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夫人沉默,猶豫了片刻,然後一掌悍然落下,對著空****的山洞,印了進去,掌風落下之後,裏麵嘈雜的聲音頓時消失,十分寂靜,然後再將碎石用真氣抬起,天上坑洞。

麵上雖然看得出來與之前並不相似,卻沒幾個人有心思將懸崖挖空看一下,裏麵究竟藏著何種事物。

韋應鬆了口氣,世界總算是清淨了,明白即便有些人很無辜,但總不能弄死康儒,放走那些小家夥們回去通風報信,然後被人集中兵力來找自己麻煩。

不由有些好笑,按照世俗來說,自己算得上為非作歹草菅人命,做的非是正道所做之事,可世上哪有那麽多公平正義,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

活在世上,隻求無愧於心!

韋應無愧於心,因為他本不是好人,不需要用所謂的道德標杆標榜自己。

“墨三哥,走吧!”

聽到韋應的言語,墨冰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一路向前走去,一路上顯得有些心驚膽戰,自己和康儒的本事差不多,若是裏麵的烏夫人對自己出手,豈不是一巴掌便被拍死了?

“若是這樣,韋公子並非是龍嘯天的弟子,龍嘯天隻是趕車的馬夫,不然公子一口一個龍大哥,絲毫沒有對師尊的尊敬,公子來曆定然非凡,我還是要好好伺候,那他答應的天階劍法武學,我還要不要?要!以公子的身份,想來一份天階武學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了不起。”

打定主意之後,墨冰的心思頓時安分不少。

往身後看了一眼,那裏的懸崖峭壁上,青鬆搖搖晃晃隨風擺動,一切野蠻生長,可又有誰能知道裏麵埋藏了好幾十條人命呢?

過了挺久,看著官道上遊兩人並肩前行,看著有些眼熟,仔細打量了一下,墨冰頓時認出兩人,這兩人正是九陽劍派先行離開見到兩條小命的家夥,不由向著韋應提了一句。

韋應望了望,果然是二人,路過時,和善地同兩人打招呼。

那對師兄們同樣笑著點頭,那男子想要問些什麽,被旁白的女子微微一攔,便悻悻閉嘴。

韋應笑著道:“師兄有話可直說,我們行走江湖,當以坦**胸懷,遮遮掩掩像什麽樣子。”

男子看了看女子,討好一笑,憨厚的臉上一點藏不住事,忙道:“師兄,我康師叔和那些同門師兄弟呢?剛才你們還在一起,現在看見他們了嗎?”

韋應笑笑道:“他們回家了,我送的。”

男子呢喃道,“不對呀,我那些師兄家鄉所在各不相同,而且近來劍派中會舉行年關大比,各個峰之間爭奪首席大弟子之位,縱然爭不過,在長老前麵露臉還是可以的,他們怎麽可能會回家。”

他沒有注意到,旁邊女子的麵色已然蒼白,大滴大滴的汗珠順著腦門冒出,頃刻間衣襟濕了一片。

女子狠狠向著旁邊剜了一眼,你不知道送別人回家是什麽意思嗎?

我縱然猜不到這位師兄有什麽本事,但康師傅定然已經折損,不然以康師叔的性子,不會讓這位師兄安然康泰。

你這是逼著師兄將殺害長老的事說出來,你覺得師兄說出來之後我們能活?

還沒看到我的眼神?

女子心中苦楚,雖然猜到韋應弄死了康長老,但是不能說出來,因為說出來之後,我們焉有命在?

韋應若有所思的看著旁邊的女子,淡淡嘴角噙著戲謔的笑意,看這樣子,應該是猜到我剛才做的事了。

男子很興奮,介紹道:“這是我師妹,這次回去見見雙方家長,我們就要準備我們雙方的婚事了,到時候師兄一定要過來喝杯喜酒啊!”

他很高興,這是龍長老高徒,能來參加二人婚禮,必然會給婚宴上增光添彩。

韋應笑著點頭答應,“我還從來沒有參加過別人的婚禮,多謝師弟邀請,要是當時我有空的話,我們一定來。”

男子愉快點頭,恨不得將自己要娶師妹的事鬧得天下皆知,這才想起剛才還在詢問康師叔等人的消息,便道:“師兄剛才說見過康師叔他們,我們新婚的時候也會邀請他們,到時候我們再相聚。”

女子鬆了口氣,還要你沒有刨根問底。

韋應搖頭道:“若是沒有意外的話,他們應該來不了了。”

男子詫異道:“為何?我們關係向來不錯……”

“別問了!”女子咬牙切齒地說道,並且伸手狠掐男子腰上的軟肉。

幾人好笑地看著聰明的女子和憨厚的男子,真想不到兩人是如何混到一起的,韋應笑嗬嗬解釋道:“因為我剛剛送他們回老家,你們若是想見到他們,恐怕隻能等到下輩子了。”

此時,兩人徹底麵色蒼白。

韋應笑嗬嗬道:“墨三哥,走吧!”

墨冰揚鞭策馬,一路西行。

過了許久,墨冰猛然道:“公子,你將消息透露出去,怎能不殺人滅口,難道不擔心九陽劍派找上門來,將我們全部給宰了?”

南宮婉兒翻翻白眼:“多半是看到烏姐姐的實力,覺得不用擔心九陽劍派的高手,來了大不了在想剛才那般,在殺他們一次。”

韋應笑著道:“我們不是草菅人命惡魔,剛才那對男女即將邁入婚姻的殿堂,我們理應送上祝福,怎能想著宰了他們?”

“別人和我們無冤無仇,對我們很是客氣,我實在想不到宰了他們的理由,莫非你以前還是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墨冰幹笑兩聲,剛才見你殺康儒等人的時候,也沒見你猶豫。

白龍神速,日行千裏,傍晚時分已然走了一半路程。

路上雖然有零零散散跟著的幾人,但又好像不是跟蹤的人,韋應詢問烏夫人那些人是不是跟蹤之人,烏夫人搖頭說不是,應該是同路之人。

越是向西走,越是能看見一些渾身髒兮兮的流民,個個餓得麵黃肌瘦,整個人風都能吹到。

一名七八歲的小女孩兒晃晃悠悠走來,向著來往的行人乞討,她麵頰幹枯,頭發黃卷,惡鬼一般麵容,但周圍的人很多,肯施舍的人卻不多。

南宮婉兒取出一些幹糧,遞給小女孩兒。

韋應看著小女孩兒將幹糧餅藏在胸膛,防賊一樣防著周圍一起乞討的人,然後跑到角落,將幹糧餅遞給靠在牆邊,麵色蒼白的一個婦人,婦人懷裏還抱著未睜眼的嬰兒。

“娘親,這是好心人剛才賞我的餅幹,您快些吃些吧,吃飽了才有奶水給妹妹喝。”

那髒兮兮的婦人努力睜開一絲眼眸,眸子裏都是黃泥,已然是氣遊若絲了,他艱難到:“瓜妹,娘走之後,你要好好照顧妹妹,在這裏等著爹爹回來,爹爹在城裏找活兒幹去了,等到爹爹找到活兒,就能養好你們姐妹了。”

小女孩兒仿佛意識到什麽,抱著髒兮兮的婦人痛哭流涕,涕泗橫流,嘴裏喊著不。

髒兮兮的婦人摸著小女孩兒的腦袋,輕聲道:“瓜妹,幫娘擋一下,娘給妹妹喂些奶水,妹妹吃飽之後,才能撐到你爹回來。”

小女孩兒很聽話,像個小戰士一樣,站在他娘親前麵。

婦人先來破爛衣裳,將小孩子的糧倉擦拭幹淨,然後開始喂奶,猶豫小嬰兒太久沒吃東西咬的過於用力而導致糧倉被咬出血絲,由於餓得太久導致痛覺感應十分靈敏,婦人痛的閉上眼眸靠在牆上,隻能哈著氣讓不叫喚出聲來,麵色大女兒擔心。

感受到小女兒的用來吮吸,夫人強行擠了一陣,我要多擠出一些奶水,讓小妹多吃一口,便能多堅持一陣,反正我這條命也活夠了,隻希望兩個孩子能活下去。

老天呀啊,我們究竟是哪裏做得不對,讓你降下滔天洪水淹了我的家鄉,枉費我們平時省吃儉用也要供奉你,關鍵時候,一點用處沒有,你真該死啊!

“瓜妹,妹妹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帶著妹妹,一定要和妹妹等到爹爹回來。”

說完之後,竟然失去呼吸,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流下。

小女孩兒沒有哭,像平常一樣坐在母親身邊,可他的眼神已經變了,變得凶厲,將妹妹小心翼翼抱在懷中。

旁邊,有一堆落難夫妻,祈求路人收買的他們的一雙兒女。

父親哭哭啼啼在兒子耳邊訴說:“虎子,是爹娘無能,不能將你們將康養大,一回兒有老爺過來買你們,你們一定要好好聽話,老師幹活,才能吃飽飯,知道嗎?”

虎子不過八九歲年紀,眼神中充斥落寞:“爹爹,你把我和妹妹賣了,你和娘呢?你們怎麽辦,你們吃什麽?”

父親強行憋回眼角的淚水,笑罵道:“傻孩子,賣了你們爹爹和娘親就有錢了,有錢了爹爹和娘親便能找地方安定下來找份活計,我們也可以活下來了啊!”

這是在一處大城門口,城門處有軍士把守,並沒有將外麵逃難的流民放進城中。

韋應看著一幕幕,心中湧上一股沉重,天災人禍,受苦的永遠是普通百姓。

南宮婉兒同樣如此,二人此行的任務本就是賑災,現在人還沒有道西南,已然見到西南的難民,背井離鄉輾轉數千裏。

“墨三哥,辛苦你跑一趟,在城裏買鞋包子饅頭等吃食,分發給這些流民,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韋應終究是動了惻隱之心,立時跟著墨冰下車。

墨冰在旁邊道:“公子,可是杯水車薪,縱然是我們兩個人拚盡全力,能救多少呢人?西南水患我也曾聽說過,受難者不下於千萬人,我們不過是無用功擺了。”

韋應搖頭:“我知道,能救多少救多少吧,總能夠多活一個人吧,你要知道,施以援手的不止我們兩人,還有別的人,這些人加起來,總不會少;要是你不做我也不做,所有人都等著朝廷的話,朝廷的人一個政策要通過層層傳到,又要浪費多少時間?走吧,不過是盡力而已。”

南宮婉兒咬咬牙道:“我也去!”

韋應搖頭:“我們去,便夠了。”

南宮婉兒沉聲道:“我也心疼啊!”

韋應依舊搖頭:“你們盡快趕往西南,羽靈軍攜帶了諸多賑災糧食,那邊的災民更多,那邊更需要你的協助,你們騎馬先走,這邊我們先安排好後,便來追你們。”

南宮婉兒隻得同意,畢竟韋應說的有道理,難道等到西南百萬裏疆域,大周民眾超過千萬,難道等到剩餘的災民流離失所,在馬後炮嗎?

南宮婉兒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飛到西南區域。

“好,我先走一步,這裏邊交給你了,我這裏還有些銀錢,你先拿著用。”

看著南宮婉兒將整個納戒遞來,韋應擺擺手道:“銀錢倒是不需要了,我身上不缺銀錢,隻擔心有銀錢卻買不到足夠的食物,才是最難受的,說到這裏,我有句話需要說一下,要是遇到西南地域有糧商想要抬高糧食價格高價格出手,你別完全阻止,讓價格高上一兩倍都可以接受,萬萬不要直接將價格完全打壓,讓他們維持在災前原價。”

南宮婉兒柳眉倒豎:“為何,明明看著百姓遭了災,還要讓那些糧商在他們身上吸血,搜刮民脂民膏嗎?”

韋應撓頭道:“這裏麵的事兒一時半會人交代不清楚,我簡單和你說下,可以昭告天下說是西南地域糧食價格可以提高一些,商人唯利是圖,便會爭搶著運送糧食,到時候西南地域糧食過剩,遠超到底百姓所需要的糧食,價格自然就下去了,到時候在設置路卡,想要運送糧食路過的人收他們過路費,想要離開也得給我留一半的糧食下來。”

烏夫人眼睛一亮,沒想到韋公子還真是個人才,忍不住喝起彩來。

南宮婉兒見狀,點點頭道:“我聽你的。”

韋應翻翻白眼,就知道這女人將自己話當耳旁風了,不過沒關係,隻要聽取建議就好,不然將人命當做兒戲,才讓人頭大。

兩人分別之後,韋應與墨冰一同走進城裏,然而城裏發生的一幕幕,讓兩人心中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