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捕頭朗聲道:“兄弟們,有賊人偷了我兄弟的銀錢,偷我朋友銀錢便是偷我銀錢,這是不給我錢某人麵子,這白城不給我錢某人麵子的人,你們說該如何?”

眾位捕快齊聲應道:“當然是抓住小賊,我們白城竟然出現小毛賊,實在是可惡,公子還請說說小毛賊的樣子,我們好去抓捕。”

韋應想了想,回憶了好大一陣,“是個小孩子,就十一二歲年紀,兩首歌呢很髒,我來畫一幅畫吧,你們對照著找,應該能很快找到。”

錢捕頭低聲呢喃:“小孩兒麽,尋找範圍就小了不少,公子請作畫。”

有些小捕頭很有眼力見兒,取來了畫紙和上等狼毫筆。

韋應想了想了,之前在城門樓子邊看到這個時代的海捕文書,就單單一張水墨畫全國通緝,真難為那些人怎麽能找到犯罪之人,頓時覺得不妥。

想了一陣,忽然想起素描來,頓時將宣紙墊在硬木板上,將其四個角固定好。

哢嚓一聲,將一塊椅子掰下來,用火燒盡,燒成黑炭。

錢捕頭吃吃道:“韋公子,你這是……掰我椅子幹嘛?它好好的呀,這可是我繼承我師傅的椅子,他老人家傳給我時已經仙逝了,這是他留給我唯一的念想。”

韋應取出十兩金子,安慰道:“替我給他老人家買點香蠟紙錢,墳頭上道個歉。”

錢捕頭拍拍胸脯道:“公子放心,我師父是個大度的人,不會怪罪公子,要是我那死鬼師傅想要謀害公子,我把他塞回棺材裏麵。”

韋應點點頭,拿著黑木炭,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小蟊賊,對不住了,有了這素描畫,你怕是在劫難逃咯!

捏著黑炭,在畫紙上再現當時小孩兒的模樣,也就一盞茶功夫,便畫出一個小男孩兒來,模樣有九分相似,不禁心中得意,自從修煉生生造化功以來,我的記憶力直線增強,任何東西隻要看過一遍,便能在腦海中直接重現。

這般說來,就以我現在的實力,考一個文狀元應該不成問題。

想了想,將這個想法甩出腦後,想要做官直接問女帝洛天星要一個便是,連皇後都給了還擔心不給一個官位?而且本身對做官並沒有興趣,除非是占著茅坑不拉屎隻領錢的那種。

“錢大人,我畫好了,請過目。”

“來了來了,讓我看看韋公子的丹青妙手,這,這……”錢捕頭本來在心中吐槽,你一個富家公子這麽短時間內能畫出多好的畫,結果如此逼真,看著跟真的一模一樣。

看著自家上官震驚,一副呆滯的模樣,眾位捕快一起湧了上來,看著栩栩如生的畫像,都呆呆望著韋應,瞳孔裏射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韋應摸了摸鼻子,笑著道:“諸位怎麽了這是?可是我畫得不像,不好找人?”

錢捕頭麵上對其**一樣的笑容,眯著眼睛道:“公子畫像如此神奇,若此人尚在白城之中,我等必然將其找到,公子且放寬心,隻需要耐心等待。”

“多謝錢捕頭。”韋應笑著道謝,看著錢捕頭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道:“錢捕頭可有話說,沒關係,咱們都是朋友了,有話直說便是。”

“韋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錢捕頭麵色一鬆,立馬道:“最近確實遇見了一事,需要找人幫忙,這件事兒辦好了可是能得到白城令的賞識,對未來的發展極有幫助。”

韋應笑著應是,對錢捕頭畫的大餅不置可否。

錢捕頭接著道:“我看公子丹青妙筆,想必是對此道造詣頗深,本捕頭從未見過如此逼真的畫作。”

韋應謙虛道:“哪裏哪裏,不過是業餘愛好罷了,不值一提。”

錢捕頭隻當他是謙虛,卻不知道韋應對素描了解並不深,隻是看過相關的書,掌握了一些基本理論,現在修行武道之後,對自己的器官與肌肉掌控程度極為精妙,所以畫的素描很是逼真,失誤很少。

“此事原本是朝廷機密,不方便說的,但是我與公子一見如故,看得出公子不是亂嚼舌根之人,便如實告知公子,還請公子保密。”

韋應點點頭:“我對別人的秘密最感興趣了,不是……我這人的嘴巴特別嚴實。”

錢捕頭翻翻白眼,還好不是什麽朝廷機密,不然第二天我就被你出賣了,麵上笑嘻嘻道:“此事說來也是簡單,陛下傳下旨意,要在全國範圍內選妃,要求每個地方都要選拔收集美人,填充後宮。”

“你也知道,陛下登基三年以來,從未有子嗣誕生,太後娘娘便下懿旨讓全國範圍內上繳畫像,讓陛下挑選,被選中的人去到神京,再進行挑選,延續國祚。”

韋應忍不住一笑,皇帝是個女子,你要她和女人生孩子還真是天大的笑話。

錢捕頭斜睨了一眼,接著道:“我們白城之中本來是有許多好看的女子可以作為秀女選拔,隻是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畫師,展現不出我白城女兒的風貌,急的白城令頭發都白了。”

“今日一見公子丹青妙筆,便起了心思想要公子替我們白城女子畫幾幅畫像,以報答皇恩。”

韋應心中了然,沉聲道:“這是大事,縱然我有天大的事,也比不上給皇帝陛下選妃重要。”

畢竟,皇帝不能讓女子快活,隻有自己幫忙,要是選進去的秀女不和自己胃口,豈不是浪費感情,現在有近距離接觸秀女的機會,當然得好好挑選一番。

各個款式的女子都得選選,以後的生活才會多姿多彩。

隻是不能顯得那麽急切,不然被人看穿,還會懷疑自己別有目的,最好要一點錢財,也不能自己替自己白白幹活。

錢捕頭笑著道:“公子對陛下的拳拳之心,陛下已經感受到了,公子不知何時有空,咱們什麽時候動手?”

韋應頓時道:“雖然我天大的事比不上給陛下畫仕女圖重要,但是多耽誤一會,便多一會兒損失,你看這……”

錢捕頭不明所以,剛才不是你說天大的事都比不上為陛下辦事大,怎麽這時候就反悔了?

若非白城姑娘入了陛下發言對白城令有好處,我立馬拿捏你。

見錢捕頭不上道,韋應婉轉道:“潤筆。”

錢捕頭麵色一鬆,原來是要錢,我還以為你不想幫忙:“好說好說,白城令到時候隻有百兩白銀相贈,還請公子莫要推辭。”

韋應挑眉道:“一百兩銀子一幅?”

錢捕頭麵色一黑,澀聲道:“公子,我讓下人去把燈掌上。”

韋應不解:“為何?”

錢捕頭道:“我怕你覺得黑。”

韋應道:“不黑。”

錢捕頭道:“一百兩銀子一幅畫還不黑?”

韋應了然,知道是他看見自己片刻之間滑出栩栩如生的一幅畫,便覺得畫畫這玩意兒簡單,不想給高價。

素描也確實簡單,自己光看看書,不用實操便有如此水平,不過大周應該沒有素描的存在,不然剛才錢捕頭等人以及墨冰也不如稱讚素描之法足以開宗立派。

開宗立派的素描不值這個價?

大周獨一份!

“我看公子也不是在意錢財的人,而且我們白城令也掏不出這許多銀錢。”錢捕頭不認為韋應是在乎錢財的人,不然幾百兩銀子也不會隨意拿出來。

韋應笑著搖頭道:“不不不,我很在意銀子,世上的事我在意的本就不多,銀子恰好是最在意的,要是沒有銀子,錢捕頭能答應幫我尋找小毛賊?”

錢捕頭道:“可這裏幾百兩銀子都給我了,公子若正是貪圖錢財之輩,怎會如此?”

韋應笑著道:“我喜歡錢財的原因便是如此,可以花一千兩銀子去買隻值十兩銀子的玩意兒,因為這玩意兒我喜歡;我要辦的事兒價值不高,但花錢辦事兒的時候我都可以毫無顧忌的用錢來砸,哪怕這件事不值當,但隻要花錢能讓我開心,我便覺得值。”

“花錢不考慮價值,而隻在乎我是否樂意,所以我很喜歡錢財。”

錢捕頭聞言,頓時明白了自己明明貪汙了很多錢,收了很多紅包,家財萬貫卻仍舊不開心的原因何在,原來是花錢的時候太過於計較得失,花錢花的並不開心,想通此節後,躬身一拜:“公子見識非凡,一言讓我醍醐灌頂,多謝公子指點,小人受教,終於找到賺錢的目的。”

韋應詫異,我說什麽了?

錢捕頭將剛才手的金子還了回來:“公子請收下,這是我一番心意。”

拿著剛送出去的幾十輛金子,韋應吃吃道:“錢捕頭,你沒毛病吧!”

錢捕頭笑著道:“公子放心,剛才答應的事我必然幫忙辦好,剛才你的一番話點醒了我,終於明白賺錢的目的何在。”

“就如我現在這般,你教會我東西,我給你束脩,我想給多少便給多少,不用去談價格,這種一擲千金的快感,我以前不成擁有。”

韋應輕輕一笑,金子換回來豈有再拿出去的道理,收下之後拍了拍錢捕頭的肩膀,欣慰道:“錢捕頭聰明過人,能從韋某一言中有所領悟,可喜可賀。”

錢捕頭道:“公子稍後,我現在去稟告白城令,幫你好好聊聊潤筆費的問題,放心有我在,這回定然不會讓你吃虧。”

韋應提醒道:“錢捕頭,我的筆多潤點,不要客氣。”

錢捕頭拍著胸脯保證絕對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並且吩咐手下人去幫忙找小毛賊,並且將所有人休息的兄弟們找出來,不要耽誤事,並且讓韋應就在此處休息,自己談好了立馬回回來。

很快,衙門裏隻剩下幾個守家的捕快以及韋應兩人,其餘人全部出去了。

韋應忍不住打趣道:“錢捕頭真是個妙人,也不擔心我將衙門搬空給他打包賣了,有趣有趣。”

墨冰笑容很幹澀,隻當韋應在開玩笑:“公子想要打包賣衙門,白城之中也沒有人敢買啊。”

韋應笑咪咪道:“白城沒人敢買,我便送到下一個城池去,其它城池的人又不知道裏麵的物品是白城衙門裏麵的,隻是本公子覺得錢捕頭這人不錯,便決定放過他,不讓他背黑鍋了。”

墨冰點頭稱讚,在心底默默吐槽,要不是錢捕頭答應去幫你談一張畫一千塊的潤筆費,你會安心坐在這裏?

隻花了一盞茶功夫,錢捕頭匆匆回來,趕回來時氣喘籲籲,很是疲累,還沒有到門口便喊了出來:“韋公子,妥了,妥了!”

韋應道:“是哪件事兒妥了?”

“都妥了!”錢捕頭得意洋洋道:“我剛才將你畫的畫拿給白城令看過之後,當即答應給你一百兩一張的潤筆費;剛剛我出門之後,便遇到外出巡邏的兄弟,說是找到偷你納戒的蟊賊,是個小孩子。”

韋應點頭稱謝,準備畫過畫之後再給錢捕頭感謝費,表示一下談好一幅畫一百兩銀子的謝意,然後問道:“那小毛賊呢?”

錢捕頭麵露難色,糾結了一下,道:“那小毛賊有些特殊,我們不好去捉,公子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韋應遲疑片刻,相信錢捕頭沒有說謊,便道:“莫非是小毛賊有高人撐腰,你們鬥不過他?”

錢捕頭搖頭:“白城各種地皮流氓都被白城令處理了,即便是有些殘存也翻不起風浪。”

韋應和錢捕頭跟著一名捕快穿過熱鬧的街市,七拐八彎之後,走到一處破舊的草屋。

草屋很漏,上麵隻有幾堆發黑的茅草,牆是木頭圍的,木頭經過雨水的浸泡已然發黑,木頭中間的縫隙很大,涼風很容易吹進去。

透過木頭圍欄,韋應看見裏麵一間屋子裏急著好幾十名幼童,每個幼童都是髒兮兮的看不見眼睛。

其中幾名在咀嚼一塊隻剩下的骨頭的雞腿骨,他們將雞腿骨輪流舔舐。

兩名捕快壓著一名倔強的小男孩兒走了出來,韋應便知道這小孩兒便是偷拿自己納戒的小孩兒。

韋應笑著道:“錢捕頭是覺得房間裏的小孩兒太可憐,不忍心將其抓捕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