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應道:“宗主但說無妨。”

百裏無敵笑著道:“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們北苑劍宗每三年要和東苑劍宗、南苑劍宗、西苑劍宗論劍,都是由門下弟子之間進行比試,我們北苑劍宗已經有三十多年連續排名第三第四,我需要你幫忙出席,拿下第一給我們北苑劍宗爭光。”

韋應道:“我想宗主也不是在乎那些虛名的人,沒有實質性的好處何必去爭強鬥狠?”

百裏無敵解釋道:“你還小不懂,爭奪名次固然沒有實質性的獎勵,但隱藏福利可不少,我們北苑劍宗每年都會招收弟子,對於普通人來說能進入北苑劍宗是莫大的榮幸,但對我們宗門發展需要天賦異稟風姿卓絕之人作為弟子之中的定海神針,用來吸引天驕加入。”

“我給你舉個例子你便明白了,我們四苑劍宗藏經閣中的武學典籍都是一樣的,宗族修為也相差無幾,你若是天之驕子,是願意選擇平平無奇的宗門一個人一枝獨秀,還是願意選擇有勢均力敵對手的宗門相互切磋交流促進自己進步?”

韋應點頭稱是:“我明白,你是想要我一舉奪魁之後,吸引天才加入北苑劍宗,以此增加年輕一輩的實力。”

百裏無敵道:“正是因為如此。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數百年,上一輩的江湖前輩垂垂老矣,隻有你們這些年輕人才能往裏麵注入活力,所以北苑劍宗需要強大的年輕後輩。”

韋應詢問道:“應該沒有性命之危吧?”

百裏無敵氣笑了:“你這身本事還擔心什麽,到哪不是橫推一切敵?”

韋應暗暗吐槽,若是橫推一切敵,還用躲在隔天絕地大陣中苟全性命?

百裏無敵解釋道:“我們分了兩個年齡段,分別是二十歲以下的弟子,四十歲以下的弟子以及六十歲以下的弟子分別進行比試,二十歲以下的地址武學修為能到達西安天津的少之又少,就算有先天境界肯定也是專注於提升武學境界,忽略格鬥技巧的提升,你應對起來完全沒問題。”

韋應鬆了口氣:“我現在才十六歲,等到三年之後我應該能橫推一切敵,我可以給你打包票,三年之後的比試中我決計能碾壓全場。”

百裏無敵沒好氣道:“若是沒有意外發生,又能在確認你安全的情況下,我希望以去參加一月後的比試,給我們北苑劍宗爭光。”

韋應瞪大了眼睛,澀澀道:“相較於同境界一戰險之又險的贏得勝利,我更喜歡以更高境界碾壓對手,讓對方抬不起頭來,一絲氣息便讓對方無法還手,才痛快!三年之後,我才能保證境界一定碾壓他們,現在我很沒有把握。”

百裏無敵糾正道:“你有這種想很不好,以強欺弱算什麽本事,同境界一戰鎮壓的對手才是真本事,才是檢驗自身實力的唯一標準,你這點得改。”

韋應反駁:“我境界高也是我自己辛辛苦苦修煉得來的,又沒偷又沒搶,難道不是我真本事?那麽憑真本事碾壓對手又有什麽不行,難道在外麵遇到比你強的人,你要求人家與你同階一戰,恐怕會被一個大逼兜拍飛。”

百裏無敵無法反駁,畢竟韋應說的有道理,隻是自己不太認同,好在對方同意去三年一次的四苑會武。

“你小子別那麽多廢話,身上有十餘種劍意,在東西南北四苑劍宗也算了不得的天才,今天你先參加二十歲和四十歲一檔的會武,三年後你三個年齡段的會武都去參加。”

“???”

韋應道:“當我抬頭看你的時候是希望你發現自己的問題,而不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四十歲年齡的劍宗弟子隨隨便便也該達到山海境了,你讓我一個先天境界的小菜鳥,橫跨指玄境、通幽境去挑戰山海境界的高手,你這是有多看得起我?”

百裏無敵沒好氣道:“誰告訴你說四十歲隨隨便便能達到山海境界?”

韋應詫異道:“四十歲還不道山海境,你是認真的嗎?”

百裏無敵回過頭,看著韋應一臉認真不像是調侃,不禁陷入了懷疑,他說四十歲達到山海境是認真的嗎?平常普通人能在百歲之前達到先天境界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劍宗弟子要求很高,畢竟是九州大地有名有姓的宗門,入門要求也不過是二十歲以下年齡有宗師境界。

像韋應與無欲公子在二十歲之前有先天境界,已經算是了不得的奇才了。

狠狠瞪了韋應一眼,示意他閉嘴:“你憋說話,四十歲以下年齡段的人修為大概在指玄境界中期,頂尖者也不過指玄境九重天,這三十年來,也隻有其中一年東苑劍宗一名弟子在這個年齡段圖譜通幽境界,拿下了當年的第一。”

韋應哦了一聲:“那還好,不過如此隆重的會武,當真沒有獎勵?”

百裏無敵不自然的一頓,然後向前走去:“沒有。”

韋應輕笑道:“有也沒關係,我其實對什麽獎勵不感興趣。”

百裏無敵笑而不語,根本不帶信的。

很快,眾人行到一處水潭,水潭中央有一塊巨石,巨石很寬大,即便站著百十人也不會有絲毫擁擠。

按照百裏無敵的指點,四人站在巨石上,八名長老分別按照八卦方位站立,八名長老有三人胡須發絲呈現雪白之色,四人頭發呈現青灰之色,還沒有白完,最後一名女長老則是宮裝打扮,徐娘半老,身上散發著酒意。

所有人都穿著樸素,宛如鄰家老頭老太太,一個個麵容和藹卻沒有說話的打算,每個人都在掐訣,手印變化莫測,幾乎隻能看見殘影。

待到他們手勢減緩下來,能看清動作姿勢,便感覺到有莫名的力量籠罩在身上。

白依依修為最低,最先感受到,他驚咦一聲:“我感覺到我好像與山洞融為一體,與這一片天地都有了聯係,他們像是我的眼睛,能看到更遠距離。”

等他說完之後,韋應也感覺到了,按照修為由低到高依次融入周圍環境之中。

過了小半天時間,百裏無敵看著八位長老收手,對著韋應道:“韋應,我們北苑劍宗隔天絕地陣法與平常外麵的陣法不同,隻要你們不出山洞,在山洞裏麵任意活動沒有問題,除非是大帝境別的高手用神念探查,才可以突破隔天絕地大陣的遮掩。”

幾人麵露喜色,能有活動空間就好。

韋應看著係統簽到亮了,韋應知道已經到了第二天,看著八位長老麵容上帶著一絲疲倦,趕忙招呼道:“諸位長老留步,弟子準備好了宴席,還請諸位入座。”

八名長老沒有回答,對視一眼,在原地站著等待,對於吃他們不介意品嚐,尤其是送到嘴邊的食物,多等待片刻便是,尤其是現任宗主說過韋應在烹飪方麵會給他們一個驚喜。

韋應直接招呼白帝無敵:“宗主,用你的劍做一批桌椅板凳出來,伺候八位長老入座。”

百裏無敵愣了愣,委屈地說了一句話:“我可是宗主!”又看了看八名太上長老,還有幾個女子,南宮婉兒幫著烏夫人去收拾灶台去了,隻剩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依依,看他樣子搬一塊石頭都費勁,隻能自己上了。

說動手就動手,百裏無敵低分數一縷極其細小的劍氣,直接將石壁上的石頭給敲了一塊下來,然後很快雕刻成一張長條形桌子,旁邊是十餘張石凳子。

他劍氣控製得得心應手,雕刻出來的桌椅很是美觀。

八名長老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也沒想到堂堂一宗之主,竟然一個小小地址呼來喝去,即便是這名弟子有些天賦,但也不值得一宗之主卑躬屈膝,唯命是從。

不過很快,他們便見到令人難以忘懷的食材。

龍肉,竟然是龍肉!

通過氣息感應,這是天王境界的蒼龍,那名女長老道:“難怪要讓我們在隔天絕地大陣中躲起來,原來是弄死了一隻一直天王境界的蒼龍,其背後主人肯定不願意就此罷手。”

她道號叫做劍柔,一手盤絲劍意讓人頭痛,不僅對限製對手行動有極其強大的功效,而且每一道劍氣都有不凡的殺傷力。

其餘長老大都是天尊境界八九重天的高手,自從到了一定年齡不再想管宗門是非後,便住在後山修身養性,感悟劍道。

韋應餘光瞄到八位長老有一瞬間失態,裝作無事移開目光,反而是百裏無敵眯著眼笑了一下,卻被劍柔長老一指敲在後腦勺,直接摔了一跤。

不多時,烏夫人切好肉片,放在石鍋裏熬湯。

韋應火之大道立馬派上了用場,立即祭出真火,開始燒烤,因為龍肉質量極好,有很多血肉精華還沒有流失,所以火大一些完全不用擔心烤焦,用普通真火還很難將其烤熟,一氣之下,直接祭出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熊熊燃燒,韋應搬來一些石頭,讓石頭當作燃料燒烤。

八位長老見到三昧真火,竟然感受到一絲威脅之意,雖然隻有短短一絲,但對方畢竟是先天境界的小孩子,各自在心中已然有了不同的感想。

但都覺得為這名弟子布下大陣,很值得。

在三昧真火的炙烤下,龍肉熟得很快,傅夫人在長條桌麵上擺滿調料,然後龍肉堆得有小山那麽高。

八位長老大快朵頤,根本沒有絲毫長老的樣子,其實到了一定境界,心境古波不動,也就從心所欲,怎麽舒服怎麽來。

而且他們八人根本不用擔心吃撐了的情況。

烤了上百斤龍肉,堆得如小山一般,山洞內芬芳四溢,甚至有道韻流轉,宛如仙家福地。

百裏無敵苦笑道:“我還想著幫你安排靈石修煉用,哪裏想到你每天吃肉就有煉化不完的靈氣。”

韋應癟嘴一笑,忍不住:“龍肉的保質期不久,用不了多久就要流失血肉精華,吃起來味道就沒有那麽好了。”

劍柔長老插嘴道:“你這小孩子一點都不勤儉持家,就算流失了一些血肉精華,依舊蘊含不少能量,你怎滴就如此鄙夷?”

韋應理所應當道:“因為口感不好。”

劍柔長老咬了咬銀牙:“就因為口感不好?”

韋應點頭稱是,這副模樣放在別人眼裏,簡直是不識民間疾苦的富家公子,隻有烏夫人清楚,自家公子是為了吃龍肉橫跨三千裏的的貪嘴少年。

韋應笑笑沒有說話,因為這就是事實。

觀念不同不能混為一談。

吃了一陣烤肉,韋應拱手道:“今日多謝諸位長老相助,還未請教諸位長老大名,以後若是有事直接吩咐一聲。”

八名長老對視一眼,笑著道出自己名字。

“劍浮,劍文,劍汀,劍棱,劍殤,劍澤,劍渾,劍柔!”

韋應依次記住各位長老的名字,決定日好好回報他們。

……

一處不知名秘境之內,一名清秀俊美,渾身散發著道韻的男子忽然變了臉色,他雙眼中波浪滔天,席卷蒼生。

“是誰,殺了我的坐騎,連他子嗣也沒有放過。”

水神一身冰藍色長袍,俊美的麵容憤怒道扭曲,險些不可遏製地咆哮起來。

他對麵的黃袍男子抬眉問道:“有事?”

黃袍男子劍眉星目,同樣十分俊美,雖已人到中年,但身上的魅力依舊濃鬱,很容易給人一種信任的感覺,仿佛有他在,世上沒有擺不平的事。

儒雅,自信!

水神飲了一杯茶水強裝鎮定,淡淡道:“無事!”若是讓他知道坐騎被別人斬殺,恐怕恨不得昭告天下,讓天下人一起來嘲笑自己。

黃袍男子淡淡道:“既然有事,你便先離開,就算人留在此處陪我飲茶,心也不在此處了。”

水神猶豫了一下,拱手抱拳道:“在下先行離開,等此間事了再來叨擾。”

黃袍男子擺擺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水神離開後,麵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他心念一動,瞬間移動,再次出現時已然在蒼龍在水下呆的地方。

稍微判斷了一下方向,般閃身離去,他低聲道:“本作吩咐過蒼龍沒事不要出去,無論發生天大的事,也要等到本作歸來給他解決,不就是死了一個兒子麽,還有好幾十個兒子,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害得本座沒了坐騎,你是真該死啊!”

“縱然該死,作為我的坐騎,別人也沒有資格殺你,隻有我才能取你性命。”

水神停在一片森林中,放開神念感知:“蒼龍是在這個位置消失的蹤跡,雖然被抹去了氣息,但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麽難事。”

“溯光術!”

水神運轉功法,伸手在前方一抹,四麵八方的水蒸氣湧來,凝聚成鏡麵,鏡麵中場景閃爍,正在回放此處發生的一切時間。

水神從鏡麵中看到有打獵者從此路過,追逐而去,看到情侶路過此處,停下躲在樹上親密交流感情。

水神嘴角含笑:“萬物皆有記憶,隻有在有水的地方,溯光術能在一定時間內重現此處發生過的事件,我便能夠看到是誰殺了蒼龍。”

不多時,一條蒼龍從遠方雲中遊來,攜帶者無匹的氣勢,從上到下碾壓而來。

“蒼龍為何會來此處,再退!”

場中的情境在此後退,很快見到龍三龍五被人斬殺,魂魄都被泯滅,頓時怒不可遏,氣急而笑:“究竟是誰好大的膽子,殺人不成還要泯滅魂魄,實在是罪大惡極。”

到了最初,水神終於看清了始末,黑著臉道:“龍三龍五這兩混蛋東西,趁著替本座辦事的時間,捉拿人族美人假公濟私,死了也是活該,但千不該玩不該,也不該由你一個人族動手擊殺我的龍。”

“可惜光有圖像沒有聲音,不能隻管聽見他們說了什麽,好在我學過幾百年唇語,看見他們嘴唇動作就知道他們說話的內容,還好他們沒有用腹語說話,本座可沒有學過腹語。”

水神將韋應南宮婉兒烏夫人白依依四人的容貌記下後,每人各他們畫了一張畫像。

畫像栩栩如生,如真人一般,而且頗具神韻十分神似。

將韋應的畫像放在最上方,水神輕聲道:“不愧是天王境三重天的人,能斬殺我的坐騎,雖然本座乃是天王境九重天,半隻腳踏入大帝境界,但獅子搏兔尚需全力,本座也要小心應對,免得翻了船。”

揉了揉烏青的眼眶,想到在黃袍男子那裏受的鳥氣,水神沒由來打了個寒顫,這下界也不是那般安全,縱然修為通天徹地,那又如何,強中更有強中手。

隨身思考一陣,在附近城池中去打聽畫像上人的關係。

走到第三個城池,水神感受到沉重有濃濃的背上情緒,略微一思考走了過去,旁邊守衛士兵看著水神一身儒雅的氣質,報以和善的笑容,這是個大人物,不能得罪。

水神心念一動,幾步走了過去,拱手道:“小兄弟叨擾則個,在下向兄弟打聽幾個朋友。”

他彬彬有禮,宛如富家公子,對低賤的守城士兵也沒有另眼相待,把自己位置擺得極低。

守城士兵心中一暖,他們這種底層士兵向來不受尊敬,現在有書生模樣的中年禮貌文化,忍住心中得意,謙虛道:“先生請說,小人知無不言。”

水神取出畫像,攤開擺在守城士兵麵前:“小將軍,你可見過這幾個人?”

守城小將立馬瞪大眼睛,不露痕跡道:“先生與幾位都是什麽關係?”

畢竟其中有一位大人,是陛下派來賑災,鎮南王親自邀請過來幫忙的。

水神不露痕跡抱了抱拳道:“我是上麵拍來幫忙的,你隻用告訴我她人在何方就好。”

守城軍士道:“剛才有一名白衣少女叫南宮大人離開了,具體去了什麽位置,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去王府詢問一下鎮南王,王爺此時正在排兵搜尋他們的蹤跡。”

水神幽幽一歎,看來是線索又斷了,對著守城軍士抱拳致謝,然後含笑而去。