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再說。”

無論林溪薇問什麽,林非鹿回答的都隻有這麽一句。

惹的林溪薇有一種一拳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以至於她連問都問不下去了。

“不過,你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兒的?”

林非鹿瞟了一眼林溪薇,後者瞬間有些心虛的別過頭。

現在冷靜下來,誤會解除了,林溪薇才多少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舉止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其實,就是昨晚喝酒的時候碰見了蘇漾,她跟我說你懷了墨雲馳的孩子。”

她說著偷偷瞟了一眼林非鹿的表情,旋即像是破罐子破摔:“哎呀,這也怪不了我啊,你分明知道我追墨雲馳這麽久,你如果真和他在一起還懷了他的孩子不告訴我……”

“那我當然會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啊!”

林非鹿冷眼掃了她一眼,十分不客氣地說道:“為什麽?”

“我們兩個好像並不是什麽很好的關係吧?更別說背叛這兩個字用在我們兩個身上有多違和。”

“喂!你這說的什麽話啊!再怎麽說你也是我親妹妹啊!我是你親姐姐!”

林溪薇對於林非鹿這打算直接撇清的做法十分不滿,她忍不住吼了一嘴。

林非鹿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沒事兒別來找我了。”

“嘖,你這女人怎麽這麽無情?”

林溪薇看著林非鹿直接攔了一輛車撒手遠去的背影,她有些惱羞成怒地跺了跺腳。

“真沒良心!就這麽把我扔在大街上了!”

就在這時,身後忽而傳來一陣慢悠悠的高跟鞋聲。

“你難不成,還真相信了她說的話?”

林溪薇一頓,她不禁眯起了眼睛回頭看過去,正對上蘇漾似笑非笑的雙眸。

“……那怎麽樣,不相信她,難道相信你嗎?”

她看著蘇漾的眼神越發警惕了起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個平常根本懶得搭理我的人,卻特意找上門來,不就是為了把我當槍使嗎?”

蘇漾一愣,沒想到這林溪薇並沒有想象中那麽愚蠢。

可也並沒有多聰明到哪兒去就是了。

“你和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應該算得上是一類人,畢竟我們的眼光都相同。”

蘇漾緩緩走到了她的麵前,手指輕輕挑起了林溪薇的下巴:“沒錯,我喜歡墨雲馳,這一點我們都是一樣的。”

林溪薇突然甩開了她的手:“你這人可真有意思,表麵上看起來清純又幹淨,實際上一肚子壞水,我突然有些懷疑起來了,墨雲馳以前真的喜歡過你這種人嗎?”

此言一出,相當於直接戳中了蘇漾的痛處。

蘇漾不禁眯起了眼睛,她冷笑了一聲:“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了。”

“我隻想告訴你,你最好不要太過於相信林非鹿,不然……你會被她騙到什麽都不剩的。”

“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看看我,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蘇漾自嘲地笑了笑:“我一開始還以為,林非鹿是什麽不屑勾搭男人的正經人,直到她懷了雲馳的孩子才知道……”

“原來她才是最大的贏家。”

林溪薇沉默地看著蘇漾轉身上了自家車的身影,她不自覺沉下了目光。

對於蘇漾所說的話,她多少還是有些聽進去了的。

比如林非鹿為什麽一直不肯說她孩子父親是誰。

如果不是墨雲馳,怎麽會這麽遮遮掩掩的?

不過現在……

“你們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個兩個的都把老娘扔大街上!”

“搭個順風車會死啊!”

……

馳恒集團接連幾日因為墨氏的牽連之下股價隨之下跌。

不過因為和墨氏沒有直接的關係,所以下跌得並沒有太過嚴重。

不知道是不是江皓謙從中調停了不少,股市也逐漸穩定了下來。

而一開始籠罩在馳恒的陰霾也消散了不少,但形勢依舊不容樂觀。

“你聽說了沒?今天公司高層董事要召開會議了,聽說新增了不少新董事。”

“當然聽說了,前段時間因為墨氏,咱們公司賣掉了不少股份,你說,墨總還好嗎?”

“什麽墨總啊……說不定墨總的股份都已經賣光了,這一次公司的會議討論的就是這件事。”

“……啊?這麽嚴重?”

江皓謙麵色陰沉地掃了一眼那些正在嚼舌根的員工,一旁的秘書見狀直接上前一步。

“都嚷什麽呢?快去工作!”

此言一出,員工們紛紛惶恐的回了各自的工位,沒人敢抬頭。

江皓謙一路朝著頂層辦公室而去,四周的低氣壓但凡隻要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吱呀——

他一把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語氣十分不客氣:“墨雲馳!你到底什麽意思啊!”

偌大的辦公室內,回**著他惱怒的聲音。

而墨雲馳就這樣靜默的頭都沒抬,繼續整理著自己桌子上的東西。

一樣一樣,都是他這麽多年來在馳恒存在的痕跡。

江皓謙越看越火大,快步上前一把摁住了他的手。

墨雲馳終於抬眸看了過去,對上江皓謙幾乎快要噴火的眸子。

“你把你在公司的股份都賣了,你有跟我說過嗎?問過我的意見嗎?!”

江皓謙的嗓音沙啞,瞪著他的眼眶猩紅。

“……我為什麽要問你,那是我的股份。”

墨雲馳推開他的手,繼續整理著自己桌子上的東西。

嘩啦——

江皓謙猛地一把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揚到了地上,清脆的聲響惹得門外的秘書都嚇了一個激靈。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馳恒是你和我的心血,你當初和我一起創立他的時候說過什麽你都忘記了?那些都是屁話嗎?”

墨雲馳眸底閃過一絲冷意,他冷笑道:“那你打算讓我怎麽辦?”

“墨氏即將破產清算,我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嗎?”

“看著又怎麽了?你就是為了逃出墨家,所以才和我一起創立的馳恒嗎!”

江皓謙此言一出,整個辦公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你說的沒錯。”

墨雲馳嘲弄地輕笑了一聲,他眸底的寒意逐漸越來越深,最終消散成了一片虛無。

“我原本也是這樣認為的。”

“我以為隻要能夠逃出墨景懷的手掌心,不被他操控,無論發生什麽事我死都不會再回去的。”

他緩緩抬眸,自嘲地看向了江皓謙。

“但當事情真的發生,我才發現……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