬了咬牙,答應了下來。之後便取過紙筆,有些費力的在紙上寫到:“今自願將名下所有財產全部轉讓給……”
“你叫什麽名字?”
“劉萬財。”
漫修微微一挑眉,這名字像是劉喜給起的,可就是太不配眼前這書生的形象了。當下卻是沒說二話,隻是繼續寫到,“浙江金華赤鬆鄉劉旺財。”
“錯了錯了,什麽劉旺財,是劉萬財。”
“什麽?我寫的不就是劉旺財嗎?”漫修一臉無辜狀,急得對方直想抓耳撓腮了。
“哪裏是興旺的旺,是萬,萬貫家財的萬。”
“啊,萬啊,你說清楚些。”漫修撕掉了此張,又重新寫了一份兒,也不知適意還是巧合,到了這“萬”字的時候偏偏又下筆做了“旺”字。
“我說你故意找茬是不是?你可別忘了,現在你和你娘子的命可都攥在我的手心裏呢!”
“再寫一份,再寫一份。”
第三次,漫修終於寫了萬字,可就是沒寫對而已。
“我說你是豬啊?拿來拿來,我寫給你!”再一再二不再三,羸弱的書生再也容忍不了世間還有這種聽力不好又沒文化的人存在了,於是幹脆從漫修的手裏奪下了筆,把自己的名字工工整整的寫了一遍。“看清楚了沒有,照著這個抄!”
漫修拿過對方寫的名字,仔細的瞧了瞧,終於在第四次書寫的時候完全寫對了,落款蘇漫修,並當期。
“你可滿意了?”
劉萬財看著這份承諾書,有些得意的道,“我原以為還要費些心思的!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東西呢?給我!”
“哦?什麽東西?”
“解藥和藏雪兒的地方!”
“啊!你說這個信封啊!”對方晃了晃,當著漫修的麵打開了信封,果然,如漫修所料,裏麵空空如也。
“你騙我?”
“骸你不會以為我真的那麽笨吧?你會武功,給了你解藥,我豈不是自己找死?到時你再把剛才寫的承諾書奪回去,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你……”
“不要發火嘛!喝了那麽多酒,還是毒酒,再發火,很容易傷身的!不過你放心,我是個說話算數的人,等我安全離開了這裏,自會托人把答案和解藥雙手奉上的。”
“等你安全離開了?萬一人有事呢?”
“所以說,賭一下嘛!人生過得那麽平靜,多麽無趣啊!”
“解藥,隻先給我一顆,否則,我保證你出不了林府的大門!”
“哦?我這個人,最不喜歡人家威脅我,更何況,這個人家,還是我的殺父凶手!”
“要報仇的話衝我一個人來!”
“報仇?嗬嗬,你把人想得都太壞了!我沒想過要報仇啊!我那個爹呀,守財迷一個,他在的一日我都無法碰碰那萬貫的家財。我那娘,哦,就是你們說的那個什麽蘭夫人,根本也就不是我的親娘,更不用說了,成天管錢跟管命似的,我出去喝個花酒都得找朋友借,你說這是個劉府大少爺該過的生活嗎?如今我能這麽快當上劉府的當家人,還得謝謝你才對的。幹嘛要報仇呢?”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若不是因為雪兒的解藥和所在之地,漫修真想現在上去狠狠的揍他一頓!
“你該知道的,被人脅迫的情況下寫的所有的承諾都不被律法承認的。更何況,我還認識那麽多朝廷中判案的官員,隻要我告,你拿的就是一張廢紙。所以,除非你今天殺了我,否則,你不拿出解藥,不告訴我雪兒的所在,我是不會讓你走的。我也不貪心,隻要一顆解藥,一顆就夠了。”
劉萬財眯起了眼睛,在揣度著蘇漫修口中的話有幾分可信。不過,後來幾經推度,覺得隻要有一顆解藥握在自己手裏,對方就不會怎麽樣的,於是,便答應了對方的要求。條件是,不得阻攔自己離開,不得去告官。
這個條件,漫修自然也是允諾的。
於是,兩個“君子”之間的協議便達成了。劉萬財給出了解藥和雪兒的所藏之處。漫修則依言放其離開,且不報官。
劉萬財走了,漫修沒有去追,他急急的先去找到雪兒的所藏之處,還好,劉萬財沒有說謊。趕緊給雪兒喂下了解藥,直到雪兒的秀眉微微皺起,並連續咳嗽了幾聲之後,漫修才總算放下心來。因為剛剛給她試了脈搏,解藥也是真的。
還算這個劉萬財講信用吧,漫修想到。
等到雪兒醒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婚床之上,頭上的蓋頭也早也不知哪裏去了,而漫修,則側躺在自己的身旁,正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她。
“這,是怎麽回事?”沒有姐姐說的什麽挑蓋頭,喝交杯酒,能記憶到的就隻有坐著坐著便昏睡了過去,中途似乎還吃過什麽東西,醒來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你貪睡唄,怎麽回事。”
“啊?我睡著了?怎麽可能?在這麽關鍵的時刻?”
“是啊,就是在這麽關鍵的時刻,我們偉大的杜雪兒睡著了。應該還睡得挺甜,做什麽夢了吧?”
“啊……這個,不記得了……可能是昨日裏太緊張,勞累了……漫修,那個……”看看時辰,已是深夜,自己居然睡得這麽熟,還在大婚之夜,雪兒私下罵了自己不知多少次,對自己的夫君漫修,也著實的是對不起的很。
“不用對不起。不過,人家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至少讓我白白浪費了至少六百金的時間,得給我補回來。”
“財迷!你現在不是擁有萬貫家財嗎?還缺那六百金?”
“那不是娘子給我的。”
“去你的!娘子!哪有春宵一刻,問娘子討六百金的夫君!”
“不給也行,那就給我補回來春宵一刻六百金的時間,如何?”看著漫修一臉色迷迷的笑容,雪兒抬手就捶了他胸口一下,“改明兒給你六百金便是。”
“啊!你想謀殺親夫啊?還在大婚的當晚?我不要改明兒,就要現在。反正你還欠著我四百金的時間呢,不如就一起吧。”
“好哇你……沒發現你還是這樣的……”雪兒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唇上一陣溫熱,他們的春宵一刻,這就算開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