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取善款的官吏頗為欽佩,擺在麵前的金子差不多有好幾百兩,足足有一半小家族的家產,命人將金銀收取好後,遞上一份名單,客客氣氣道:“公子,這裏一共有四百五十兩黃金,八百二十六兩白銀,以及一些珠寶首飾,折合白銀六千三百二十六兩,還請公子留下姓名,我等白城人民好記住公子恩德。”

看著整理好的金銀名冊,韋應笑著搖頭道:“你們白城令肯拉下架子救助普通人民,當然允許我這個普通人民奉上綿薄之力。”

見韋應並沒有留名的意思,官吏趕緊道:“我知道公子不圖名利,不求百姓們報恩,但是我等作為父母官,公子恩德捐獻,我們不能不懂事,也好讓後人知道,是誰救了他們性命。”

韋應僵持不過,想了想,在花名冊上寫下了三個字。

官員拱手道:“原來是洪公子,老夫這廂有禮了。”

墨冰偏著頭一看,頓時看著花名冊上麵寫著“洪林金”三個字,頓時露出詫異的眼神。

官員看著墨冰的模樣,頓時猜到韋應留下的名字並非是真名,敬佩之心頓時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別人捐獻一點東西,恨不得將自己名字刻畫在最上麵,而眼前這位公子,留下的名字還是化名,實在是當時大善人。

韋應笑著道:“一方有難八方支援,諸位皆是大周子民,不過是一點點綿薄之力罷了,大人有事先忙,我等告退。”

告別了官吏,韋應兩人並肩走了出來,墨冰提議看看白城的風土人情,韋應欣然同意。

路麵上,很是繁榮,酒肆茶鋪各種商業十分繁榮,街頭還有猜燈謎,各種文化產業也是不少,雖然天氣寒冷,路邊依舊有露著胳膊的小姐姐熱情招呼。

韋應頓時覺得白城人熱情無比,隻是麗春院最美的四大花魁還在休息,白城的花魁都在休息,韋應對一般的小姐姐不是特別喜歡,但也沒想過去打擾人家休息。

又路過一家青樓楚館,韋應歎息著道:“白城的風花雪月還是差了點味道,白天竟然沒有花魁招待,讓我好一通失望。”

墨冰紅著臉道:“公子,顏麵,我們大白天搞這些是不是太過、太過羞恥了?”

韋應頓時好奇,這大叔難道不逛窯子?大周逛窯子被文人雅士推崇,別人不會說你卑鄙下流,反而會說文采風流,要是能寫上幾首詩詞,當真是文名傳播極快。

韋應敗興而歸,頓感失望,弘揚前世詩詞文化白嫖的機會沒了。

街道上追逐的小孩兒很多,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各處充斥著祥和,韋應頓時道:“多好的大周啊,可惜遇到了水患,多災多難之年,哎!”

一聲無奈的歎息,倒出悲涼的心境。

墨冰點點頭,無奈道:“天災無情,非人力所能抗衡,隻是……小人聽聞一個傳說,不知公子可有曾聽聞?”

韋應翻翻白眼:“你不說是什麽傳聞,我怎麽知道有沒有聽過?”

墨冰小心翼翼道:“傳聞,世間有神!”

韋應若剛想要反駁,自己本來就是無神論者,可世間無神,自己又怎麽會來到大周,而且還有係統傍身,努努嘴道:“接著說。”

看著公子明顯有了興趣,墨冰接著道:“萬事萬物皆有其靈,靈性匯聚在一起時,便有了神祇,世間各種災難,比如洪水、地龍、瘟疫等等皆是有神靈降下災劫,才會讓人間多災多難。”

韋應頓時道:“那你說西南水患,是由於西南的百姓犯了滔天大錯,讓神靈生氣降下的災劫?”

墨冰搖搖頭道:“並非是如此,而是當今陛下用非常手段奪取王位,天怒人怨,所以上蒼之神降下災劫,斥責陛下德不配位,才有了西南水患。”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韋應知道這句話,但不解的是:“既然是皇帝有罪,為何給普通百姓降下災劫,若正是有神,那這神也太沒品了,不分青紅皂白戕害世人,還不如沒有。”

“公子小聲些。”墨冰登時頭皮砸了,連忙道:“信則有不信則無,工資千萬不要說神明壞話,不然公子神明降災,公子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韋應不屑一笑,前世水患、地龍、全完是因為一些地質方麵的原因,瘟疫等病禍亦是因為環境等小動物汙染鬧得,並非是有神明降災;但在大周,也拿不準是不是真有神明存在,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走了幾步之後,頓時反應過來,小聲問道:“你不會閑的無事,和我說這些傳說故事吧!”

墨冰拱手一笑,道:“公子容稟,關於神明降災之事,確實還有一事稟告。”

韋應湊過頭去聽,就當做是誌怪傳記,聽了熱鬧。

此時一個小孩子裝了過來,臉上髒兮兮的,一頭將韋應身前的衣裳碰髒了,小男孩兒連聲道歉,韋應看著小男孩兒眼睛很是明亮,也就沒有計較,反而叮囑:“下次小心些,之後便沒有想我這麽好說話的人了。”

小男孩兒笑眯眯的走了,並說記住了。

韋應也沒有計較,反而讓墨冰繼續,想聽後麵的故事。

墨冰點點頭,繼續小聲說道:“聽說這些神明降災,是為了世上死上一定數量的人,已達到給當世皇帝提醒,讓皇帝祭天認錯,下罪己詔懇請上天原諒,才會終止災劫,公子若是去救災,很有可能遭到阻撓,危險性很大!”

韋應眉毛一挑,不可置信道:“你是說這場洪水需要淹死一定數量的人,若是我去救災死的人少了,所謂的神明便要找我麻煩,弄死我?”

墨冰點頭稱是,和自己說的話一個意思。

韋應哈哈大笑,沒好氣道:“我不信。”

便想著外麵走去,這個世界的人怎麽能這般迷信?

墨冰著急道:“公子莫要不信,這些都是老一輩人口耳相傳,並非空穴來風。”

韋應頓時點頭,道:“墨三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事兒,我還真是不信,若是擔心我出了意外沒人教你天階劍法,等回到車上,我便傳授給你。”

墨冰趕緊搖頭表忠心,道:“公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韋應笑著打斷他後麵的話,道:“那就是說你不想學天階劍法咯?”

墨冰搖頭歎息:“我想!”

“隻是公子要將我的話記在心上,莫要當做耳旁風,你傳我天階劍法的恩情,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

韋應心中了然,頓時升起不祥的預感,墨冰的堅持勸阻,讓人很難懷疑世間是否有神,神明不過是一些世人難以用自己所知所學解釋的一種現象,將其關於神明的稱號。

前世上古之時便是如此,不能解釋閃電雷霆存在的現象,便說是雷公電母在雲層中放電,幾千年後科技發展迅速的時候,發現雷電不過是雲層之中正負離子碰撞,發生電流反應,便是雷霆閃電存在的原因。

墨冰見著韋應不以為然的樣子,但由於什麽忌諱一樣,不敢說太多,急切道:“公子,你便聽我一言,我也不會害你!”

韋應笑著道:“不是你害我,是哪些神害我,不過你放心,縱然是神要害我,我也得先下手為強,在他害我之前,我先弄死他!”

“公子!”

“神又如何,魔又如何?我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其他人休想害我性命,若是想要害我,我連他祖墳都挖了!若是神來害我,我便屠神!”

韋應無語,好不容易重活一次,有點小夢想,夢想雖然是躺著做地主老爺,過舒坦日子,但卻不想被人勒著脖子。

經過這麽多天的了解,就算有神,也不過是修為高強的生靈罷了,結合一些猜測,極有可能是統治者為了讓自己統治名正言順,杜撰出來的,卻不知道何種原因,玩脫了。

神明不再由朝廷控製,而是操控了朝廷。

若是有神,相安無事便罷了,若是欺負自己,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弄死他!

韋應心中沒有信仰,若是非要說相信什麽,便是相信自己所見所知。

拍了拍墨冰,輕聲道:“墨三哥放寬心,指不定我們去到西南的時候,死的人已經足夠多了,所謂的‘神’不會來找我麻煩,反而會拜托我阻止水患繼續擴大。”

墨冰無奈點頭,我才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擔心你口無遮攔,沒有敬畏之心,指不定哪天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小命嗚呼了。

韋應笑著笑著,忽然間就笑不出來了,麵色微變道:“我納戒丟了。”

墨冰瞳孔一縮,知道韋應身家豐厚,丟失的東西定然不少,道:“是不是放錯地方,你忘了?”

韋應搖頭道:“我的東西都放在一個地方,但會留一些散碎銀子平時花銷,用一個專門的納戒整起來,用的時候方便拿出來,一直待在左邊小拇指,不可能放在其他地方。”

聽到是散碎銀子,墨冰鬆了口氣,勸慰道:“還好隻是散碎銀子,不用放在心上。”

韋應低喝一聲:“不行,我賺錢也不容易,雖然隻有幾百兩銀子,但不能隨便浪費。剛才雖然捐獻了幾千兩銀子,但這概念不一樣,捐獻出去的是為了救助百姓,而且是我主動意願捐贈,但是現在被人偷了東西,我還忍氣吞聲?根本受不了這口惡氣!”

墨冰顯然毫無辦法:“我剛才隻看見一個小男孩兒,好像撞到你了。”

韋應回憶著,似乎還真是剛才那個小孩子,頓時氣笑了:“我看那小孩兒生的好看,大眼睛黝黑一閃一閃的,沒想到竟然是個偷雞摸狗之輩,落在我手裏,定然讓他有好果子吃!”

“墨三哥,你在白城中是否能找到幫忙辦事兒的人,我非要出這口惡氣不成!”

墨冰如是道:“我不熟!”

韋應道:“去找幾個地痞流氓,他們對白城的情況應該挺熟悉。”

墨冰遲疑片刻道:“公子,我認為憑借白城令的治理能力,白城應該很少能找到地痞流氓。”

韋應一想也是,白城之中哥哥商戶能在災難來臨是主動捐錢捐物救災,地痞流氓一定很少。

“走,咱們去報官!”

“報官?”墨冰愕然道:“動用官府的力量讓他們幫忙找幾百兩銀子,這……公子既然願意,那我們便去。”

找人問了路,兩人徑直來到縣衙,問了一通才知道縣令老爺早就出去政治災民了,並且帶走了兩名捕頭,現在縣衙隻剩下三大捕頭之一的錢捕頭。

很快,兩人走了進去,看著錢捕頭一副富態的富商模樣,小眼睛一轉一轉的,看起來就很精神。

交換了姓名之後,錢捕頭便道:“公子並非是欺負你是外鄉人,但這是真不好辦啊,畢竟偌大白城,上百萬人口,你為了區區幾百兩銀子,想要動用我們白城官方資源尋找,實在是與規定不符,還請不要著急,在不影響白城運轉的過程中,派出一部分捕快,幫助公子找回丟失的銀兩。”

韋應眉頭一皺,頓時取出十根小黃魚,推了過去:“錢捕頭,辛苦錢捕頭和諸位捕快兄弟,這些散碎銀子請兄弟們喝茶,還請不要拒絕。”

錢捕頭小眼珠子一轉,道:“公子,這……”

十條小黃魚,每一條足足半斤重,全部加起來有五十兩黃金了,折合銀子足足五百兩,為了找回三四百兩銀子的納戒,願意多花一些銀子,錢捕頭實在不敢拿。

韋應道:“錢捕頭不要嫌棄,我知道前埔頭和諸位捕快兄弟各自都有各自的要事要辦,但希望你們在空閑的時候,幫忙找找我的納戒。”

在韋應強硬的要求下,錢捕頭隻能手下十條小黃魚,並且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其他人也很疑惑,真會有人願意花費更多的錢去尋找三四百兩銀子?

韋應如實道:“我是氣不過有人偷我的東西,是為了出這口氣!”

錢捕頭哈哈大笑,道:“韋兄果然是性情中人,我願意教你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